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栏杆外看进去,陈珏坐在一块铺有垫子的地上。
而被关在这里面的人要么瘦骨嶙峋一副病态,有么就是凶狠或是猥琐的模样。
陈瑾蹙眉,女警、察打开这间拘留室的门说:“01453陈珏,你家人来保释你了。”
她闻声竟然松了口气,好在是能保释,这代表着陈珏应该还没有开始碰那些东西。
陈珏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他起身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紧皱着眉头的陈瑾。
心中莫名闪过一阵心虚。
陈瑾一看到他从里面走出来就拉住了他的手,然后对警、察说:“谢谢。”
女警、察笑笑说:“没事,去前面签字交保释金就能领走了。”
说完就离开了看押室。
陈珏看警、察都走了,陈瑾还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他有些嫌恶的挣开,然后往外走去。
他的衣服上有血迹,脸上胳膊上都有血迹。
陈瑾看着陈珏的背影,若不是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还能感觉到疼,她都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一段噩梦之中。
回过神她快步跟上,在错过陈珏的瞬间,她再一次紧紧的牵住了他的手。
陈珏微愣,皱眉道:“松开,恶不恶心?”
陈瑾紧紧的捏着不让他挣脱,说:“你要是挣脱了,我现在就告诉爸妈和爷爷,让他们来捞你。”
闻声,他果然放弃了挣扎,任她牵着自己出去。
陈瑾的钱不够,又不能用信用卡和手机支付,而自己身上又没有带银行卡。
无奈之下,她拨出了曲绍的号码。但很快她就掐断了,想到他今天有事情,便拨出今天刚刚存上的陶宛白的号码。
说明情况后,陶宛白一口答应了下来。
陈瑾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拉着陈珏坐到了一边的一排蓝色塑料椅上。
她的手冰凉,饶是陈珏觉得自己的手是温热的也捂不暖她的手。
扭头看向她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小时候闯祸后被惩罚也是被陈瑾这么紧紧的握着手,站在自己的前面,怎么也不肯松开自己。
“疼么?”
她问道,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陈珏手臂上已经凝血了的大口子。
他没有说话。
陈瑾继续问道:“你怎么跑到江州来了?”
她不知道陈珏在想什么,也没有发觉自己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在打着颤。
陈珏收回目光,想起昨晚自己看到柳曼曼被一个猥琐的男人灌了那么多酒,所以自己才会冲动到给那个所谓的老总了一酒瓶子。
不过陈珏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陈瑾见他这副淡淡然无所谓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是萧安叫你来的吧?”
闻声,陈珏忽然发怒,“陈瑾,你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别人的身上?我不知道你跟萧安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你也应该找找自己的问题。”
话音一落,她终于主动的松开了手。
手心有些濡湿,但因为室内的温度太低,陈瑾的手掌很快就干燥了。
“可是这是你的事情,”她顿了顿,忽略了陈珏皱眉的动作继续说:“萧安对我如何,我都是放在你的事情后面。我怪他,是因为他想要把你带上歧路。”
他不会相信陈瑾的话,所以觉得她这番挑拨离间的说辞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陈瑾忽然看向他问道:“昨晚和你起争执的那些人呢?”
陈珏冷冷道:“我不知道。”
既没有在看守所,也没有听说要打官司。
陈珏伤了人,可是到现在才通知自己来保释他,但父亲和爷爷在A市是连政、府都会给几分脸面的人,那么就说明他并没有提起自己跟陈氏的关系。
否则派出所不可能会让他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来,那怎么说那些人也会让他赔偿吧。可是现在没有人计较,也不见那些人的踪影。
这么奇怪,如果都不是有人故意布的局又能是什么?
陈珏最后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走到布局的人的陷阱中,他们也只好作罢。
这是陈瑾想到最可能的结果。
“陈珏,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她忍不住了,连着声音中都带了几分怒意,“你到底和谁一起来的?我不会信你是一个人在江州,据我所知,这边没有你认识的人。”
陈珏轻哼,“不用你管。”
陈瑾气急,她说:“所以你昨晚是跟社会上的人去混了是吗?是想找小、姐还是想玩些刺激的?”
他身子一僵,在陈瑾抓住自己的手腕的一刻甩开了她说:“神经病!”
“好,”陈瑾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今天把你保释出去,答应不跟家里人说,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出去之后立马回学校去,至少在大学毕业之前不许主动联系萧安。”
陈珏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用双臂支在自己的膝盖处撑着自己的身子。
他双手交叉,半垂着头看着地面,半晌才道:“无所谓。”
无所谓保不保释,无所谓告不告诉家里人。
陈瑾闻言,用带着坚决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谈条件,你要是不愿意这么做,我有的是方法让柳曼曼在A市消失。”
提起柳曼曼,陈珏总算是抬头看向了她,只不过是怒视。
“你敢!”
陈瑾轻笑,一脸的不屑俯视着自己的弟弟,轻声说:“你看我敢不敢。”
他此刻握紧了拳头,陈瑾甚至能看见他脖子上爆出的青筋。
陈珏觉得这副模样的陈瑾真是讨厌极了,而这确实就是她的本性。
但是他这一拳头却始终是挥不起来。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陶宛白一进门就看见了陈瑾。
“陈瑾,”她走过来,看了一眼坐着的陈珏说:“哎呀,怎么回事啊,怎么受伤了。这是你弟弟吧——”
陈瑾点头,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她又说:“——我知道,叫陈珏。”
陈珏不耐,起身说:“我可以走了吧?”
陈瑾道:“不可以。”
可他哪里是会听话的人,抬脚就要走。
她淡淡道:“柳曼曼——”
陈珏闻声果然顿住,然后黑着脸一屁股又坐回了刚才的板凳。
陶宛白察觉出两人之间不睦,便说:“行了小瑾,你去交保释费吧,我在这看着你弟弟。”
陈瑾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