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物超所值法？”
东方朔的眼中忽然起了几分兴趣，便正面着衣衫褴褛，开口问到。
不过衣衫褴褛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挪开，扫过了这客栈的二层。
“不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细细详谈如何？”
最终，衣衫褴褛的视线还是落到了东方朔的身上。
东方朔眯了眯眼。
此时夜色已深，道上的新人也逐渐休息下来了。
客栈里头，也只有零星几桌三三两两的客人。
“不能在这里说吗？”
东方朔追问道。
衣衫褴褛摇了摇头：“只有你付钱了，别人可没有付钱，我总不能只收你一分钱，就讲给这里所有人听吧？”
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也没有刻意压着，所以靠得近的几桌人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而也正是这句话，便令不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了这里。
“小二，买账，他付钱。”
但不等东方朔再开口，衣衫褴褛便已经从他身旁经过，并对着不远处的小二嚷嚷道。
东方朔回头：“我刚才不已经给你钱了吗，为什么还要我付账？”
“为了这么几个问题，你就给我这么多灵晶了，我看你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帮我付一顿，就当是咱俩交个朋友了。”衣衫褴褛回头说罢，一笑之后便转身继续向楼梯口走去。
东方朔看着他的背影，终是沉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天价，东方朔便随手抛出了枚灵晶。
“客人，给多了……”
小二正喊着，东方朔却已经追着那衣衫褴褛下了楼。
此时的街道上，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行人就比先前减了不少。
而灯笼该撤的都撤了，只剩下了一些城主府放出来照路的灯火，倒也有一番灯火阑珊的意境。
两人行走在街道上，周围三两行人也隔得很远，东方朔也断定了周围没有任何人跟着。
“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东方朔问道。
衣衫褴褛一笑：“可以了。”
“那你就说吧。”
“逍遥子病了，是旧疾复发引起的大病。”
衣衫褴褛道。
东方朔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你小小年纪，耳朵就这么不灵光了吗？”
衣衫褴褛扭头看向东方朔，眼中露出了几分同情之色。
见他此状，东方朔便抿了抿嘴，道：“不，我是问，逍遥子是谁？”
“你是问这个啊。”衣衫褴褛又看向了前方，“逍遥子，就是道宗的现任掌门。”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道宗掌门逍遥子因为旧疾复发的缘故，而大病了一场？”东方朔问道。
衣衫褴褛点了点头：“我估摸着这会儿应该还站不起来呢。”
“那然后呢？”
东方朔追问。
衣衫褴褛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东方朔。
“什么然后？”
他问道。
东方朔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衣衫褴褛。
“所以，这就是你要说的？这就是我花了三枚灵晶买到的内容吗？”东方朔眯了眯眼，眼中略微生起了几分深意。
衣衫褴褛看着他脸上那微妙的表情，便也是将嘴角一勾：“如何，是不是物超所值？”
“你为何会觉得，道宗掌门生病这件事情，会是我想知道的？”
东方朔问。
他虽然问了，但这并不是他真正的疑惑所在。
重要的不是道宗掌门生病了，因为这件事情东方朔想不到，但却的的确确是他想要知道的。
而东方朔所疑惑地，是这衣衫褴褛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东方朔想知道。
衣衫褴褛道：“很简单，你一上来就打听那四个和尚的身份，而从我口中打听到了这四个和尚的身份之后，又一点儿也不惊讶，反而还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这说明你或多或少和佛寺有什么事情。”
“可这又和道宗有什么关系？”
东方朔挑了挑眉头。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
而衣衫褴褛接着道：“我会联系到道宗上，正是因为现在所处的这个节骨眼上。”
“现在是什么节骨眼？”
“道宗、佛寺与书院在数千年前合力镇压了一条为祸人间的妖龙，而数千年前三大势力所约定的期限就在近几日。而据我所知，裴洪就是代表佛寺出面的人，而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还调查他们的身份，这也就说明了，不止是佛寺，你与书院以及道宗，或多或少都有些干系，对吗？”
衣衫褴褛锐利的目光，与月光、灯光一同静静地落到了东方朔的身上。
而东方朔看着他的双眼，限时沉了沉神色，随后嘴角便微微一勾。
“人不可貌相，看来不仅仅只是一句只会出现在书里的话。”东方朔道，“那么我又有些好奇了，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知道这么多关于三大势力的事情？”
“一个无家可归的浪人。”衣衫褴褛将手负到了身后，抬头望向了天上的月亮，“不过以前，也是个贪得无厌的商人。”
“用贪得无厌来评价自己，你可真是不知廉耻啊。”东方朔半带嘲讽地说道，“不过现在，你也是个贪得无厌的商人。”
衣衫褴褛在此时低下头来，对他问道：“我现在还贪得无厌吗？难道，我刚才给你的这个消息，不值那三枚灵晶？”
“是四枚。”
“不管几枚，难道不物美价廉吗？”
衣衫褴褛追问。
东方朔沉默了一下之后，便看着他，笑道：“物超所值。”
“那就结了。”
衣衫褴褛转身。
月光下，他渐行渐远。
“难道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东方朔问道。
“这种钱一个人也只能赚一次，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衣衫褴褛没有回头，只是抬手对他挥了挥，“不过如果我们两个有缘分的话，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还能够再见，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想要什么情报的话，价格好商量。”
话至末尾，他的身影已经渐渐隐没在了夜色中。
直到他淡出了视野之后，东方朔才收回了视线。
“这家伙怎么净挑没灯的地方走，也不怕摔着。”
东方朔摇着头，便也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过没走出两步，身后便听到了一阵乒乓乱响。
“呸呸！谁家狗拉的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