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之上,厚重的乌云遮天蔽日。昏暗的天地间,雾气层层弥漫,就好似大地被压迫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
在一座巍峨且壮丽的城堡前,一道身影略显修长,穿着一袭洁白长裙的少女,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摇晃晃,缓缓走出外城门。
呼啸的寒风席过,卷起少女凌乱披散在面颊上的金发,露出了一张虽惊为天人,却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的骇人容颜。
少女额前那随风飞舞的金发下,若隐若现的双眼中,此刻已是没有任何神采,仅存的些许眸光,也似那飘忽黯淡的烛火,随时都有着熄灭的可能。
而少女的身后,在那庄严的城堡内,三双神色各异的眼睛,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没入浓雾之中。
见少女已然离开,其中两名身穿银白铠甲,一脸肃杀之气地冷面男子当即相继对视一眼,随后漠然转身离去。
至于仅存在场的最后一人,却仍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良久以后才无可奈何地沉沉叹息一声,缓步走进城堡。
天愈发显得暗沉,时而划过长空的闪电,犹如一条条飞舞的雷蛇一般,穿梭入天际,遨游在云海。带起一阵阵绚丽白芒的同时,那仿若开山裂石地炸响,亦是不断响彻天穹,好似天威震怒,欲震慑世间一切宵小邪魔。
就在那高耸整座城市中心,距离森严且威势的城堡不足三千米的一处昏暗小巷内,如同木偶般的少女,终是停下了不知去往何处地脚步,瘫倒在脏乱的墙角旁,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乌黑的污秽,顷刻间沾染上了雪白裙摆,尤为触目惊心。
也就是在少女倒下地那一刻,一道不同于之前所有闪过天边雷电的刺眼白光,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少女的头顶。随后在眨眼地刹那,没入至少女的眉心之中。
许是因这恶劣天气的影响,小巷外的街道两旁早已是空无一人。所以这一异象,并未让任何人看见,一切就好似未曾发生过那般,小巷四周依旧是如同死一般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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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大脑逐渐清醒,紊乱的意识在陡然间恢复些许清明的那刻,萧莜本能地猛然睁开了双眼。
然而映入眼帘地就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仿佛是那吞噬一切的深渊,令她心中忍不住升起恐慌,无助与绝望。
因内心对黑暗地天然畏惧,萧莜几乎下意识地就想伸出双手,摆动双腿,以求能触碰到令自己可以稍微安心的物体,哪怕是凹凸不平的地面,或是一堵不算厚实的墙。
可无论萧莜如何努力使劲,双手双脚就好像根本不属于她那般,依旧是自由地向下垂落着,完全无法动弹。
同时,萧莜还感觉到,自己此时就好像漂浮在一处虚无之中,四周尽显一片死寂,静得令人不由得为之胆寒。
在惊恐占据内心地同时,萧莜脑中的思维却在这一瞬间猛然清晰,陷入混沌的意识也顿时彻底清醒。
“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想着不久前,那贴着自己太阳穴开出地一枪,萧莜此时心底对周围的惧意顿时消散一空,取而代之地是满满惊愕与深深疑惑。
“莫非我没死?可是...那么近的一枪,还是直指人身上最脆弱的头部,不可能会有生还的几率啊!难道说...之前所发生地一切,全是梦境,我此时还处在深度睡眠之中没有醒来,所以才无法控制身体,活动手脚。”
一时间,萧莜脑中闪过了数个念头,最后将此刻的情形,全然当作了是自己在做梦。
“被命运主神所选中的少女,此刻请收起你心中的所有猜想,准备迎接主神给予你的新生,在这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中,继续你曾经的命运人生!”
“谁!是谁在说话!”陡然在耳边响起的男声,令萧莜瞬间吓得几乎是魂归天外,下意识地惊叫出声。
然而回荡在萧莜耳畔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依旧是低沉着嗓音,似机械般,漠然地冷冷叙述道。
“不要想着逃避,你的命运轨迹,早已被命运主神裁定。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得让自己活下去。若是身死,即是永远消失,再无轮回之可能!”
在莫名男声消失的刹那,不等处于未知恐惧中的萧莜彻底回神,原本在她只有漆黑一片的视线中,陡然出现了一丝明亮。就好似一盏烛火,在黑暗中突兀闪烁出光辉。
光明对于人类来说,向来都是令人为之信赖与安心的港湾。特别是对此刻深处于未知之地,面对无言恐惧的萧莜。
然而,还未等萧莜稍微缓解些许心底的惧意,那抹荧荧之光却是突然迸射而开,顷刻间犹如烈日一般。萧莜当场只觉双眼一阵刺痛,随后脑中顿时意识模糊,直接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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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华丽而又不失可爱风格的房间内,两名样貌模糊不清,却倍感亲切温馨的女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由莜姐姐,我们可是说好了哦,今年的圣王庆典,要一起出堡游玩,给我们看姐姐亲手释放的魔法烟花!”
巨大的圆形斗技场内,一名身旁挺立着两具高大水流巨人的模糊少女傲然直立场中,面向着自己。四周虽朦胧一片,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有无数讥笑与讽刺的眼神直刺己身。一句熟悉得好似从自己嘴里发出的话语,冲着模糊少女不断地宣誓着。
“莉莉丝,我艾由莜承认你的魔法天赋确实更强。这次比试,是我输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因此就放弃追求三王子殿下,你我之间,还有一场争夺心爱之人地较量!”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一好似隔着水雾,但明显为男子的高大身影,正冰冷地漠视着自己。一句仿若平淡,却透露着无边杀意与不屑的地冷哼声,反复回响整座厅堂。
“竟敢密谋毒害本王子!艾由莜,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三幅画面好似走马灯般,不停闪过脑海。虽已依稀不清,但又深刻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