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不要我帮你做掉他?”此时,阿鲸问道。
东方朔摇了摇头,随后便又看向了鲁家老祖,问道:“老先生,这些‘小山包’,都是墓府。”
“我知道。”
鲁家老祖点头。
东方朔皱眉:“又是梦里梦见的?那我是不是不需要给你介绍了?”
“对。”
鲁家老祖点头,“你忙你自己的去吧。想要解开这些墓府的话,应该需要一些时日。”
先前二十几座墓府,魏龙吟断断续续花费了四五个月的时间,而即便只算攻克墓府机关的时间,也足有二十多天。
“能具体一点吗?”东方朔问。
毕竟,他是受到了六皇子的特许,才能够从灵域中出来的。
若是时间太长的话,恐怕事情没有办完,就得被六皇子送回灵域了。
老祖点头道:“可以。”然后,他看向了一座座‘山包’,沉吟了片刻后,道,“五天吧。”
“五天?”
东方朔一愣。
先前二十几座墓府,魏龙吟前前后后累积花费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加之山河图岁月流速加快,那也用了足足六七十天的时间。
而面前这鲁家老祖,面对着这不计其数的墓府,却说只要五天?
即便算上岁月流速加快,那也不过十五天而已。
老祖点了点头后,问道:“怎么,不相信老夫的能力?”
“既然老先生是鲁家的老祖,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东方朔当即点头,“若是老先生自己说了五天,那便五天。此地岁月流速放缓,五天相当于是十五天,老先生慢些来便好。”
“我知道岁月放缓,所以自然也知道,五天便是十五天。”老祖道。
东方朔苦笑一声:“是我多嘴了,老先生请便。”
此时,老祖捋了捋胡子,道:“我知你是自灵域而来,而老夫入不了灵域,所以这五天时间,你便暂且在老夫的宅中歇下。每到饭点,都会有人送来餐食,你吃了便好。”
“那老先生你呢?”
“少吃几顿,饿不死的。”老者笑道。
虽然有些疑惑,但回想起方才这老者动作灵活的样子,似乎也是这么回事儿。
而既然他自己也已经这么说了,东方朔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么既然如此,我便先出去了。”话至此处,他看向了阿鲸,道,“你留在这儿协助老先生,若有什么事情,让图灵叫我,或者你自己出来也可以。”
“知道了,主人。”阿鲸点头。
随后,东方朔便动身欲走。
“且留步。”忽然,老祖叫住了他。
东方朔疑惑看去。
老祖道:“你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请讲。”
于是,老者从身上摸索着,掏出了一封已经封了口的信笺,递向了东方朔。
结果信笺,东方朔感觉这张纸稍有些枯黄,甚至显得有些陈旧,但却十分整洁。
“这是什么?”
东方朔疑惑。
看表面,这像是一封很有年代感的信。但却没有著名,也不知是写给谁的。
“这是留给家主的信。”老祖道。
“鲁家的家主吗?”东方朔疑惑道,“这信看上去已经准备了好久的样子,怎么突然要我帮你送信啊?”
老祖一笑:“我曾打碎了他心爱的花瓶,信里头是向他道歉的话。他每天都回来向我请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也不好拉下脸来。这下有五天时间和他隔开,我觉得是时候把信给他看了。”
“窝草,不是吧,打碎了个花瓶的道歉,你到底是隔了多少年啊,这信纸都黄了啊!”东方朔不禁有些抓狂。
老祖摇了摇头:“没多久,也就五十多年吧。”
这话,顿时让东方朔嘴角抽了抽。
“五十多年?你可真耐得住性子……而且亏得一个花瓶,都能让你记这么久,也是没谁了。”东方朔道。
老祖一叹:“毕竟,那是他心爱的花瓶啊。好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这信你明天早上等他来问安的时候交给他吧。”
“好的,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对了。”
“什么?”
“刚才你站的位置,若再退后一步,就是必死的机关,出去之后小心点。另外,我房间中任何东西都不要动,乱动是会死的。”
“……知道了。”东方朔不禁感觉背脊一凉。
“告辞。”
于是,他便被图灵送出了山河图。
回到了房间中后,他立刻收好了山河图。
看了一眼身前不远处的地面,细细看去,那儿的确有一丝丝的不同。
表面上完全没有端倪,无非于那块地面之下并非实心,东方朔的修为高,若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够察觉到空心的成分。
“信的话,明天早上给。六皇子那边,就等他来找我之后,再给他答复吧。五天时间,他应该能通融一下的。”东方朔如此喃喃自语着,话音落下他四下一望,随后便盘坐到了那圆盘上。
首先,他取出了崆峒镜。
这次,他将窥视的目标,锁定到了龙林皇宫之中。
此时皇帝正在于六皇子交谈,而交谈的内容无外乎是六皇子的猜测与推演,还有就是灵域状况的汇报。
看了一会儿后,不想再浪费灵晶的东方朔,便收好了崆峒镜。
于是,他便潜心于武学的推敲。徐州武学,与青州武学相似而不同,而凭借东方朔青州武学的根基,脑海中不断推演他这些天所见识过的徐州武学,便也能够感悟出一二来。
如此转眼,便是日薄西山。
到了晚饭的时间,果真有人送饭上门。
不过东方朔去取饭食时,却不见外头有人,似乎只是放下了饭菜人就走了。
于是,东方朔取走饭菜,一番吞咽。
这也是灵厨师的手笔,而且味道绝对比沈公瑾做的还要好上不少。
这一餐,也是让东方朔不经感叹天地广袤。
真的是那句老话,山外有青山,楼外有青楼。
“这老先生,也真是能享福啊。”东方朔一笑。
吃完饭菜,将碗碟放回食盒,食盒放到了宅门外后,东方朔便回到了圆台上继续推演。
天黑了,夜静了。
而在推演之中,东方朔不知不觉地度过了这一夜。
天际吐白,鸟叫虫鸣。
察觉到廊道方向有人靠近的东方朔,便睁开了眼睛并跃下了圆台。
“子孙鲁观岳,向老祖宗请安。”
屋外,在脚步声安静下来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声音荡开后,周围显得异常安静。
嘎吱。
忽然,宅门开了。是东方朔从屋内,打开了门。
而见到门开了的鲁家家主鲁观岳,神色间忽然闪过了一丝惊讶,惊讶之余还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
可就在鲁观岳看清开门的人后,眼中的欣喜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喟叹与失望。
“这位,便是皇子殿下荐来的贵客了吧?”
尽管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但鲁观岳还是拱手,向东方朔问道。
东方朔走出宅子,宅门自行关闭。而后,他便径直走到了鲁观岳的面前。
“鲁家主,老先生正在帮我办事,若有何事,我可替你转达。”注意到了鲁观岳眼中那失望神色的东方朔,在走近了鲁观岳之后,便如此说道。
鲁观岳却摇了摇头,道:“并无大事,不过是日常请安罢了。”
“那方才……鲁家主眼中的失望是?”
“被贵客发现了吗?”鲁观岳干笑一声,道,“原本我请安,老祖宗都只是在屋内回一句罢了,今日开门,还以为老祖宗终于愿意见我了。”
“嗯?老先生之前不愿意见你吗?”东方朔疑惑。
昨天鲁家老祖说,他五十多年前摔坏了鲁家主心爱的花瓶,而一直找不到道歉的机会。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让鲁家主误以为是老祖反过来生他的气了?
不管怎么说,这两家伙的关系,好像挺乱的。
“家事罢了,让贵客见笑了。”说话间,鲁观岳看了眼宅门后,便又拱了拱手道,“既然老祖宗在忙,那我便不叨扰了,我这便回了。”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要走。
“等一下。”东方朔叫住了他,并且取出了昨日鲁家老祖给他的信笺。
看着递向自己的信笺,鲁观岳疑惑了一下。
枯黄的信纸,自然诉说着年代的久远。
鲁观岳问道:“这是?”
“老先生给你的。”
“老祖宗?”
疑惑中,鲁观岳还是接过了枯黄却平整的信笺。
它岁月久远,却被保存得很好。
于是,鲁观岳便当着东方朔的面,直接打开了手中的信笺。
里面掉出了两张信纸。一张写得满满当当,另一张则只有寥寥两行字而已。
不过,两张信纸都没有写完,似乎是写给两个不同的人的。
信纸材质特殊,不透光,鲁观岳拿在手中,东方朔却没能看到究竟写了什么。
但就在把信读了片刻后,鲁观岳双眼一怔,随后便又速速地恢复了平和。
他折起信纸,装回信笺。
“告辞。”
捏着信拱了拱手,他便转身离去。
等到他走远之后,东方朔才是轻叹一声,道:“哎,一点小事磕绊了两个人五十多年,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不过他倒好奇,两张纸上究竟写了啥。鲁观岳明明只看了其中字多的那一张,另一张一眼都没看过,就直接折上了啊。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东方朔也不好多问。
于是,他转身回了宅子。
又过了一天后,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六皇子驾临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