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图若有所思,反正她现在也搅不出什么当子,便也不拦着她,“早些回来罢。”
“是。”在一众神使随着苍图离去后,白漓留下了。她方才见到暮落所跌落的地方有一样黄纸包裹着的东西,把它捡起。
白漓轻手把它拆开,入目是两根红的娇艳的糖葫芦,和暮落的眼眸很像。
“恶魔可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她的嘴角斜起一弯幅度,有趣。
在白漓的认识中,恶魔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不是不吃,而是不屑于这种凡物。
从小她的师长苍图就说,“白漓,恶魔亦是污秽,傲慢的存在,离他们远些。”
幼小的白漓不解,她问苍图,“为什么呢?她们生来就是这样吗?”
她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而是被罚了她思过一月,不予任何事物。
白漓拿起其中一串,正准备放到嘴边,却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天使姐姐,那是刚才那个恶…姐姐落下的,已经脏了,你吃这个吧。”
原来这孩童是卖糖葫芦小贩的小儿子,他踮着脚从糖架子上取了一根干净的给白漓。
“不用了,我要这个就好。”白漓没有接过那小男孩的所递之物,反倒是用衣衫微微擦去了手中糖葫芦的灰尘。她试着舔舐了一点,很甜。
原来,这便是糖葫芦的味道吗?难怪她会喜欢。
白漓把剩下那支细细包好。“那个,天使姐姐…”小男孩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听着。”男孩瞧着四周也没有什么人了,这才放下心来,靠近了白漓。
“天使姐姐,你能救救暮落姐姐吗?她不像是坏人。”
“可你知道吗,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白漓摸了摸男孩毛绒的小脑袋。
男孩又说,“可…暮落姐姐虽然是几日前才来到这里的,她为了就巫绯婆婆的孙女小月儿,不知怎么的,月儿的病好,暮落姐姐的眼睛却伤了。暮落姐姐是在渡安桥上遇到我的,那时我不慎失足落入了水中,也是暮落姐姐跳下去救我的。反正我是不信暮落姐姐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杀人犯。”
也是,一个杀人犯怎么会放下身段去救人,这是恶魔该有的样子吗?很好,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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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漓一路追查着那些人族的死因,那些迹象如她所料,神使所杀。
天界,血池。
暮落在被门口锁链开启的笨重声所惊醒。
“别怕,暮落。我是白漓。”白漓见着暮落此刻的模样,心扯痛了一分,她是怎么了?为何心会不受控制的痛?这些时日她渐渐想起了一些过往,只识得眼前人是于她很重要的人,缺她不可。
暮落身上松垮挂着的黑羽衣裙早已残破不堪,皮肉被这血池腐蚀着已没有一处完好。暮落勉强撑着虚弱身子卧坐在地上,只轻轻看了白漓一眼。
白漓这个女孩令她讨厌不起来呢,她于她更像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之感。可暮落到嘴的话却成了,“白漓殿下?你是来欣赏还是来羞辱我这个入不得你天使之眼的恶魔?”
对暮落的话,白漓有一瞬是扯痛的,不过是被她隐藏的很好而已。她缓步接近暮落,血污染了她的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