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着来,说白了就是要权。
只不过,只说商量,那么也就代表着凡事,司马家都可以有回旋的余地。
这可比屈居人下好太多了。
而毕竟通州城是帮了郡城一个大忙,以后郡城的事情与他商量着来,倒也并不过分。
“通州城主,可当真是这个意思?”
司马久龙向麻匪问道。
“啊。”
麻匪略有些痴痴地点头。
见状,司马久龙便也不再多言。
倒是东方朔的目光,在此刻瞥向了司马久龙身后的那几个家主。
扫了一眼后,他的视线便又回到了司马久龙的身上。
“既然该商量的都已经商量了,那么也该把账目给算算清楚了。”
东方朔道。
司马久龙愣了愣,不过就他的神色而言,似乎已经听出了东方朔的意思。
“阁下所说的账目,是指……?”
虽然看出来了,但司马久龙还是象征性地一问。
这一问,反是叫后头那些个家主一头雾水。
而东方朔嘴角不着痕迹地一勾,而后开口道:“有些人呢,倒是并不那么成熟而不敢为自己的决定买单,表面一套背后却又是一套,不过这如意算盘确实令人有些寒心啊。”
这番话,令后头的家主们神色纷纷一颤,不过倒也并非很明显。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赔笑。
“是啊,阁下是不是听了什么谗言?”
还有人大奸若忠。
而东方朔的目光扫过他们,甚至也懒得听他们的辩解。
他们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有逃过东方朔的耳朵,此刻的辩解不论怎么听起来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我给两条路。”
东方朔道,“第一条路,主动把自己扒干净,把房契地契都拿出来。第二条路,我代城主大人上门清点。”
他神色一冷,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若等我上门了,可就不止是清点产业而已了。”
众人一个激灵。
他们此刻终于明白,一切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们选择了后路,却不知后路既是绝路。
扑通!
终于,有人下跪。
东方朔看着那跪倒在地的人,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阁下,城主大人,我知错了,我举族上上下下可不能没有这些产业,我们不想走上绝路啊!”
那跪下的人苦苦哀求道。
而他的举动,以及每一个字音,都触动着其他几人的神经。
其他几人本就已经脆弱的神经,在这么一折腾之下,也皆是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嘭!
可说时迟那时快,东方朔手中打狗棍向前一探,一股蛮横的劲力正中那跪地之人的脑门,将他整个人直接向后笔直地轰飞了出去,身体擦过大地,在大地之上留下了一条二十余丈长的坑道。
而当那人停下来的时候,虽然气息还在,但双眼翻白而浑身僵直,恐怕就算没有变成活死人,这辈子也算是彻底交代了。
此刻,望着那根仍然悬在空中的打狗棍,各家家主生咽唾沫,脸色苍白。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你们也好好想想,”东方朔收起打狗棍的同时说道,“究竟是和他做一样的蠢事,还是在我给出的两条路中选择一条?”
此话,生生震动了众人的心肺。
终于,他纷纷摘下了纳戒,亦或是取出了其他的空间法器。
而后,一个个锦盒在东方朔的面前打开,而每一个锦盒之中,都是一沓一沓厚厚的契约。
这些便是郡城之内的产业。
或者说,全都是财富。
虽说如今的魁斗郡远不及两百年后,但毕竟也是一郡之精粹,哪怕经历了战乱,在这半年的休养生息之中,也应该已经是富得流油了。
“很好。”
东方朔说着,便一一从他们的手中接过了这些锦盒。
最终,东方朔的目光,落到了司马久龙的身上。
司马久龙目视前方,而双手空空。
“司马家主不打算选一条路走吗?”
东方朔问道。
司马家主笑笑,便看向了他,道:“我行得光明磊落,自认为并没有做两面派,所以不需要选择阁下给的路。”
“当真?”
东方朔眯眼。
眼神中,露出了质疑。
司马家主张开双臂,双目坦然道:“阁下可以自己搜,不论搜出什么都归阁下所有,我绝无异议。”
东方朔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也还在情理之中。
这提议虽然是司马家主首肯的,只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而他还支持其他家族留后路的目的,便是此刻的这一幕。
司马家本就是郡守府最大的眼中钉,所以这次就算他留了后路,若是赌输了那也是必死无疑。
而一旦赌赢了,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东方朔没有意识到这些家族留了后路,那么这些家族虽然没有用上后路,也仍然会对主张此事的司马久龙感恩戴德。
而第二种可能,便是东方朔识破了这些家族的后路,如此不仅可以借刀杀人除掉司马家潜在的对手,同时也能够更加了解东方朔的手段。
真正可怕的不是强大,而是未知。
“司马家主弄错了一点,即便我搜出了东西,东西也该归于城主,而不该归于我。”东方朔微微一笑,随后便你转身走到了麻匪的身旁。
见他离开,司马家主随即放下了抬起的双臂。
此时,东方朔将装有五个锦盒的纳戒递出,在众人注目之下交给了麻匪。
而后,他转身看向五位家主道:“我们城主宅心仁厚,虽然你们犯了错,但城主仍然愿意给你们指一条活路。从今以后,你们所有的产业原封不动仍然是由你们打理。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以后所有产业营收的七成都要交给我们。”
“什么?七成?”
一人惊叹出声。
“八成。”
东方朔毫不犹豫道。
“这……”
“九成。”东方朔嘴角一勾,“就这么说定了。”
一时之间,众人脸色发白。
短短片刻,他们就从失去所有产业,到被指了一条活路,再到被强征九成的营收,这心情也是跟坐过山车似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过山车是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