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中立区医院。
小千悠悠转醒,四肢百骸疼得厉害。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趴在床边的人脸上,莫名的很柔和。
小千盯着自己手边的人看,为什么,感觉这个女人很熟悉?
可是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占据了她的整个心脏。
闷闷的,很难受。
她轻轻的掀开被子,赤脚下地,看着明亮的月光,心里突然涌起惆怅。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为什么她心里这么难过呢。
此时。
一座荒无人烟的山上。
一个老人佝偻着背,手里提着几罐酒,还有一小把满天星和几支红色与白色的玫瑰。
缓慢的借着月光,走在一条没有太多杂草的小路上。
蝉鸣声四起,树影婆娑,月光下,他的脚下却没有影子。
走了许久,他才走到山顶上。
那里是空旷的平地,在平地的中心,有六座石碑。
黑曜石打造的,有半人高。
在六座石碑的中间,种着一颗连理枝,它的枝丫缠绕在一起,甚至将最中间的两座石碑包裹起来了。
“人老了,走着点山路都用了两个多小时……”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别人说话。
“老大,嫂子,小雨,谦哥,海瑜,谢宁,我来看你们了。”
石碑前都摆着酒杯,他拿起一罐酒顺着一一倒满。
第一座石碑上,写着海瑜两个字。
第二座石碑上,写着时雨两个字。
第三座石碑上,写着乐颜两个字。
第四座石碑上,写着林涯两个字。
第五座石碑上,写着谢宁两个字。
第六座石碑上,写着王谦两个字。
倒完酒,老人把手里的满天星放在时雨的石碑上。
把红色和白色的玫瑰放在乐颜的石碑上。
“老大,十七年了……”
他盘膝而坐,拿起一罐酒对着林涯的墓敬了敬,仰头喝了一口。
“我终于还是一无所有了……”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满是皱褶的手抬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
“如果当初我好好修炼,是不是就可以保护住王谦谢宁和时雨?都是我太没用了……”
牧月山,南木观。
南木上尊坐在满天冰雪的思过崖上面,手里拿着一坛酒,心情十分不好的喝着。
“兜兜转转十几年眨眼间便过去了,我还是后悔啊……”
他仰头不断的灌自己喝酒。
清列的烈酒撒出来,落在他满头华发上。
“师傅,天冷,您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呢。”
在思过崖受罚的谢萱拿了件雪白的披衣出来,披在他身上。
思过崖常年冰雪不化,这寒冷哪怕是六月天也会酷似寒冬。
“陪为师坐下聊聊。”
南木上尊咽下口中的烈酒,示意谢萱坐在他旁边。
谢萱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着他身边。
“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啊?心情不好吗?”
南木上尊点点头。
“今天,是我一个故人的祭日。”
谢萱沉默了一下,师傅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告诉他们师兄妹任何关于他曾经的事情。
“师傅,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必须要振作起来。”
南木上尊抬手摸摸她的头,“你还记得自己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