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11分,市中心文化宫的摄影展依然如火如荼的举行着,文化宫的外围围满了游客与记者,慕容安站在三楼办公室的窗前,双手插于裤兜,静静的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天才摄影师——慕容安’这是世人给他的称号,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和辉煌,已经算的上是非常的成功和卓越,可是世人看到的只是照片拍摄出来的景观,谁又能体会他拍这些照片时所遭遇的风险?那展出的每一张照片都几乎是他用生命换回来的。他这么年游走在世界最神秘和最危险的地方,无数次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更遭遇无数次九死一生。
他的照片之所以会如此受欢迎,是因为这样危险的地方无人敢去,可是众人好奇的求知欲又迫切的想要探知这份神秘,而他恰好可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既不会让他们遭遇一丝一毫的危险,又可以站在宽广豪华的大厅静观各国的危险地带。纵然每天参观的人都很多,可是这些地方没有一个人愿意冒险去尝试,以生命为代价去探索那份神秘。
不能说他们胆小,只能说他们生活的过于幸福,幸福的人都是惜命的,只有象他这种了无牵挂的人才会去亡命天崖,被家人抛弃,独身一人行走于世界最黑暗的角落,想象着死亡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抱着对人世间的憎与恨,完成了一张又一张的旷世杰作。
他的摄影展有多成功,就证明他当时有多绝望和痛苦,或许死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救赎和解脱,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出入世界无人之险境,为人们揭开大地隐藏在危险后那一处又一处神秘的面纱。
慕容安沉浸在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中,以至于身后响起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也没有查觉,慕容峰迈着异常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走了进来,望着儿子那高大伟岸的背影不由得一阵欣慰和欢喜,他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这么高了,还这么的出色。
他一步步走到办公室的中间,呆呆的望着慕容安的背影,思绪纷乱,心中更是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来面对他,毕竟当初是他们狠心的将他送至国外,而且五年之内不准他回来,在相见,却是六年后,整整六年了,他在世界各国飘荡了整整六年多,如今,他回来了,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父子间的距离不到三米,如此之近,可是却仿佛隔着天与地的差距。
慕容安依然回忆当初拍摄照片时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危险接二连三的来临,死神一次又一次的向他招出邀请之手,他总是以为下一秒就是死亡,可是没有想到总是在最后一秒,心中的怨恨化身为求生的本能,对,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孤苦无依的上路;就是死,他也应该拉上慕容家的人做垫背;他不能死在异地他乡;不能死在深海之底,他要回去,他要回E市,就是死,他也要落叶归根;就是死,也要让伤害他的人全部都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