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冥界的出口,余蒙蒙将传令羽递给了守卫的阴兵。那守卫阴兵看了过后,直接往地上一跪,恭恭敬敬地双手将传令羽奉上。余蒙蒙看也不看地随手接过来,与清河腾身起飞上了云端。
出了冥界以后,入眼的景象自是大不同。早听说了魔界与冥界之间的这段路程中,有非常漂亮的景色。今日余蒙蒙也算是打开眼界了。苍翠如碧的树木覆盖了入目所及的大片土地,更兼有不知名的奇花异草在争相竞放着,一派热闹。她在空中朝下看,更有丝丝烟雾缭绕着,将下面的景物衬托得更是有如阆苑仙境一样令人神往。
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嘛!比起隐隐暗暗湿湿冷冷的冥界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余蒙蒙侧头看了看清河,忍不住提议道:“清河哥哥,这里太美了!要不我们下去走一段赏赏景儿,再上来接着赶路也来得及啊!”
清河一向都将余蒙蒙当成自己的亲妹子一样地宠着,平日里几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看了看天色,还未过午时,想着下去走一趟自然也无妨。于是便点点头笑着应道:“好啊,你难得出来一趟,先玩儿一会儿也不要紧。只是别误了正事。”
“知道了!”
说着,两人便互相一点头,斜斜地朝前擦着云彩落下来。双脚着了地,余蒙蒙兴奋地握着拳头跳起来,尖叫道:“啊——终于出来了!”
自她从二十一世纪莫名其妙地被杀了以后,到了冥界,她就一直被关在里面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就是单纯地死掉了,然后魂归地府。恰好狗屎运比较好,被鬼王看中了,然后一路高升。谁知道她后来才发现,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古装。
后来她就跑到望乡台上想看看自己的家乡,哼,结果什么都看不到,倒是让她开发了新技能,可以用那面镜子看到任何自己想看的东西,人间、仙界、还有魔界等等。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止是死了,还特么的穿越了!
顿时悲哀不已。想别人穿越好歹是个人,一跃变成了王孙公主,或者是官家富家的小姐,再不济的,穿越成一个乞丐还是什么动物的……好歹是个有活气儿的!她倒好,直接穿到了地府,魂魄还差点儿散了——当然,这些她都是听毕方说的。
毕方是救了她的人。听说当时自己的情况特别危机,若不是毕方用彼岸花为自己做了一副身躯,让她变成了花妖,她当时的那一缕魂魄很可能早就消散了。然后,还是毕方将她送到了鬼王那里。
然后,鬼王谛玄澈就给自己盖了鬼印,让自己成为了冥界中还算有那么一点儿地位的人。
一开始,她因为怕鬼,她这个新任上司也没少嫌弃她。更是直接粗暴残忍地把她扔到群鬼当中去呆了几天。几天来着——余蒙蒙想了一会儿放弃了——她当时太害怕了,所以忘了记时间。不过后来听清河说是三天来者。
这还不算,后来这个鬼畜上司居然让她在整个地狱里所有的夹层中都转了一遍,整整三个月才把她放出来!
而且,从地狱里出来以后,她唯一了乐趣看望乡台还被他禁止了!
余蒙蒙从此以后就整日里就不停地被鬼王使唤着,东奔西走,赶尽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谛玄澈还无耻地美名其曰说那些都是是让她学本事。有好几次,若不是有清河拉了把,估计她早就被那些鬼兵鬼帅们欺负得轻生了!
不过,好在她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还蛮强的。在冥界胆敢欺负她的,如今已经没有了。毕竟,在这种地方,实力才是一切啊!
渐渐地习惯了以后,她发现这样的生活,自己倒是也不讨厌。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一年内她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冥界,每次找谛玄澈申请能不能去一趟人间的时候,他总是以自己羽翼未丰不足自保,出去也是给他丢脸为由,次次都驳回来了。
今天谛玄澈突然这么大方让她出冥界,让余蒙蒙欣喜若狂的同时,有些怀疑她家上司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看着余蒙蒙开心,清河的脸上也浮现着清淡的笑容。他跟着前面蹦蹦跳跳的余蒙蒙,出口提醒道:“我们也只能在这种地方待一个时辰,过了午时,就一定得专心赶路了!”
“知道了!”余蒙蒙不耐烦地回头,语气娇嗔。她正开心着呢,清河就来扫她的兴。
见此状况,清河心里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跟着出来了。要不然依着余蒙蒙的性格,谁能保证她会不会贪玩儿就将大王吩咐的事情给抛在脑后呢?
余蒙蒙正看着,偶然回头却看见清河老气横秋的表情,加之眉目深锁的犯愁模样。她不由地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清河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啊?感觉玩儿的心情瞬间就都没有了。”说着有些颓丧地踢了踢自己的裙子,果然一副兴味乏然的模样。
清河一愣,马上急急地解释道:“余妹妹,我不是故意的。你玩儿吧,到时候我提醒你就是了。”
“……”余蒙蒙无奈地看了他,无力地出了口气道“真是怕了你了!”说着,她便要飞起来继续赶路,可谁知清河这时却跟她轴住了,忙拉住她的胳膊,表情真挚,言辞恳切地说:“余妹妹,你尽管先看着,我去给你找些吃的。”他匆匆说完,像是怕她反驳似的,身影闪在前方,迅速消失了。
余蒙蒙看着他摇摇头,笑了两声。
她知道,清河总是会这样迁就自己。似乎有些太宠她了。
既如此,她也无须矫情,只按清河说的看着便是。她不急不缓地沿着小径往前走,满眼只看着眼前的秀丽风光。
“哎呦!”
突然一声惨叫从底下传来,余蒙蒙往后挪开了一步,低头看,只见一颗人头在土上安着,以下什么都没有,仿佛就是从地底长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