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立刻好奇起来:“快给我讲讲,你都收集到哪些奇怪的事情,让我看看有多奇怪。”
栀语无夏却有些疑惑:“你也知道我平时专爱收集现实中的仙神怪谈了,以前给你讲你还不愿意听,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秦渊也不好先说出实情,只好胡编道:“没有没有,我现在觉得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栀语无夏大喜:“真的吗?你也觉得现实中极大可能是有仙有神的?”
秦渊乍听有些愕然,然而再想,自己都能遭遇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呢?便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虽说现世科学昌盛,但是科学也只能解释极小的一部分事实。还有很多东西我们不知道,不能盲目否定。”
栀语无夏一听,立刻揽住秦渊肩头,开怀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秦渊道:“是啊是啊,快给我讲讲。”
无夏道:“不瞒你说,我会执着关注这件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原来,无夏平时没事,便喜欢在街上闲逛。他想法独特,逛街也跟常人不同。常人逛衣服鞋子首饰,他却逛“人”。他最喜欢在街上走来走去,却只喜欢看来来往往的人,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他们的语言……他自己的生命便仿佛是所有这些无关人士最无关紧要的小片段组成一般。
不久,他发现了怪异之处。
他在逛“人”的时候,如果一时间看到一两个是他印象深刻的,便要多看两眼。有一次他看到一个人,这个人很平常,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中年,男性,秃顶,休闲西装,牛仔裤、不大不小的脸、不大不小的眼、不大不小的耳朵、不黑不白的皮肤……扔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出来。
无夏看到他的时候,街道宽敞,行人稀疏,所以无夏一眼就看到了他。只着一眼,却再也不能挪开。无夏也说不清这人有什么吸引自己的地方,但自己却被他吸引着忘了看路,失魂般前行,然后,就撞上了树。
无夏险些摔了一跤,立刻站稳,再回头去看……那人却已不见了。
无夏大感惊奇,立刻往路的两头寻找……不,不用寻找,根本没有岔路。没有店铺,路人也不多,车辆也不见。无夏睁大眼睛朝路的两头看去,甚至于放开步子跑着一遍一遍确认四周仅有的两三个路人。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秃顶的中年人。他仿佛在那一瞬间融化在了空气中。
秦渊听他说完,也来了兴趣。这跟自己的经历何其相似。立刻问道:“后来呢?”
无夏道:“后来……”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已经来到了报刊室门口,秦渊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便拉着无夏进去,顺手把门关了。
后来,无夏逛“人”的消遣,就有意无意有了些目的。他开始留心寻找那些无论怎么看都很平凡、却又非常吸引自己注意的人。
他找到了。
一段时间之后,他更是惊愕的发现,这类人居然并不罕见。有时候他一次出门就能见到十数之多,他们甚至还有结伴而行,然后结伴消失的。
无夏深信自己发现了一些非同凡俗的东西。上街逛“人”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抓住机会,结识这些人。直到有一次……
无夏神秘地问秦渊:“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市级见义勇为三好学生的奖状吧。大概你们谁都不会想到,我受到这样的褒奖实在是受之有愧。”
秦渊道:“难道那个抢包贼不是你抓住的?你不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吗?”
无夏道:“虽说最后是我抓住了他,但是……”
无夏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原来,无夏上街逛“人”的次数多了,也渐渐有了一些心得,比如说,他可以一眼分辨出那大叔是否下岗,那大婶是否离异,那少年是否暗恋前面的少女……之类。自然,小偷扒手抢劫犯,他也有了些辨别能力。
但是,他一开始注意到那抢劫犯的时候,却并没有立刻拿定主意,只因那青年形貌端正,气定神闲,实在不像要做什么出格事情的样子。
引起无夏注意的除了他眼睛里一抹不同寻常的兴奋外,就是他的穿着了。只见他大夏天热得冒汗,却还穿着长袖外套,显然不是身上有病、就是心中有病。
无夏又仔细观察了一会,果然发现了不对,只见那青年外套腋下部位微微鼓起,似乎夹带着什么东西。无夏又环视了街面一周,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个提款机,人流也并不多,也没有看到轮值的保安。
无夏心中不安,便停在路边假装等人。不过几分钟,便有一个中年大妈挎着手包进了提款机的玻璃门。让无夏心头猛然吊起的是:那青年也往提款机的玻璃门靠了过去。但并没有进去,只是隔着门,偷偷向内张望着。
无夏暗自环顾,发现这附近路线非常简单,只有贯通南北的一条小马路。路面上绿树成荫,人流稀疏,有几家店铺开着门,乍眼望去,却也找不见店主人。无夏不由心中大跳,手心冒汗,开始紧张的设想后续对策。
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大妈已经从提款机的自动玻璃门里走了出来,手包挎在腋下。无夏只是粗略一瞥,也看出来那小包鼓起来不少……再看那青年,已经等在了大妈的必经之路上,无夏心中大急,刚想喊“大妈别过去……”,青年的刀却已经挥出去了……
只见晃眼的阳光下,雪亮的西瓜刀锋锐一闪,已经斩在了大妈的小腿上,大妈啊的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青年不疾不徐了从大妈腋下拔出手包,大妈扔不放手,青年对准大妈的手腕就是一刀。
无夏看在眼里里,火也从心里喷发出来,大喊一声“住手”,整个人就飞扑上去。无夏并没有打过很多架。他的家世决定了他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此刻,无夏只是想当然的扑上去,应该能按住对方。
但是事与愿违,那青年似乎早已注意到了无夏,见他扑来,只是轻蔑一笑,后撤两步,也不逃走。待无夏慌慌张张近身过来,他便好整以暇又是一刀。
无夏只觉得大腿一阵火辣辣的疼,却也不及多想,只是继续前扑。那青年见他冲势不减,也并不急退,只待无夏冲到,便一个侧身,同时翻手又是一刀,斩在无夏左腰部。
无夏也知不敌,便嘶声大喊起来:“来人啊抢劫啊……杀人呐……”
无夏也不知道也没有人听见,只是一边挡住青年的去路,一边大喊大叫。因为大量失血,他已经感到头脑晕眩了。
那青年见他如此,也不敢多耽。无夏挡住马路往北的那一头,他便反持刀刃,大步往南边撤退。无夏没办法,只好捂住腰部伤口,迈开步子往南追。
那青年撤退并不慌张,见路上有人当道,便亮出染血的刀刃,若不让路,便是一刀,绝不废话。
无夏捂着伤口在后紧追,嘶喊着:“拦住他拦住他……抢劫犯啊……”然而路人实在太少,并且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青年竟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