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晔与常文在宵禁之前一同回到了国子监内。
国子监监生在国子监内都有自己的住所,根据身份不同安排的住所也有很大区别。
例如常文这种勋贵之家,就将其安排在演武场附近。
国子监内大部分都是儒生,演武场更像是摆设,但也有一些勋贵子弟前去演武论韬。
韩晔的住所在国子监的六艺堂附近,六艺堂是大部分国子监监生的住所,在安全上来讲,比常文那边还要安全一些。
因为皇帝每年也会来六艺堂留宿一日,用来彰显皇帝对圣人的瞻仰之意。
韩晔回到住所后,便直接来到书案前,拿起桌案上泛着黄色的纸张,他尽可能的回忆前世有关于酿酒的流程。
前世的韩晔虽然是一个主治医生,但在为一位老红军诊治时,机缘巧合下学会了酿造白酒。
韩晔提起书案上的毛笔写下一个“酒”字,字体婉转而富有美感,这手书法也是他前世为了与疗养院内老一辈病人消磨时间,而特意练就的。
有些病人闲时无聊,就与疗养院内的后生们谈古论今,更有一些老辈人更愿意在人前卖弄一番,久而久之韩晔也学会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本事。
韩晔这字体是宋徽宗的瘦金体,当然也就是略微神似而已,在前世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片刻间韩晔就写了百多字,停下笔,韩晔等待纸张上的墨迹干却以后,扫视了几眼,发现并无多少错漏后,将纸张揣在了怀中。
韩晔倒不是怕这张蒸馏酒的秘方流传出去。
因为韩晔写的字,是前世的简体字,字体与大魏的文字差别很大,只不过他天生就有谨慎的习惯。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韩晔在于二笨拙的侍候之下,他简单的洗漱后,随意的尝过国子监那比自己府邸更为难吃早点,就带着于二向自己家行去。
这次回去主要是为了他的酿酒大计。
韩晔根本就不在乎与听雨楼女子的打赌,他之所以打这个赌就是为了给自己所酿的酒打响名声,再者也算是为了那几万两银子。
韩晔现在需要的是自己家中的支持,酿酒带来的利益不是他一人能守住的,他与常文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出先期的银子。
但他二人却守不住未来那份巨大利益,因为在未来那有可能是几百、几千万两白银。
要知道大魏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四五千万两白银,这里面有盐颗也有地税,更有乱七八糟苛捐杂税。
唯独商税却因为江南世家抵制朝廷,一直是徒有其名。
韩晔未来一旦酿成蒸馏酒,这巨大的利益里的税收,朝廷一定会倍加关注。
到时候韩晔处境就很尴尬,江南世家可以放弃酒这一块的产业,或许也会与韩晔合作。
但动税收就是在挖他们的心,放他们的血,江南世家敢对抗朝廷,自然也敢对抗要他们流出鲜血的敌人。
任何新兴事物出现,在巨大财富的同时,还伴随这巨大的危险,两者是一成不变的。
韩晔要做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一路上韩晔脑海中不断的整理关于酿酒所需的工具,以至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韩晔的这副模样让跟在身后的于二,一直心惊胆战,于儿实在是害怕,万一自家公子在有个好歹,那后果可不是他一个下人能承担的了的。
不多时,韩晔主仆二人回到了韩府,在一众丫鬟下人问好的声音里韩晔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内。
卧房内,一身淡蓝色衣裙的莲儿手中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在不停的打扫这屋内的灰尘。
莲儿见到是韩晔回来后,柳眉上扬,脸上欣喜的之意溢于言表。
晔哥哥,昨日你才去的国子监,今日怎么回来了,莲儿娇声说道:“是不是住的不习惯,可惜国子监不让女子进入,不然有莲儿照顾,晔哥哥一定能考个三甲进士呢!”
莲儿说完,欣喜的脸上带有着一丝落寞的意味。
韩晔上前揉了揉莲儿的小脑袋,微笑的询问道:“莲儿,父亲可否上朝回来。”
莲儿听闻韩晔的话语,点头应道:“老爷如今应该在上朝回来的路上,晔哥哥找老爷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倒是有些事情需要父亲出面解决,韩晔沉吟一声道:“这件事也只能由父亲去解决。”
“啊”
莲儿张开樱桃小口惊呼一声,面上在无半点韩晔归来的欢喜之意,担忧的问道:“莫非晔哥哥在国子监产生了什么不可调解的冲突,难道徐大人也束手无策?”
韩晔见到莲儿的反应后,急忙安慰的说道:“并不是在国子监与人发生了冲突,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莲儿见到并不是如自己所想一般,提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去,她实在是害怕,自己的晔哥哥有什么闪失。
韩晔从胸口掏出昨日书写的纸张,他将这张纸递给莲儿道:“这张纸能在未来为我带来无数的黄金、白银。”
莲儿接过皱巴巴的纸张后,美眸上下打量片刻,面带狐疑道:“晔哥哥,这是那国的文字,莲儿一个也不认识,不过这字体倒是新颖,倒有几分“大家”的雏形。”
韩晔面带尴尬:“一时激动之下,他忘了,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有几个人能认识现代的简笔字。”
韩晔摸了摸鼻子,无奈笑了笑:“到时候你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了!”
韩晔在房内将酿酒的流程有捋了一遍,便向着父亲所在的书房行去。
一路上韩晔反复措辞,一会儿见到父亲应该如何描述蒸馏酒的好处,从而获取父亲的支持,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来到的父亲的书房外。
站在书房外的韩晔被书房内穿出嘈杂之音打乱了思绪,韩晔下意识的抬头,便发觉书房门外站着几名韩家弟子。
韩晔来时一直低着头冥思苦想着如何游说父亲,倒是没有注意这几位韩家子弟。
那几名韩家子弟见到是自家二公子,皆是躬身尊敬的给韩晔请安。
见到眼前几个满脸凝重神色的韩家子弟,韩晔心中不由得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