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华对余蒙蒙手札中内容的部分转述以后,谛玄澈欣慰地笑了。到底,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心中还是懂得自己的用心的。
在略谈了片刻,便被白华邀请入了席内,而白华却是沉得住气,只说些闲话,什么也没有询问。谛玄澈也不觉得什么,毕竟,自己一来魔界,就松送了魔君如此一个大礼,魔君不着急着相问,也是正常的。
其实在来之前,谛玄澈心中已经对白华邀请自己来是为什么而有了答案。无非是余蒙蒙。因此,纵然是魔君没有开口问,谛玄澈也自己说起来一些余蒙蒙的事情给魔君听。当然,也不过是些余蒙蒙平日里的小事而已。他知道,余蒙蒙消失了的那一年,她做了什么,白华非常的感兴趣。
白华一改给人冷淡的印象,对谛玄澈说的内容表示出了非同寻常的兴趣。
说到无可再说的时候,谛玄澈便停下来,举杯道:“魔君,本王敬你一杯。除了天界,本王也不常从冥界中出来,此番倒是托了魔君的福,有幸来这魔宫中一游。此前早就听说了,魔君这宫里,四季轮换,景物布置,花草凋谢……甚至是日月更换,斗转星移,都是魔君用灵力化成,方才所见,令本王不可谓不佩服至极。”
这话,倒也是谛玄澈认真说出来的。在踏入魔宫中的那一刻,他便就惊讶万分了。魔宫同魔界,仿佛是两个天地一样。魔界所到之处,所见之景,皆是昏暗猩红,处处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可是这魔宫,却是魔界中别有洞天的一处绝佳的境地。不像魔界,倒像是人世界的世外桃源一般。
这么庞大的美景,都是由魔君的灵力化作,时间的交替,也是严格地按照人间的时辰计算和变幻。可做到这些的魔君,看上去,却半分吃力都没有,游刃有余得令人心生羡慕。何况,年年如此,日日如此,未曾懈怠过一天。
白华笑了笑,举杯朝谛玄澈示意,然后仰起优美的脖颈,一饮而尽。放下杯来,他看着谛玄澈,终于说出了今日找来他的最主要目的:“想必,鬼王早就知晓了本君今日为何请鬼王来此处。”
“魔君但说无妨。”说着,鬼王给墨昌一个眼神,示意他现在出去。
同时,白华也屏退了两旁伺候的婢女们。霎时间,殿宇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白华和谛玄澈二人。白华先开口,道:“鬼王昨日说看中了蒙蒙的实力,不知是看中了她的什么实力?”
这个问题,还真是接着昨日的话题继续。昨日因为毕方的打断,白华没有听到答案,不想,今日就这么直白地开口,接着抛出来同样的问题。谛玄澈只得回答道:“左侍官额上的那朵七色花,就是她的实力。本王明白魔君的疑惑,诚然,那时候的左侍官并不是什么灵力高强之辈,甚至弱得风吹就散。但是,她额上的那个印记,便证明,她值得最好的。”
被七彩花树契约过的,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而其难度,又让许多人将其视作为传说,可见,余蒙蒙必定是个有着不一般造化的。因此,当是的谛玄澈惊讶了一会儿,便当机立断地将余蒙蒙封为了左侍官了。
“鬼王是说,魂魄状态的余蒙蒙,额上还有七色花的印记?”这件事情,令白华吃惊,不由询问。
当时,余蒙蒙的灵魂消失,王后体内的魂魄变回了王后本人,那印记却还停留在额头上,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变得淡了。在王后生产下女儿去了以后,那印记消失了一段时间,却在某个时候,又突然若隐若现。
白华现在也不明白,这印记对其契约的主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影响。毕竟,对于七彩花印记,流传下来的记载太少,七彩树族因为心性高洁,即使是以往被灵力高强的人捉住了,宁死也不肯委屈自己就范,所以他们中真正懂得如何使用自己能力的也几乎没有。
那厢谛玄澈已经回答了,道:“是,当时,左侍官的额头上,确实有七彩花的印记。否则,本王也断然不能将那么重要的职位交付于她。”
其实,说这话的谛玄澈是心虚的。他当时,不过是灵光一闪,忽而就起了这个念头。不过现在,除了这个说法,魔君似乎也不可能接受其他的理由。一个不小心,自己还要被对方怀疑别有用心……虽然,他当时也确实是别有用心就是了。
听了这个回答,白华沉默了。他倒是没有注意这样的细节,就算是注意到了,也无心去往深处想。而今听谛玄澈这么一说,便忍不住在内心指责自己的大意了。
待宴席结束以后,白华亲自将鬼王谛玄澈送至了宫门口。门口守卫的魔兵,看见白华,个个都是惊讶万分、欲言又止的模样。白华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千荣陪在其旁,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回禀魔君,方才属下们看到……您……您是从这宫门里出去了的。”那守卫的士兵,吞吞吐吐地说完,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都将心提起在胸口处,脑袋一片发懵。
听了这话,谛玄澈的心却是一沉,明白这定然是毕方来过了。且还先他一步,出了魔宫。
白华自然也明白是谁。在他的魔界,还没有胆子大得敢化作自己模样的妖魔,否则便是不要性命修为的做法。
千荣看向了白华,皱眉道:“魔君,想来是他来过来了。但是不知道,他来做什么。”千荣本能地觉得,如此偷偷摸摸的作风,同毕方的为人不符合。
“去查清楚,方才他进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白华如此先吩咐了千荣。继而他转身,看着谛玄澈道:“怕是本君要随着鬼王同去冥界叨扰了。”
“无妨。”谛玄澈的心情低落,强作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