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七星消失了,余蒙蒙有便抬眼看着白慕,不放心地问:“好端端的一个人消失了,你是怎么像他们解释的?”暗中打量着白慕的神情,以判断他是否在对自己撒谎。
“欢欢,你多虑了,本殿下无须解释。”白慕粲然一笑,上前来拉她的手。带着她,出了殿门就要往偏殿后的耳放绕。
余蒙蒙一头雾水地被他拽着往外走,一时不妨,被迎面扑来的冷气猛然吹入口中,顿时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厉害的时候,就连腿脚都有些发软。
“咳咳咳……咳咳……”余蒙蒙怎么也顾不上走了,对白慕无力地摆摆手,然后停下来,将双手扶着膝盖就是好一阵的咳嗽,直咳得面红脖子粗的。
喉咙中也觉得有微微的刺痛传来。
蓦然间,白慕将自己温暖的手掌整个捂在余蒙蒙的口上。宽慰似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道:“欢欢,不要抵抗,来,吸气。”
余蒙蒙此时已经难受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听了白慕的话,垂下手,不再去掰他的手,竭力用鼻子呼吸着。开始一阵难受,然后在他的带领下,过了好一会儿,气息果然顺畅了许多。她也没有想要再咳嗽的意思了。于是,抬头看着白慕,示意自己不需要他捂着自己的嘴了。
白慕见她的眼神望过来了,这才放开她。接着,他将自己的围巾接下来系在了余蒙蒙的脖子上,秋水般温柔的眸子满是不掺水分的关怀。
寒冬腊月的,人呼出来的气息都是一团团的白雾,由此可见气候的冷冽。余蒙蒙的眼眸发红,由着白慕认真地给自己系围巾,心里突然一暖。抬头,正对上了白慕关心的神色,心尖一颤,随即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白慕见她好了许多,这才又带着她往前走。
两人进入了一处装修略比其他宫女住房精致些的屋子里。白慕径带着余蒙蒙绕过桌椅和一架挡帷用的屏风,看到浅白色的纱幕垂着,里面隐约可见睡着一个身姿窈窕的美人。
她扭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一动也不动,平躺着的女子。咽了下口水,然后果断地把白慕拉到了自己前面推进去。接着,她躲在白慕的身后,探着小半截身子,小心翼翼地撩开纱幕。
毕竟这可是对自己抱有杀心的七星,余蒙蒙可不敢自己贸贸然进去。
白慕被余蒙蒙推搡着,过程中,微微侧首看着自己身后那个胆小的人儿,抿嘴一笑,语气柔柔地道:“欢欢,你放心,这不过是个假人而已。”
“什么?”余蒙蒙不相信,假人?
“你方才不是问我,好端端的一个人消失了,就不怕别人起疑吗?”白慕猛地将她拉过身前,捉起她的一只手,作势就要往床上的那人身上探过去。
余蒙蒙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白慕对自己的举动。她拖着哭腔大声叫:“白、白慕,你又不是不知道七星视我为眼中钉,她会把我手咬掉的!”
想想七星那八条毛茸茸的蜘蛛腿,和发怒时血红血红的眼睛余蒙蒙就从心里害怕。何况,虽然至那日起,过了好几日了,但余蒙蒙的记忆却还停在那一刻,七星恨不得将自己处之而后快的眼神仍旧在眼前激荡着。
她没有灵力傍身,断无胜了七星的可能,如何教她不畏惧接近七星呢?
“呵呵……”白慕摇头笑着,无奈之中,还是用力将余蒙蒙往前一推。
“啊!”余蒙蒙猛然被推过去,登时吓出了一声冷汗,尤其当是手上碰到某物的时候,忍不住尖叫出声。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只见床上哪里还会有人?自己手上摸着的不过就是一床被子而已!
她立即上下看着,视线毫无遗漏地在账内绕了一个圈儿,也没发现哪里有七星的身影。最后,她惊慌失措地回头问:“七星呢?”
白慕笑而不语,伸手往后拉了她一把,让她站在离床边大约一尺的地方。余蒙蒙站好了,眼睁睁地看着七星重又出现了,侧身面朝里面躺着。
舔了舔干涩的唇,余蒙蒙向上抬头,与白慕对视着。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余蒙蒙重新又靠近了床边,床上的人儿又突然离奇地消失了。再退后,又出现……
如此往复地试探着,又伸手摸了一把,床上仍旧空无一人。余蒙蒙这才明白了自己看到的七星,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因着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方才又着了风,咳嗽了一阵,此时正浑身冒着冷汗,便欲坐下来歇一歇再出去。她微微喘、息,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慕问:“你真的不知道七星的下落吗?”
“不知。”白慕就那样站着,坦荡地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笑得仍旧和刚醒来时看到的一样温和。“每一年都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本殿下只对外称,七星身有痼疾,每年的腊月时分就会犯病卧床不起。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忌讳这个,人人皆自保都余力不足,又如何还会主动来看一个不知患了什么疾病的小宫女呢?”
何况,天赐宫中以前并无宫女太监。又有何人会过问他这些小事呢?左右不过是一个无身份地位的小宫女罢了。宫中主子若不喜欢了,成日里赐死的还不在少数呢。
千面不喜欢宫里人太多,时常对皇上说他喜静,便让免了那些宫女太监。此次都是因为推辞不了了,皇帝又振振有词地,说得不容他拒绝,这才开始有了那些宫女太监们。
何况,七星素日里眼中除了千面就在没有旁人,跟这些宫女太监们更是无话。态度又傲慢,动辄就挥来指去的,那些宫女太监们早看她如眼中钉肉中刺了,又怎么会来看望她呢?怕是此时心里都恨不得她就这样“病”死了,他们心中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