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黑着脸将扑在自己身上的余蒙蒙拉开,问道:“你方才说你要去哪里?”
余蒙蒙正要说自己并未说要去哪里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方才对庞缪说的话,她便笑道,“我哪里都不去,只留在这里陪着你。”
那些不过是敷衍庞缪的话罢了。她方才就尽量说得含糊。
天晓得,她什么时候才会去视线自己所说的这话呢。
“乖徒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庞缪看着忽然插话道,“自个儿分明就抛下夫君在人间逍遥自在,怎么这会儿反说出这等谎话来呢?”
不过不得不说,自己这傻徒儿,有种能够令人莫名其妙地平息怒气的本事。眼见着她紧紧就这么一句话,就让白华的怒气收敛了不少。
至于余蒙蒙那偷奸耍滑的表现,他就当没有看见,放余蒙蒙一马。
“师傅,我才没有说谎话呢!”余蒙蒙仍旧死皮赖脸地扑上去粘着白华,曳着目光看着庞缪笑,“我待回去魔界以后,就哪里都不去了,只留在魔界好好的陪我夫君。”
余蒙蒙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平息了白华的怒气。尤其是那一脸幸福而不自知的笑容,令白华郁闷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
他伸手抚摸着余蒙蒙的垂直后背的长发,宠溺地道:“本君和女儿都等着你快些回来。”
“嗯。”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余蒙蒙便再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庞缪和君扶风都暗暗佩服。方才分明见白华进来时候一脸的怒气,这会儿,魔君陛下的怒气还没地儿发泄了,余蒙蒙倒好,无声无息地让它全部都消失了。
不得不说,这是余蒙蒙特有的一种本事。
此情此景,除了余蒙蒙和白华意外,其余的三人都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碍眼。于是,庞缪和君扶风告辞。
“乖徒儿,反正为师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便就告辞了。魔君,你们慢慢叙。”
说着,两人便携手离开了。
“陛下,娘娘,属下也先退出去了。”
千荣自然也躬身退出。
房间外有人见她出来,便上前来问:“这位姑娘,王爷此刻如何了?”
“王爷好着呢,你且吩咐府中的丫鬟们去烧茶来侍奉。”里面除了何筹的尸体,还有陛下和王后。这会儿若是让人进去打搅了他们,回头定然没什么果子吃。于是,千荣只得扯个理由,将来询问的人支走。
好在平常何筹也总有将美貌女子关在房中不出来的习惯,所以这下人只是会意一笑,便离开了,真个去厨房吩咐丫头们上茶去了。
同白华见面自然是件令余蒙蒙高兴的事情。不过,待头脑沉着下来,她颇是为难地看着那已经死了许久的真正的济南王何筹的尸体。
实在犯愁,这么一具干尸似的的尸体,到时候要是放人进来,自己待要如何解释?
还有那一十八个舞女呢?又该是何种的说法?
除了何筹是被妖物附身顺带着吸走了精气,可是那些舞姬们却是妖体,这会儿一个个的都被小师叔给收走,留下她该怎么交代呢?
想来想去,余蒙蒙都没有个好法子使,百般为难。白华在旁看她为难,便笑着宽慰道:“君阁主办事,向来都有头有尾。事情既然是他做的,那他必然会为你收拾后果。”
“是这样吗?”余蒙蒙怀疑地问。
“你且放心等着吧。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将这件事情做好的。”白华依旧是笑,丝毫没有余蒙蒙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
果然,半个时辰以后,祁国整个京都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说了一件事情。
即有名的仙门大宗——牧河派来了人,纷纷御剑至京都的济南王府上空中停下来,还摆下了阵法。
阵法一出,整个济南王府中的上空就开始冒黑烟。
这下,济南王府中有妖的消息,霎时间就如同瘟疫一般地扩散开来了。
余蒙蒙惊讶地看着王府上空中的伏妖阵法,感慨地问:“难道这些都是君扶风派来的人?”
“除了他,还有什么人呢?”白华也仰头看着,率先认出了其中一个叫做度月的道士。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时候,这个道士成日同余蒙蒙在一起。
余蒙蒙同时也看到了,传音道:“度月,速来屋中一趟。”
听得是余蒙蒙的声音,度月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御剑前来了。看到余蒙蒙的新面孔,有些不适应地问:“郡主?”
“现在,你该叫我县主了。”余蒙蒙笑笑,无奈地道。接着又问:“你们为何会来此处?”
“师尊是接到了天命,便命弟子们前来了。”度月知无不言,且神情也磊落坦荡。
余蒙蒙点点头,又问:“你们师尊的名讳是?”
“紫霄真人。”
重复念了一遍,余蒙蒙便有些不解地问:“这个紫霄真人是谁,夫君你可知道?”
“你小师叔在凡间的名号。”白华知道这个度月道长修道的天赋非常人能及,因此便毫不避讳地说了真话。
“想不到,出了做菜,小师叔还喜欢在凡间建立这些帮派什么的。”余蒙蒙无奈地摇摇头,感慨道。
她又问:“那你们师尊遣你们出来的时候,可曾说过别的什么?”
“无他,只是说济南王府我妖气,嘱咐我们摆伏妖阵法。”
想来度月不至于说谎骗自己,余蒙蒙点点头,就将度月放进大厅中来,给他看了何筹的尸体。并将之所以会如此的原因告诉了他。
度月半晌骇然,默默无语一阵子。最后看着余蒙蒙问:“郡主,你究竟是什么人?”
余蒙蒙这次没有急着先纠正他的说法,而是道:“我是你们师尊的师侄。”
度月听后,满脸的复杂。最后跪地行礼,恭敬地道:“弟子给师叔祖行礼。”
“别这么麻烦了。总之,这次收妖的事情是我没做好,所以才令你师尊不得不叨扰了你们来跑一趟。”一边解释,余蒙蒙一边看着度月越来越严肃的面孔。
她明白,像度月这样正直的人,很难想象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