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比不,余蒙蒙毅然决然地转身,她飞身朝窗外离去。还是头一次,生气到不想搭理人的地步。至于,君扶风的那个占卜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了。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在心中默默地对她还为成型的孩子说道:“孩子你放心,妈妈说什么也会救下你的。”
说完,她用手背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汗水,目光更为坚定了几分。
在余蒙蒙离开以后,萧离彻底黑了脸,看着仍旧一副无所谓的君扶风道:“你何苦非要让她为难?她现在可能已经猜到了占卜的结果了。你让她如何再安心地去祈国?”
“师兄你也清楚,余蒙蒙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所以这趟祈国之行,她是去定了。”君扶风的神情中透出一丝薄凉来,却微笑地望向萧离,“既然结果是注定了的,为何我不能让她也尝尝这噬心之苦呢?”小惩,以作大诫。有什么不好?她凭什么总是享受师兄给她的好处,而不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呢?
“多管闲事!”萧离愤然地道,却没有太大的动静,面上冷然地转头,一副不再愿意搭理君扶风模样。他知道君扶风之所以这样对待余蒙蒙,是为自己出气。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这样故意伤害余蒙蒙。
毕竟,她是自己的弟子。而师妹又欠着她的,自己收她为徒,给她一些适当的补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的心,一如当初。
“既然师兄不想看见我,那我就先回去了。”而君扶风的目的也达到了,遂起身,也同余蒙蒙一样,从窗口飞出去。
这下,萧离的身边彻底地清净下来了。有些怅然地望了望窗口,想了想,面色平静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抬袖将自己设置的术法解开。葱郁的树木和奇异的花朵瞬间消失。
随着术法的消失,这里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三月上旬,柳絮刚刚冒出嫩芽来,仿佛给褐色的纸条上混合了一抹淡绿。
次日,有官家敕封的道士进宫求见,将萧离留下的敕印,并一封辞表呈给人皇慕容兴。慕容兴忽然想到,这个萧离是随着余蒙蒙一同回来的,而在余蒙蒙昨日才同自己提出要离开承国去祈国的事情以后,今日这个萧离便就人也不见了,说是要云游四方继续修行。直看得慕容兴的脸色冷了起来,将辞表一摔,有些不悦地看着着李和盛道:“茶!”
“是。”李和盛见慕容兴震怒,伺候在旁自然是更比旁日更为小心翼翼。
用过了一盏茶,慕容兴这才冷静下来。他想,萧离明着说是要继续,实则在暗中是去帮着余蒙蒙,和她一同去了祈国也说不定。观其人,不是个泛泛之辈,让他暗中跟着余蒙蒙,倒也让人放心些。
正动了心思要同意余蒙蒙昨日提出的请求拟一道圣旨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报,说祈国的使者来觐见。慕容兴搁下笔,忙整理了衣衫,急召了文武百官在大殿中迎接使者。那使者一一见礼毕,便将祈国君主的上表呈给了慕容兴。揭开开了,只见上面的字迹秀眉的同时却是笔力遒劲。看过了以后,他道:“使者远道而来,想来路途遥远,定是劳顿许久,不妨先歇息一下,再议其他。”
那使者听了,实际的情况也确实是如同慕容兴所说,便也不推辞,随着几个官员到专门接待他国来访的使者所用的驿馆中去了。
回到了御书房,慕容兴看着自己手中祈国的上表。观其字迹,觉得不像是其君主白意写的。凝视良久,慕容兴想,能代替本国郡主来同他国往来的,在祈国之中,怕也就是现在几乎要只手遮天的白意宣了吧。这书,怕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作为一个祈国实际的掌权者,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特意要一个质子回国呢?难道真如传言,这人虽然聪慧,却懦弱不敢僭越?还有这圣旨,来得也太是时候了,让人不禁心中无法安宁,怕其后有什么阴谋诡计。
慕容兴不敢妄自下论断。拟了圣旨,交给李和盛去颁旨。一道是给白慕,另一道是给余蒙蒙。给余蒙蒙的那道圣旨上写着:尔虽贵为我朝郡主,但其出身乃是祈国,特命其同祈国皇子一同归国,以慰对故土思念之情……
这些弯弯绕绕又文绉绉的话,直听得余蒙蒙头昏脑涨。边听边在心中吐槽:那个什么祈国,自己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哪里来的思乡之情?
等接了圣旨以后,便见宁泽回来了。看着余蒙蒙的眼睛里满是质问,只是对着阖府上下,不好当场发作问她,遂带着她回房中,这才问:“夫人,祈国来使请白慕皇子归国,为何你也在其中?”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干嘛还要问我?”余蒙蒙知道,以宁泽的聪明才智,猜不出来这里边儿自己搞了鬼,才是真的奇怪呢。于是边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宁泽听了,很受打击地退后了一步,望着余蒙蒙道:“我一直以为,夫人会把我,会把宁府放在心上的。”
“宁泽,你别这么说。”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中很是难过。她明白,宁泽对她极度的失望。不然,以宁泽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夫人现在身怀六甲,却要动身去祈国去,舟车劳动,如何能行呢?”宁泽突然上前了一步,抓着余蒙蒙的肩膀,轻轻地晃着她,眼里都是请求,“夫人,就算为夫和宁府都不值一提,还有你府中的胎儿呢?你总要顾惜一下他的安慰吧?为夫知道你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一直以来也不曾干涉过你。你能不能,在将这个孩子安全生下来,再做其他的打算?”
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宁泽的请求。
可还是不得不拒绝。她看着宁泽,沉默地摇了摇头。宁泽看她如此反应,仍旧没有松手,甚而朝她低声吼着:“白慕不过是个外人罢了,你真的要为了他,而不顾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