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的声响,忽然觉得房间比刚才更明亮了好多。
他甩了甩脑袋,腾的站起身来。只是最简单的一站,他也力道失控,整个人居然直接弹射而起。
若不是反应够快,双臂护头,他已经一头钻进了天花板里。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好受。
塑料天花板吊顶被他撞破,整个坍塌下来,积年的灰尘直接洋洋洒洒铺了他一身。
他还听到几声细微的吱吱乱叫,循声望去,只见一窝只有手指大小的粉红色小东西迎面扑来,直接掉进了他破烂的领口。
秦渊惊叫一声,手忙脚乱扯掉衣衫扔到一边,看也不看就冲着光线最亮的一侧冲出房去。
到了房外院中,秦渊才发现天色是清晨,天光舒柔,空气清新。
而这空气清新的小院子里,正有一个粗犷的别扭的汉语碎碎叨叨叫骂着,本应美好的清晨就被这串声响搅得乱麻一片。
秦渊见白人只顾揉脚一时间爬不起来,也就不去理会他的喋喋不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过的房间,看这次闯的祸有多大。
只见一面墙壁已经垮塌,状态惨不忍睹。
他正要考虑要不要发动控物,将散落一地的砖石全部码放回墙上,但是转念一想,码放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呢,反而会更加引人注意。
他只好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又要莫玉朝破财了。
秦渊又将视线转回到跌坐在地的白人大汉身上,问道:“现在能冷静下来好好谈谈了吗?”
白人双眼一瞪,道:“有什么好谈的?莫非你还不服气!”
秦渊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打开局面,思索半晌,才猛想起他还不认识眼前这个中文顺溜得令人惊叹的白人壮汉,便问道:“大叔,你怎么称呼?”
白人道:“索恩。中文名白求索。”
秦渊暗自腹诽:“求索,听起来确实有点文人古风啊,可惜前面放个‘白’,岂不是说求索到头一场空?”
白求索见他表情古怪,又开始叫骂:“……本来看你还有点卖相,以为女王的眼光总不会差,现在才知道,你也就只剩点卖相了……”
秦渊打断他,怀疑的眼光问道:“你,跟可非是什么关系?”
白求索目光终于一弱,降下音调道:“我只是女王众多追随者之一。”
秦渊立刻眼神怪异地上下打量起这个少说也有四十好几的白人大叔,无语道:“可非都够做您女儿了吧……”
大叔也有些不好意思,把脸转向一边,低声道:“你瞎说什么!我说了,是追随者,不是追求者,更不是粉丝团……”
然而他说一个词,秦渊的眼镜就瞪大一分,直到对面再也说不下去,秦渊就连嘴都张大得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了。
白求索顿时恼羞成怒,挥舞着才扣过脚丫的大手,再次叫嚷起来:“说了不是了,不是追求者,不是粉丝团,是追随者,你没听见吗……”
秦渊只好木木然点了点惊讶的脑袋,淡淡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打我?”
白求索的白脸涨红到了脖子根,一个金鸡独立弹身而起,蒲扇大的双手闪电般探向秦渊。
他本来想抓秦渊的衣领,但是,秦渊上身已经没有衣服了。
他只好抓住秦渊双肩,整个脑袋凑到秦渊的耳朵边,狂吼道:“追随者!追随者!追随者!说了是追随者,追随者才会帮忙女王教训不争气的老公!”
秦渊被他吼得耳朵都要炸了,连忙一把将他推开,扯开两步,点点头道:“好吧追求者,你这样大吼表白,确定不会被别人听到吗?”
白求索见他回答敷衍,只能扶额叹息,无奈半晌,才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是说你们那班同学吗?我早就考虑到打架会有声音,已经设定好隔音层了。”
秦渊再次点头,道:“所以现在这个院子里就是放炸弹,外面也听不到了?”
白求索道:“是的。”
秦渊想想这样也好,切入正题,问道:“你们昨天往回走,是又有半机械人来找茬吗?”
白求索道:“小子,你就别装傻了。如果是半机械人,我会揍你吗?再说了,那帮半残废机器虽然个个天赋诡异,但是又有哪个能伤到女王?”
秦渊失声道:“她受伤了?严不严重?”
白求索骂道:“能不严重吗?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揍你。”
秦渊急忙扯起白求索的胳膊,道:“她的房间在哪?快带我去。”
白求索却原地不动,反倒坐在地上又开始揉脚,慢悠悠冷笑道:“你去?你去有什么用?那种程度的伤,别说你只有二阶,就算我跟她同在三阶,一样无能无力。”
秦渊惊道:“这么严重?”
白求索道:“都说了,五次碰撞。烧掉了女王五个计算核心,震荡的能量也让她内平衡失控,质形难以稳固。”
秦渊听得心惊肉跳:“质形?你是说,搞不好她的身体会崩溃?”
白求索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点点头:“有这种危险。毕竟,她现在少了一大半核心帮助计算维护。”
秦渊更加心火焚天:“她会死?”
他刚才还没来由的埋怨她,却不知道,她承受的凶险比之自己,更剧烈了一万倍!
白求索的眼神更奇怪了,却仍旧点点头道:“那也,有可能。”
秦渊再也不能镇定,抓起白求索的手臂就往院子门口跑,急吼吼地叫着:“她住在哪,快带我去啊!”
白求索却一把蛮力将他拖住,也大声喊道:“说了啊,全靠她自己,你我再怎么也没有用的,你这样过去,反倒只会干扰她!”
秦渊立时被他拖住,茫然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白求索冷冷训斥道:“自己惹的祸,早干什么去了,没担当,只会连累别人,然后在这里哭爹喊娘!”
秦渊根本不明白白求索在说什么,也无所谓他怎么训斥自己,他现在充斥身心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可非重伤不治?怎么会这样?她刚才让自己安心睡觉时,不是还没事人一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