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子儿一年一度的“上山下乡”时间又到了,他和父亲银圆儿一同回到了a村a街a号——爷爷金条儿家。
老爷子精神矍铄,头发眉毛胡子都白花花的,老脸却细腻红润有光泽,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周伯通。
周身仙气飘飘,事实上他糊口的营生也正和这有关,十里八乡,他是有名的神棍。
银圆儿一向不信这套,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父亲那些仙法,但凡有点科学文化常识的人都能戳穿。也就是在这鸟不拉屎,未蒙开化的地儿骗骗普通老百姓。
但架不住铜子儿信啊,他从小就笃信鬼神之事。
举头三尺有神明,父亲这种愚蠢的凡人没有灵根,无药可救。爷爷有着通天晓地之能,虽说也是半吊子,但足够他学了。
小小的铜子儿几度逃课回家,想继承家学,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吃了几顿竹笋炒肉还得乖乖上学。后来也就慢慢淡了心思,也许自己注定与大道无缘呢。
可今天气氛好像有点不对,银圆儿被支开干农活去了,铜子儿被金条儿拉进了屋里:“铜子儿,跟金条儿我说说,你现在是在给一个女娃当小弟吧?”
“怎么可能?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绝不会给别人当小弟,金条你别瞎说。”条件反射性的否认,完全不经过大脑。
事实上,酒鬼们大多对家里隐瞒了身份。实在是这个职业太过新兴,传统点儿的老一辈都不能接受。
比如铜子儿,他明面上是阿九CLUB的服务生,实际上是酒客圈子里大姐头麾下鼎鼎有名的四大金刚之一——神棍二号,凭着神棍与狗头军师杂糅的诡异气质,很是圈了一波粉。
金条儿白他一眼:“还搁这儿装,真当我是吃素的啦,是个姓沈的女娃娃吧。”
铜子儿这可来了劲儿:“大姐头姓郁……”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被这老神棍套了话。
“我可没套你话,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命中有贵人,这辈子你注定是小弟,没那个翻身做主当老大的命,死了这条心吧。”
铜子儿终于想起了自家爷爷的仙法:“爷爷——”他拖长了音撒娇,干的是葫芦娃的事儿,却偏偏有着妖精的气质。
金条儿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他打断了铜子儿的卖乖:“金条儿我年方十八貌美如花,再这么叫可要跟你翻脸!”
铜子儿不服:“大姐头明明姓郁,叫郁玫,你咋说姓沈呢,算错了吧?”
“我的封山之卦,不可能算错,你等着瞧,这女娃儿以后一定姓沈。”
难不成大姐头不是郁伯父的种?不对不对,郁伯母也不是酱婶儿人啊。还是当初在医院抱错了娃?脑洞重度患者铜子儿脑补出了一系列狗血剧情。
金条儿好像想到什么,猛的一拍头:“被你个小兔崽子一打岔,正事都忘了,你把这对耳钉转交给她,就说是金条儿我给她和她对象的礼物,一人一只,记住要戴在右耳上,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记错了,她俩一人一只,都戴在右耳上,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小兔崽子你得认真点儿。”
铜子儿接过来一瞧,呦,黑曜石的!老神棍还有这新鲜玩意儿呢!
习惯了金条儿神神叨叨的样子,再加上自小就相信这些玄乎事儿,他一点不敢大意,包的严严实实的,放到贴身口袋中。
金条儿很满意铜子儿的上道,又给他递过来一个稀罕玩意儿——一串粉水晶手链,煞有其事的带到了铜子儿手腕上,解释道:“招桃花的,跟着你大姐好好混,明年这时候,我就能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有个事儿咱先商量好,你和你对象第一胎肯定是个小子,重孙的小名我都起好了,就叫铁丝儿,嘿嘿,金条儿,银圆儿,铜子儿,铁丝儿,简直完美!”
铜子儿瞅了他一眼,对着老神棍的不着调绝望无比,明年抱孙子,那不就是说三十多年母胎单身的自己至多再过俩月就要娶媳妇了吗?
尽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