华灯琳琅的装饰在暮色的轻风中摇曳着,血红色的残阳映的山头也泛起了红。
范秋秋还丢了魂般的蹲在花丛中,“她死了……”她喃喃自语,“死之前还叫我名字……”
一阵风过,话语卷杂在风中消散,“我不想……不想当峰主了……”她忽的捂住脸哭了起来,哭得伤心,哭到哽咽,她带着泪,又“嗤”的一声笑了,声音凄凉:“但是……是我亲手……杀了她……”“不会了……我不会了……”
如果重来,我不会再不救你,不会再奢求你死了……不会再耍脾气了……不会再让你去替我赔礼……不会再辜负你的苦心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像花明柳一般疼爱她的人,她亲手杀了世上最在乎她的人…………
范秋秋直至哭的虚脱,竟是直接倒在花丛下,各色的菊花轻舞着,似乎是在怜悯她一样,丝滑的长花瓣吻她的脸,水珠如泪一般撒在她的额上。
菊……是长在秋天的吧?她名中就有“秋”啊……师傅...你是因为菊和秋天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才喜欢它们……?
“叮铃……”白玉玲轻响,一片光后,是个漂亮的女人,“秋秋?好名字,以后你便是我香宛峰弟子了……”,她笑了起来,格外温暖的笑容,在明媚的阳光中很好看,那笑脸、那人又渐渐淡去,淡到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秋秋…………”
范秋秋睁眼,拼命去抓,只抓回来一掌冷雾,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已发生的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努力去做好眼下的事。借着这个新身份,去见昔日想见的人,去做之前想做的事,让自己保持开心,这才是对逝者的安慰吧……
。。。
冬去春来,匆匆之间,便已进入了春天,冬天终于过去,苍穹派也重新恢复了生机。
范秋秋的峰主位置也坐了一个多月,威信也建了起来,先前有几个看不惯她的弟子诽谤造谣,后来全被苍穹派扫地出门。这样一来,杀鸡敬猴,香宛峰闹腾的人也少了许多。
上次一个邱姓弟子不仅辱骂范秋秋,被楚墨辞揪出来时还毫不畏惧地亮出了自己家世,想用自己的背景来震场子。可这种小喽啰怎么可能做到?范秋秋倒是有些忌惮,站在一旁不发一言。楚墨辞见状,直接说:“无知小辈,以下欺上,该罚。知错不认,死性不改,大忌。废其仙资,赶出师门,如此可好?”他悠悠看向范秋秋,范秋秋愣了一下:“好……”
那邱姓弟子大惊失色,大叫起来:“范秋秋!我爹饶不了你们范家!!”楚墨辞冷下了脸,气压一下低了好多:“我们苍穹派的人,还轮不到你威胁,还有,该改口叫范仙尊了。”
这件事也是楚墨辞处理的唯一一件香宛峰的事。前几天都是怀阳或武普远来震场子,但奈何香宛峰都为女修,怀阳年龄大,武普远太凶悍,女修们也都附和一下就过了。直至这次楚墨辞来,所有的女修全都化了妆上来凑热闹,希望仙尊能看自己一眼。看热闹的吃瓜观众们也都被楚墨辞的干脆利落和霸气折服了,一个两个看着他的背影尖叫起来。
“以后处理这种琐事,不必顾忌什么。”他语气很淡,站在一棵花树下,满树的芳菲,更衬他一袭白衣,范秋秋看得痴了,半晌没应一句话,楚墨辞看了她一眼:“以后若再遇上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我,我答应过你师傅要照顾你。”
范秋秋愣了一会儿,轻声叫:“墨辞……”他略皱眉,很快又释然——另外几位峰主也是如此唤他。“嗯。”他淡淡地应道。不知他“嗯”一字引起那粉衣女子心中的惊涛骇浪。
借着这个位置,肆无忌惮的靠近他。
楚墨辞不再理她,伸手折下一枝开得正盛的桃花。她这才回过神似的,笑了起来:“是给谢师妹的吗?”“该改口了。”范秋秋笑着将耳边垂下的发撩到耳后:“墨辞,是给谢时的吗?”“嗯。”他说,拿了花转身而去。范秋秋看着他背影,痴痴的笑着。
这借着这个位置,她可以像爱人一样称呼他。
“阿时。”他才回到院子,便见谢时正坐在秋千上逗着兔子。
“师傅!”她笑吟吟地抬头看他,又将怀中白茸茸的兔子伸到半空,“你看,小胖都瘦了!”楚墨辞浅笑:“它自己饿瘦了。”谢时晃了晃半空的腿:“怎么不说是师傅你养的不好?”
他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脸:“我说养得不好,阿时怎会这么可爱?”谢时气鼓鼓地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陪陪你可爱的徒弟,跑去香宛峰找姑娘?”
楚墨辞知她这是吃醋不开心了,哑然失笑,把刚折的桃花递给她:“哪里是去找姑娘了?明明是去处理那些不听话的弟子。”谢时“哼”了一声,接过花闻了闻,笑着说:“好吧,我原谅你了!现在你可以抱你的小可爱了。”说着,向他伸出一只手。楚墨辞弯腰,抱起了她……怀中的兔子。
谢时愣愣的看着他,不乐意撅起嘴:“我不是你的小可爱吗……”他眉眼含笑,一本正经的说:“阿时是可爱,它是小可爱。”谢时气呼呼地从秋千上跳下去,拿了桃花要走,到了院门还回头做鬼脸:“我生气了!你就和你的小可爱在一起吧!”楚墨辞笑出声:“好。”她吐了吐舌头,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