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把林德很久以前跟他讲的夜弥的坏话跟夜弥复述一遍。
听完戴维模仿林德讲的话后,夜弥平静地讲道:“...语气模仿得不错,像是亲口说的一样。”
“哦吼,但这可不是我亲口说的哦,你真要生气记得去找他本人啊。”
“那是不可能对你生气。这些话听起来跟他小时候被我欺负时讲的气话是一个论调的,我很早就已经习惯了。”夜弥说到这边感觉喉咙干了,于是拿起为自己留的水壶,往嘴中灌了一小口,然后讲道:“反正只要别跟某些人一样,是为了损坏其他人的形象而说的话就行了。其他我没必要管他那么多,也没权利管。”
“所以你真不会去报复他?然后顺带连着我一起报复。”
“这个看情况吧,不过反正冤有头债有主,最多就他一个人会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
夜弥说这话的时候依然非常冷静,而且语气中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变化。反而让戴维直打哆嗦,他根本猜不出夜弥现在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跟工作无关的话就先说到这里了,我先去总队长那边报告一下工作了,你们继续休息,等指令到了我就来叫你们。”
夜弥往远处的总队长那边走掉了。
之前问问题的人对着戴维问道:“听你讲的话,原来夜弥跟林德·艾伯尔是从小就认识的人吗?那她到底打算对林德做些什么?”
“嘛,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反正...与你我无关,到时候看林德笑话就行了。”戴维又重复了一遍。“对,与我无关,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德的影响,他有些怕夜弥,不过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
总队长面色凝重地看着飞行舟,本就写满了褶皱的脸的皱纹变得更多了。
夜弥走到了总队长的旁边,看见她的脸色,担心地问道:“情况很严重吗?”
“嗯?哦,是夜弥啊。”总队长往声音的地方看了看,确认了是夜弥后又转了回去。
要瞒着她吗?还是别吧,这孩子很难被瞒过去,况且她也不是会被失落气氛所影响的人。
“不算很严重,但是确实出了一些状况。”
“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吗?”
“算是吧。他们那些搬东西的做得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没有,所有人都很正常。”
“那就好,所以夜弥你是来找我干什么的?是因为林德吗?抱歉,做不到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只让布莱克维尔和一个研究队的人去帮他们那边。”
夜弥的左手的小指动了一下,很快又不再动了。
“您并不需要道歉,科考队本来就要以命令为先,林德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不,再怎么说,我也是食言了,道歉是应该的。”这时一个琼斯(第一研究基地技术队领队)走了过来,低头向总队长问道:“前两船的修缮工作完成了。”
“好,那你带他们先去休息吧,接下来等研究队清算物资的结果,我已经让厨师他们带东西过来了。”
“嗯。”琼斯走开了。
接着又来了几队人,夜弥看见总队长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了,还带着一份疲惫感。
“那我回去找那些人,您记得注意自己的安全。”
总队长温和地讲道:“嗯,多谢你的关心。”
...
塞雷亚跟安妮住的地方,
安妮正在窗的旁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塞雷亚则坐在一旁,看着一本绿色封皮的书。
“塞雷亚,这是要下暴雨了吗?”
“嗯,安妮殿下。想必是要有一场暴风雨了吧。”
“那飞行舟不会出问题吗?”
“如果只是一点小风雨的话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看这漫天的乌云,雨是不可能小了,只能期待它下的时间短一些了。”
“你真的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不能不走啊,就算是下暴雨也得走。艾瑞雅薇拉最危险的时候还没有到来,等到那之后再走就完了。”
“是他们讲的‘星落’现象吗?”
“嗯。”
“那到底是个什么现象?”安妮感觉塞雷亚懂的一定比她多。
“我没有知道详细资料的权限,只知道是它对飞行舟的影响远远强过暴风雨这个级别。”
“唉,你也说不出来吗...”安妮失落地摇了摇头,然后坐到了床上。
“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嗯。”塞雷亚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把手上的书本放到了桌子上。接着从桌子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一封信,这是她之前写的信。
然后她将一直装在口袋里的武器拿了出来,那是一把火铳,跟之前林德拿来给安妮演示的火铳的样式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更小巧,颜色也是冰冷的银灰色。
塞雷亚小心地把火铳放进了木盒中,然后把木盒给合上了。
安妮发现了塞雷亚那边的动静,看向了她那边。
“你在做什么呢?塞雷亚。”
“我在留一点东西给殿下您,哈啊啊啊...”塞雷亚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安妮的旁边。“您还记得前几天您的那个前辈给您演示过的火铳吗?”
“嗯,知道啊。”
“您应该也知晓这种武器的威力了,而现在这个木盒里面装的那把火铳,威力则远胜于那一把武器,现存的甲胄中没有任何一件可以硬抗一发这把火铳的射击,就算挡住了,内脏也会被它的冲击力震得粉碎。这把火铳叫做阿德勒铳,是以阿德勒公爵,以您父亲的家族来命名的,同时这把铳也被研究出它的人称为‘葬礼’。”
安妮怔住了,痴痴地看着塞雷亚,她无法理解塞雷亚为什么会拿出这样的东西。
“我知道您没有对那两个人出手的理由,我也没有。但是他们作为您的父亲安排给您的最可信的护卫,也是无法完全信任的。”
“可能他们现在并没有与您敌对的想法,但是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如果离您最近的人都叛变了,这把阿德勒铳就是您最后的倚仗。”
“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您可以一直信任的,包括我塞雷亚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