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5286700000184

第184章 过往太旧太沉

孙柔茵气急:“你!”

但除却这一个字,其他的,她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苏陈笑着,就是那种看笑话的姿态:“和我无关,是你,三番两次的要我死,以前那年代久远,且就不提,近来,你还不死心,那就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我想要你死,何须这么麻烦!”孙柔茵忽然起身,但下地却是咳出了血:“我病到这种地步,怎么可能再对你有什么动作!”

“你这不是生病。”苏陈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是中毒。”

这么明显的特征,上次她们相见的时候,她别说吐血了,就是连咳嗽都没有的。

这才几天呐?还不到一月呢!

孙柔茵咳的脸都白了:“我怎么会中毒?是你下的手?”

苏陈重新和她拉开距离:“我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说的轻巧,你不下三滥,就没下三滥的了!”孙柔茵扶住一旁的桌子:“你为什么给安宁选那个驸马?我挑的为什么不能入选?那不是你的女儿,你一点儿都不心疼她以后的日子!”

指责苏陈的时候,她是真的义愤填膺,说的大义凌然,好像她自己是多么疼爱子女的慈母似的。

苏陈对她这一套做派是看都不带看的,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苏陈自然是要驳一驳的:“你这辈子的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凭什么要求别人的路由你做主?你是生了不假,但你养了吗?从小接受素质教育的孩子都很清楚,生恩不及养恩大,她父皇养她一场,她难道不该听她父皇的?”

当苏陈说出“生恩不及养恩大”的时候,孙柔茵以为她是说的自己,没想到她说的是皇上,随即也反应过来,苏陈不会往自己身上揽功,也不会招责。

真是好一张利嘴,好能言善道!

孙柔茵咬碎银牙不及恨意:“所以你就不管安宁的死活了,让她随便配了个下人,还为了让她逃避责任,去郊区大营了!”

苏陈很想说去郊区大营没有什么不好,她都没机会去郊区呢,一开始就是在边关正大营里,见的都是真血肉。但她一个深呼吸,把这些话压下去了——这些话说给孙柔茵听,那是对牛弹琴。

苏陈说:“路是自己选的,从来都不是我做的决定,她这一世不如你愿,就是因为不想像上一辈子那样,被你左右安排,最后抑郁而终,那种不甘心你懂么?”

那种不甘心孙柔茵如何会不懂?就像她现在这样,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感觉随时都可能喘不上气,如果真的这口气上不来,那就直接下去了!

但她并不糊涂,对苏陈说的上一世这一世,她听的十分玄幻,自然就是不信:“你少胡言乱语、危言耸听!什么上一世她抑郁而终?你信口胡诌能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吗?”

苏陈摇头:“你不信可以,但别说着是假的,要不然,你叫安宁回来,亲自问她。”

两人这一站一坐,一怒一平,一急一缓,对比真是明显又强烈。

……

另一边,周月清的掩护彻底告于失败——赵腾润的精明程度,在周月清第二次打断见福的话的时候,就发觉不对了,但他想看看周月清到底要做什么,才会容忍三四次,见福的话都没说完。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周月清的任务告终,她才说:“皇上,苏儿她去找皇后聊天了,让我来告诉您,带着太医去凤栖宫,再传令去西郊,把大公主叫回来。”

赵腾润刚要发火的表情忽然换了温和的脸,“孙氏快死了?”

周月清如实说:“臣妾不知。”

“见福,去西郊叫安宁回来,就说皇后病危。”赵腾润这么说着,起身就往凤栖宫去。

周月清急忙跟上。

皇上既然这么说了,那么皇后可能真的快死了。。

……

“你骗人!”孙柔茵摔坐在软塌上,呕出一大口血,颜色触目惊心,语气不敢置信。

苏陈不过是把安宁的身世说了一遍,甚至都没说详细,只是个大概而已,她就这样了,那若是说完,她岂不是呕血到死?

孙柔茵就是看不惯她这么一副淡漠的样子:“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如果上一世是真的,那也是因为你,安宁才沦落到那个地步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尽力弥补她了。”苏陈都懒得多说了,她总不能每次都解释一下,那一世的原因不是她,而是陈苏,她现如今用了人家的身体,少不了要做些善后。

孙柔茵简直要哭了,但她哭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都是疼的:“那是你知道了!你若是不知这些,根本就不会对她好!”

“我记得,我救过你两次,救过你的孩子三次,还让皇长子跟着你长大,这些,可不仅仅是知道了些可有可无的事,就会做的。”苏陈摊手:“归根结底,你妒忌错了。”

“我妒忌错了?呵,怎么会错!如果你十五年前死了,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她愤而无用的抓紧手里的帕子:“只恨我当年太过年少,对你没下死手!”

苏陈被她气到发笑,还真有这种人,到死都认不到自己的错误,然后还把这些推到别人身上,那死了的人,真是死也白死,还没处说理了!

正要再回怼,赵腾润进来了:“你年少的时候也不曾纯良!”

他在外面听到现在,不进来是不想打扰苏陈,他对于苏陈每次受伤都印象尤深。

不想让苏陈留下遗憾,但孙氏真是个不省心的。

“皇上?”孙柔茵一愣,随即就往赵腾润身上扑:“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都是她,都是这个贱人下毒害的臣妾,皇上,臣妾是无辜的,都是被逼的……”

一如既往的能哭会闹。

苏陈转身:“都说了不是我,还要往我身上赖,那是不是得请孙相来一趟,说明白了才行?”

她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孙柔茵这样子了,本来就不是那种娇弱的身形,非要做娇弱的样子,真的不像。虽然利用自身的条件没有错,但她这肥硕的身形做出来真是难看。

赵腾润往这边看了一眼:“来人,传孙相。”

孙柔茵被宫女扶住,按到软榻上,太医上前,赵腾润去到苏陈身边,两人并肩站在宫门口,背影迷人。

……

赵腾润问:“这事和孙如有什么关系?”

关系倒还是其次,他是想说,苏陈是怎么知道的。

苏陈说:“大概是他觉得这个女儿指望不上了,还会连累他,他就尽快动手了,还能博一个怜悯。”

赵腾润看着她:“我把孙氏一族削减到如今这般地步了。”

“好在是你动手在先,要不是我怕被报复,还不会知道孙相对自己女儿都能下手呢。”苏陈微微垂眼——这是因祸得福,还是祸不单行?

随后,苏陈吩咐宫人把她那被烧毁的宫里一只喇叭花形状的木雕搬过来,那上面还有烟熏的痕迹。她稍微检查了一下,不影响使用,便绑了两根棉线,顺着房梁牵出,放在孙柔茵躺的软榻的床头。

赵腾润看着她忙,直到她卷了两个纸筒递到他手里,才问:“这是什么?”

“给你听个好玩的。”苏陈拍了拍他的肩:“一会儿孙如过来,你就在外面让他看到你,然后过来这边坐下,正好。”

这宫院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花木树多,石桌不缺,而且先皇后为了盯人,还特意在廊下做了桌子,此时苏陈就坐在这儿,简直不要太方便。

孙如一过来就看到了皇上和贵妃,行礼过后,依着圣言,进殿内,去看女儿。

赵腾润立刻坐下,学着苏陈的样子,把纸筒贴在耳朵上——

孙如没想到孙柔茵状态这么差,他进来见礼,却被孙柔茵拦住了:“爹,你会帮我报仇吗?”

一旁忽然有一个女声:“皇后娘娘,您如今这样,都是相爷的功劳,您让相爷为您报仇,是让相爷自戕谢罪吗?”

孙如还没说话,孙柔茵就惊的坐起:“谁!”

还真是好女儿,先追究别人,而不是问她爹为什么杀她,苏陈捂着嘴笑的忍不住,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的赵腾润也忍不住要笑,又怕被那边听到,急忙按住她的肩,把她带到怀里。

那声音正是苏陈说的,那个喇叭木雕传声筒,能收音能扩音,就看怎么用了。

两人都被吓到了,但什么都没看到,惊慌之后,也就没不那么慌张了,能说点儿话了——

孙柔茵拥着被子往一角缩:“爹,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您是丞相,我是皇后,我们一族,无上荣耀在身,你告诉我,不是你要杀我,你说!”

她不是没听到,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承认,不想让自己这么悲哀:亲生父亲都容不下她了,那还有谁会容得下她?

孙如就是来告别的,不承认也不否认:“孙氏的荣耀,止步于此了。”

“不会的!我还有儿子,还有女儿!”孙柔茵咬牙:“爹,你不知道吗?皇长子改了名宗,在我名下!”

“还是汪氏的生母,你只是养母。”孙如摇头:“你的女儿,你自己都不养,早被别人养熟了,还会认你?你是一步错步步错,还不知变通!”

“爹!”孙柔茵差点儿再被气吐血:“别人都是有娘家助力的,您倒好,除了落井下石,还帮过我什么?现在反倒指责我不知变通了,我是皇后,她是贵妃,你让我怎么变通?你都不帮我,只给我下毒……爹,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是真的不想相信是她爹下毒动手的,但她爹这样子,多半是真的。

孙如微微垂眼:“我进宫之前,传召太监是你身边的见花,他说你病危,让我来见最后一面,我当时还在想,我下的毒是慢性的,起码也得三五个月才会入骨,这才半月,怎么会这么快?刚才进了你这凤栖宫,皇上和贵妃都在院子里,我忽然明白,不是我要你死,而是皇上要你死,只不过,借了我的手罢了。”

“不是皇上要我死,是贵妃,是那个贱人……爹,你也要我死,这么多人都想我死,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眼中钉!”孙柔茵笑出了血泪:“爹,为什么!”

孙如叹息:“你不用问我为什么,原因你自己不知道?我不过是做了忠心表态,留住整个孙氏一族。”

“我不是孙氏么?我,孙氏,就活该被舍弃?”孙柔茵闭上眼,让泪滑过脸庞。

她当然知道原因,她是被皇上厌弃的人,被封宫禁足,子女的婚事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种时候,她爹动手表态,皇上会顾念孙氏出力和懂事,既往不咎,孙氏一族都得以保存,若不如此,她和贵妃都不用争到最后,皇上已经是偏向贵妃的了,只会拿她说事,迁怒整个孙氏。

两厢权衡,谁不懂这个?

现在想来,一切改变都是在她把贵妃溺在温泉池里之后开始的,要是那个时候,苏陈死了,当时的皇上还是太子,又皇上打压,他能怎样?

孙柔茵缓缓睁开眼,过往太旧太沉,她想不清楚了,但是眼前的事,她却十分清楚:“爹,就算我死了,孙家,也一样保不住。”

赵腾润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耍心机的!

孙如做了那么多,为的可不是她这句话,他抬手拢袖作揖行深礼:“娘娘保重,臣,告退。”

同类推荐
  • 蝶舞恪心

    蝶舞恪心

    她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神女,通古博今。他是被父亲赞誉英果类我的皇子,英勇谋略。梨花林中初相识,她挥衣招蝶,他惊艳于心。然而,一句贵不可言的预言,却让一向疼爱她的义父将她推入权势的阴谋之中,她弑亲友,毁人誉,一点一点将那个走入自己内心的男子逼的走投无路。一杯夺魄散却抹去她所有记忆。烛灯月下,依偎在他怀中的她娇俏如斯,她说:“李恪,待你我出宫,就做对平凡夫妻,白天织布耕田,夜晚品茶相依。”可命运,又怎会给你如此简单的生活?
  • 重生之毒医召唤师

    重生之毒医召唤师

    (原名:重生之武神毒医天才召唤师)她,是21世纪的王牌杀手,绝世神医。一次意外穿越到了古代,竟然还穿越到了一个废物身上。他,腹黑冷酷,却唯独对她……
  • 哥们你姓孤否

    哥们你姓孤否

    一朝被黄大仙盯上,魂穿五千年前,去杀一个富甲天下的孤家宝贝独生子,她成了他的头等丫鬟,拥有长生不老的身体,想回去就要杀了牙牙学语的小少爷……可是她连鸡也没杀过啊啊啊!!!
  • 邪帝独爱:将军快到碗里来

    邪帝独爱:将军快到碗里来

    秦国人人都知道,秦皇对镇国将军跟“宠爱”,要什么给什么,不管镇国将军做什么秦皇都包容她“皇上,今天将军看上了您的汗血宝马”“给她送去”“皇上,今天将军打了丞相”“无妨”太监擦汗:“皇上,今天将军宠幸了一个婢女”“杀了”太监咽了咽口水“皇上,今天……将军跟世子爷跑了”在抬眼一看那还有皇上的影子
  • 唯世之倾世公主

    唯世之倾世公主

    那一年,她曼舞萧条,淡了桃花。那一年,她挥笔直下,醉了人家。本如花似锦的年纪,却倾尽自己,还了天下!神秘的末代大倾国度,一代公主,保国善将,明争暗斗,舍命设计,终是为情所惑,逃不过宿命,命中如何?又能奈何?城崩弃离,也不过如此。所以,万万别道爱我,因为我会当真。萧瑟浅唱,白雪送歌。你只叹对他恨之入骨,却不想他依旧待你如初,纵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只愿深情不被负。用我余生,换你半世快活。
热门推荐
  • 火影之月与影

    火影之月与影

    佐助用最伤人的话赶走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孩,几年后她再次出现,确是被别人抱在怀中,一种无以言表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愤怒?是嫉妒?亦或是别的。当他认清自己的内心后想要挽回时却发现,那个曾经最爱他的女孩早就在几年前被他亲自赶出了自己的生命,那个女孩已经爱上了别人,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 快穿之红杏

    快穿之红杏

    红杏本是一株草木之灵,被玄迟尊上养在身边。虽然玄迟尊上很好看,但看久了也是会腻的。于是红杏下凡,只为看各种各样的小哥哥。她穿越了各个不一样的世界,系统还命令她要给指定的一个人生娃,以免他孤独终老。红杏欣然应许,可是……娃她都生了,他为什么占有欲那么强!连帅气的小哥哥也不让她看!红杏:玄迟,你无理取闹!玄迟:我就是无理取闹,你能拿我怎么样?
  • 异世杨铭

    异世杨铭

    我名杨铭,我必扬名、“异世杨铭”扬名天下、、、、、、
  • 记落

    记落

    凡尘琐事,世俗眼光,悲喜从何而来,月下酒杯,爱恨愁。
  • 斜阳新月若成梦

    斜阳新月若成梦

    第一次见面:她嚣张地说:“你要是输了,姐请你吃饭!”他故意输给她,冷声说:“我输了,请吃饭。”第二次见面:他贴在她耳边说:“你输了,做我一个月的可爱女仆,若是赢了,我把小蛇送你!”某女无法抵挡诱惑,转眼却输的一败涂地!当时限已到,她想要不辞而别,他说:“你想要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做梦!”她转身吼道:“对啊,我就是做梦才他妈的会爱上你!”~~~~~~~~~这是一篇有点小搞笑的文文第一次写文,因为看了(会长是女仆大人)才有的灵感,有些生涩的地方还望你们见谅,希望它可以给你们带来些许的快乐!
  • 卿卿恃宠而骄

    卿卿恃宠而骄

    清晨,闵卿埋在她颈窝间不肯起床,闷闷地问:“知知,以后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要你要谁?” 中午,闵卿黏在她身边,下巴搭在她左肩,低声问:“知知,以后你会不会离开我?” “别瞎说,我不会离开你!” 夜里,黑暗中闵卿抱着她,眼里尽显情深,他问:“知知,你会陪着我一辈子吗?” 女孩腾出一只手薅了薅他的毛发,满脸无奈:“我天天爱得你死去活来,难道表现还不够明显?” 我希望,在你浩瀚无垠的黑暗世界里添上一抹色彩,那是只属于我的颜色——帝允知。 (宠文,女主外冷内暖,攻气且逗比,男主有自闭症,疑似黑化病娇男?)
  • 重生之笑傲足坛
  • 锦林生活

    锦林生活

    这一切都是围绕着蔡锦林的生活而展开的,强调本故事具有真实性,请不要随意评判任何人
  • 帝国传说

    帝国传说

    一段传说,一个平民子弟撬动一场决定世界格局的故事,一个没落的游戏指挥官寻找爱与忠诚的经历,一段杯具与喜剧相间的传说。。。。。。
  • 重生王妃归正

    重生王妃归正

    她眨眨眼,看着那剑眉星目满是宠溺温柔。传闻啊,总是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