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蒙蒙则沉浸在自己的兴趣当中,完全没有想到宁泽为何要给她讲这么一件事。拉着宁泽不满地晃着,此时,脑袋已经十分清醒了,不知道过程细节是绝不肯罢休的。何况,说了半天,那牛公子是攻还是受,宁泽还没讲清楚呢!
宁泽无奈,说了几次没有细节流出来,意图搪塞过去。谁知余蒙蒙根本就不甘心,非要他讲清楚。他只好将市面上流传的那些艳花儿给余蒙蒙讲了些。
太露骨的被他主动给删除了,最后用一句话收尾:“从此以后,这牛公子在京中比从前还要风头更甚。”
“是不是同时还是万千少男眼中的梦中情人?”
一句话,顿时让宁泽如遭雷击。他总算能明白,当时在十方林中余熙的感受了。
余蒙蒙尚在喋喋不休地总结:“原来这牛公子是攻啊!”捧着脸,比见到美男子还要花痴的余蒙蒙,看在宁泽的眼中,心里一时感慨万千,不知应做如何反应。
“后来,新娘子肯定跟他离婚了吧?嗯嗯,果然同性才是王道。”余蒙蒙尚在无我的幻想当中。宁泽忍无可忍地插了一句进去:“夫人说的离婚的意思是和离吗?”
“是啊。”余蒙蒙点点头,语气中满是肯定,“牛公子都出柜了,这位小姐怎么可能还与他在一起呢?”
出柜?出柜!
是了,当年被救时,在屋外曾听过余蒙蒙这样向她二哥余熙介绍:同性喜欢同性,在被人知道之前,叫深柜;被人知道以后,就叫做出柜了。
宁泽的心中激动起来了。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有缘的人能在同名同姓以后,还拥有同样的兴趣,会说出同样的词语呢?
他握着余蒙蒙的手,明知故爱问:“夫人,出柜是什么意思?”
“出柜啊,出柜就是……”一听有人来问,余蒙蒙的兴致就来了,拉着宁泽的手跟他普及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了解到的耽美知识。越听,宁泽便越心惊,心里同时也越明朗。
不知是何因缘际会,上天居然赐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因着不同的相貌,宁泽也不敢肯定,自己遇到的究竟真的是两个兴趣一模一样的人儿,还是同一个人。
但都无所谓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因为面前的女子而满足了。从此以后,他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安定,再也不会乱想。无论如何,只认定一个余蒙蒙就是了。
也就是,面前这个可爱而又聒噪,却能让人的心灵在冬夜温暖的女子——他的夫人。
在余蒙蒙还在继续讲述的时候,宁泽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余蒙蒙。
气氛十分的不同寻常。余蒙蒙顿时息了声,任由宁泽紧紧地抱着。她很想问,宁泽,你是不是哭了。
可是为什么呢?
或许,为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余蒙蒙的心里蓦然觉得踏实而又温暖。
她能感觉得到,若不是一整颗心都交付在对方的身上,怎么可能去这样拥抱一个人呢?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余蒙蒙再一次迷糊的时候,宁泽突然说:“夫人,其实牛夫人与牛公子没有离婚。他们还在近几日诞下了一子,把牛员外高兴得几乎要宴请全京城。”
“啊?”一句话说的余蒙蒙懵了,“牛夫人?就是小甜甜的那个?”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爆笑着锤了宁泽一拳,娇嗔道:“宁泽,我都快要睡着了,你才说这个!!”发泄完,自己又一个人认真地总结起来了:“牛夫人啊,没离婚啊。我懂了,不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思嘛!你们古人可真迂腐!换我,铁定离婚了。每天看着自己丈夫跟别的男人秀恩爱,有什么意思呢?”
“夫人放心,宁泽以后绝对不会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来惹娘子吃醋红眼。”宁泽闷笑着说了一句。
余蒙蒙更是抡起拳头往他的肩上锤了两下,吃吃地笑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这么坏!不过,上道,我喜欢!”说完,余蒙蒙猛地趴下去,在宁泽的脸颊上亲了两口。
继而,以作者之力,是不能描述的事。各位请自行想象。
跟踪余蒙蒙的暗卫,一直偷听着屋内的事情,这是听到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出来,便收身,脚尖一点落在一片砖瓦上,继而身形又是轻盈地一跳,朝皇宫的方向飞过去。
入了宫中,将在宁府中的所见所闻,皆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慕容兴。搁下笔,慕容兴好笑地挑眉:“是么,她就真的这么喜爱龙阳之风?”
“是。”那侍卫自己当时也听懵了。
“而宁卿还故意将这事儿讲给了她听,难道是为了投其所好?”慕容兴根据方才听到的事情分析,有些不明白宁泽的举动。断袖、龙阳这一类的事情,能从宁泽的嘴里讲出来,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困难吧。
那暗卫以为慕容兴是实在对自己说,便诚恳地道:“宁大夫为人心思深沉,属下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宁夫人听了非常开心。她懂得很多,包括……”暗卫低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描述当时余蒙蒙激动的场景,以及她说出来惊世骇俗的言论。
“哦?”慕容兴看自己一向冷酷无情的暗卫,竟然难得地红了脸,便来了兴趣,作弄一下他来打发一下这漫漫长夜,似乎也不错来着,便问:“一一说来。”
这沉沉的四个字,乃是金口玉言。那暗卫不得不从,黑着脸,仿佛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口气中总是带着一份迟疑,道:“宁夫人说,被压的叫做受,上、上面的叫做攻。然后圈圈查查的时候,要做好安全措施……”
但还是不行,暗卫快要爆炸成碎片了。
慕容兴暗笑着,回首令他下去,道:“继续跟着宁夫人。”
“是!”那暗卫乃是铁血铮铮的汉子,杀人都不眨一眼,谁知道回答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时,居然差点儿要了他的半条命。此刻听到慕容兴放人,高兴的几乎要给他磕头。松了口气,身影一晃,遂风一般地离开了御书房。
慕容兴叹了口气,提起笔,却又搁下笔去,暗自笑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