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中黏黏腻腻,有些不适,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我伸手沾了些许。
是血。
一旁的阿九惊慌失措,连忙拿来锦帕,捂住我的鼻头。
可是血却止不住的流,一滴一滴,落入积雪,留下艳丽的红。
“许是太过寒冷,冻坏了吧。”
看着阿九急的快哭的样子,我忍住不住出口。
口腔充斥的血腥味,让我皱了皱眉头,阿九看着我鼻头的血终于止住,不由得松了口气。
“夫人,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
“不必了,只是我不太适应北方的天气,没事的。”
阿九也去外院寻过医生,听说最近张罗着喜事,下人们贴着外院的脸色,说着近期找医生,那是晦气,犯冲,是大不吉利。
一来二去,我也不让阿九去了,那群狗尾巴草的脸色,着实让人厌恶。
外面的锣鼓声依旧未停,阿九看着手中被血浸染的锦帕,竟哭了出来。
“夫人,明明师座是最宠你的,为何……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抚上蔷薇干枯的藤蔓,淡淡的笑着。
“许是,厌了罢。”
我是被军长送给师座的,昔日的宠爱,许是做做样子,给军长看的,又许是因为自己的模样着实好看。
样貌再美,也抵不过时间的蹉跎,军长能往府上塞人,那别人,自然也会。
阿九想要为我抱不平,一人闷闷的说着。
“那二姨太我瞧过了,小小年纪,却生了一副狐媚相,不过那眉眼却是像极了夫人,可惜白瞎了那双眼睛。”
我让阿九住了嘴,墙角难免有些耳朵,这话若是传到师座那儿去,辱没了他的心头好,我便再难救阿九了。
……
“夫人,那蔷薇快死了。”
阿九端着热茶递给我,我坐在屋内,正在信纸上写着东西,听闻只是笔尖一顿,也未抬头望上一眼。
“死了,便死了吧。”
“可开春,蔷薇花开,开的可好看了,夫人您不是最喜欢那红艳艳的蔷薇了吗?我去求求外院的管家,让他找些人来,打理打理。”
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窗外的蔷薇,良久。
“阿九………”
阿九将头凑了过来,嗓子愈发嘶哑,有些难受,我咳嗽了两声,生生压下喉咙的甜腥。
“我可能,等不到花开了。”
我的身子愈发消瘦,脸色苍白,再多的脂粉也难以掩盖憔悴。
小院里冷清的紧,却还是有些风会刮进来。
看着现在我面前的娇人儿,我丝毫不诧异。
一身艳丽的旗袍丰姿绰约,披着富贵的狐裘披肩,于雅致、娴静和妩媚中,充盈着一股新生的青春气息。
一开口,脆生生的嗓音,便叫人骨头都酥了去。
“按理儿说,妹妹是理应早些来看看姐姐的,可是,昨晚师座……”说着,便学着旧时代的格格们那般,捻着手帕,娇羞的笑笑。
“妹妹今早,这才起来的迟了些。”
闻着她身上的香粉,有些反胃,一时间,我也分不清,是香粉刺鼻,还是话刺耳。
见我脸色苍白,她恍然才发现一般,娇呼一声。
“呀!姐姐的脸色怎的,也不叫医生过来瞧瞧?啊琛给了我几个医生调养身子,不如,我给姐姐叫一个过来,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