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风那般模棱两可的答案,无疑是令宁泽失望透顶了的。他抬眼朝其望了一下,目光又沉闷地看向余蒙蒙了。方才,君扶风朝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明显被他们周身包围的光晕弹回来,可见,现在余蒙蒙和白华定然是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中。且生死未卜。
宁泽很担心,余蒙蒙会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从夜里等到了次日的凌晨。楼下跟着的护卫上楼来找他,也被宁泽打发着兀自去了皇宫中传话,为其请假。他揪着守着已经沉睡了快要五个时辰的余蒙蒙和白华,发现他们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他心中的焦虑不禁更多了一层,越是急,不是没有耐心的样子。
君扶风也未曾从这里离开,命小蝶上了茶,就这么同宁泽相对坐着饮了一夜的茶。他明白自己现在担心也是无益的,只是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让他的心中好奇不已,因而便也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守着,一刻也不想错过接下来自己会看到的东西。朝旁看了一眼同样守了一夜,渐渐露出疲态的宁泽,对他道:“宁大人不妨先休息一下,等他们有了什么动静,本阁主通知你一声便是。宁大人若是不嫌弃这楼里简陋的话,旁边的客房空着,可以让宁大人权且暂住。”
宁泽听了,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等待了一夜。似乎在同余蒙蒙成亲了以后,他总是这样等着她,不知不觉中,一夜又一夜地就这么过去了。此时听到君扶风的话,微微一怔,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个日夜来。此时,他看了一眼余蒙蒙,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如此便劳烦阁主了。”
“无妨。”君扶风将小蝶叫进来,吩咐她将宁泽带入旁边的客房内,若是有什么需求,务必要一应俱全。宁泽在旁,也无他话,神情凝滞地听着他们的话,随后,朝着君扶风一拱手,和小蝶一同离开这暖阁,走到了旁边的屋中了。
而此时,君扶风姿态优雅而又慵懒地一侧躺,胳膊支在了榻上置着的小几上,修长的手指松松散散地以危险而又令人心焦的姿势捏着一个小小的玲珑茶杯,口气悠悠地道:“人我已经打发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倒是瞒不过你的眼睛。”于君扶风前面一米的地方,庞缪的身影一点点的在空气中浮现。完美而英挺的轮廓,带着晨曦中的一束微光,就以那么天人之姿的模样出现,令君扶风看了,心中不禁惊艳了一把。这惊艳在君扶风的眼里迅速地闪过,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消退下去,快得好像雷电一闪一般迅疾。
但庞缪却没有忽略君扶风方才看着自己时眼里闪过的一抹惊艳,跨了一步上前,倾身朝君扶风的脸对着。在十分相近的距离停下来,再近一分,双方都要看不清楚对方的五官。
随着庞缪愈渐的靠近,君扶风整个人突然躁动起来,望着庞缪的湿润眸子里带着微微的抗拒,开口命令道:“现在没心情,还请宗主离本阁主远一点。”他嗅到了庞缪身上的脂粉味,愤愤地想,一般来说,只有女人才会用这种刺鼻的东西吧。
“哼,宗主倒是好一夜的风流啊!”这话,君扶风说就说了,丝毫不在意,这是否暴露了自己的某些心情。同时眼珠子一转,将目光七分停留在仍旧毫无动静的余蒙蒙和白华身上,三分则暗中注意着君扶风。嘴里却说:“离本阁主远一点,宗主身上的味道真是熏得本阁主作呕。”
庞缪听了君扶风那灌满了醋的话,不由会心一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君扶风的唇角勾起,突然伸手勾了勾食指,风流婉转的神情看得谛玄澈一怔,身体十分自觉地朝着他重新倾过去了。不料,君扶风脸色突然一变,伸手就朝着庞缪的脸上甩了一耳光。
庞缪初次被人这样对待,心中自然恼怒。正要发作,但对上了君扶风那看起来比他还要愤怒的眼神,不由停下了手,道:“怎么,就因为本君找了个女人,你便这般的生气了?”
“也不是。”君扶风站起来,靠近庞缪,直到不能再向前走为止,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庞缪道:“找女人可以,但是不要把这么明显的臭味带到本阁主面前来。”
“呵呵……”庞缪的神情极是威严地看着君扶风,冷笑的样子有些渗人。可是君扶风仍旧没有一丝的惧意,脸上反而还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微笑。
看着这样的君扶风,庞缪却真的不好意思在下手了。何况,他本来也是装腔作势。随着同君扶风的深入接触,他越来越能发现君扶风这个男子的可爱之处了。因而,此刻就算是君扶风顶撞了他,他也不会真的将其当做一件事情来为难君扶风。
现在亦是如此。他看着君扶风同他认真闹别扭的样子,不就心中,顾不得真的同他计较。
在小几的对面坐下来,庞缪笑看着君扶风,道:“我倒也罢了,只是你就这么看了他们一夜?”
“那又如何?”君扶风挑眉脸上顿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道:“余蒙蒙可是你的徒弟,你往常不比本阁主更为担心?如今何苦这么挖苦本阁主?”
听了这话,庞缪也笑起来,朝余蒙蒙和白华观望过去。道:“本座哪里敢挖苦你呢?不过是惊讶罢了。”
“其实宗主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就是了。”君扶风冷冷地看着他笑道,“只不过同宗主不同的是,本阁主方才说的那两句话,确实是在挖苦罢了。”
这小性子使得,庞缪心中只一阵欢喜涌过。朝君扶风柔柔地扫了一眼道:“怎么,真生本座的气了?本君不过是在某个地方喝了一会儿酒而已,粘上些脂粉味儿,也实属无意,扶风若是实在是闻不不得,本座立马去沐浴一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