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涵瑟缩了一下,被恐惧支配,被人驾着颤悠悠地挪下了车,落地,勉强站定。
花姐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猴子,给她戴上眼罩,脚上的绳子可以解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一脸惊慌恐惧的宋涵,大步走开。
猴子应声而动,拿过眼罩给宋涵罩头上,遮住了眼睛,宋涵尝试着五官动了动,无果,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漆黑一片的感觉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蒙上眼罩后,宋涵的身体敏感起来,她能感觉到猴子在解开脚上的绳子,陌生人的接触让她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倏地,宋涵感觉自己的小腿被摸了一把。
“啊!你干吗!”宋涵惊叫出声。
猴子暗叫不好,快速解开绳子,缩着脖子看着闻声走来的花姐。
“怎么回事儿?”花姐皱着眉头,“又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呢?”
猴子下意识不想给宋涵说话的机会,抢先开口,“花姐,你听我说……”
花姐瞪了他一眼,“问你了吗?我问的是你吗!”
猴子噤声,缩了缩脖子,瞥了眼宋涵,眼神里透着警告。
宋涵:“他,趁机……摸我腿。”
宋涵有些不自在地控诉。
花姐笑了一声,凑近宋涵看着她,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摸怎么了?叫什么?”
说着狠狠揪了把宋涵的下巴,揪得她下巴生疼,宋涵眼泪都疼出来了。
猴子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花姐居然没追究自己,他大喜,看着一脸冷淡的花姐,就要开口。
猝不及防一个耳光甩在了他脸上,猴子捂着脸一愣,摸了摸嘴角,一看,见血了。
一巴掌直接把猴子打懵了,周围的几个弟兄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管不住手是吧?你今天这一秒管不住手,后一秒就能把我们卖了!”
说着花姐上去又是一耳光,猴子彻底被打懵了。
一个兄弟有些看不下去,“花姐,没那么严重吧,猴子也就一时手痒,回头说道说道就好了……”
花姐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弟兄噤了声。
花姐回头看着猴子,哼笑一声,“一时手痒,这是第几次一时手痒了?”声音逐渐发狠。
猴子抖了一下,一下就知道自己做的事儿花姐都知道了,一时有些站不住,他慌忙解释:“花姐,你听我说,我在也不敢了,真的,花姐……”
花姐抓过猴子的衣领,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拉,狠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时货,不能动!且不说买家那边儿好不好交代,万一那儿天屁墩儿一凉被狗咬上了,你留下什么痕迹,被条子抓着把柄查过来,祸害了一票弟兄。”
花姐狠厉地直视着猴子的眼,“你个龟孙儿担得起吗?”
猴子和周遭几个弟兄皆是一怔,心下一紧!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干这种事儿,保不齐哪天就……
猴子一个战栗,陡然清醒,开始后怕。
周遭本来不解的弟兄也一时警惕起来,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唯有宋涵,呆楞住。
——第几次?什么意思,难道……
宋涵心中一个咯噔,浑身不自在起来,她不自觉地浑身颤抖,像抖筛子似的。
宋涵的异常被人发现,“她咋的了?”
说着,就上手要拽宋涵,宋涵猛地瑟缩,甩开那人的手,胡乱挥舞着,“别、别过来,走开,走开!”
那人被挥开,皱了皱眉,看向花姐,“姐,她这是咋地了?”
花姐扫了眼猴子,挥挥手,示意他一边儿去,走向宋涵,站在半米左右的位置,打量了一下宋涵,随后走近,一把捞住宋涵的手臂,半提半拉搀起她,“走!”
声音果断,不容置疑。
宋涵知道身边不再是异性,而是同性的花姐,虽然依旧抖个不停,但至少没有那么抗拒,跌跌绊绊地被花姐半拖半拽地拉着往前走。
石子路,泥泞地,泥土的味道灌进宋涵的鼻子里。
自己大概已经远离城市,甚至已经不在郊区,宋涵知道,逃生的机会十分渺茫了……
花姐余光瞥了瞥显得过于安静的宋涵,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大概是自己最不愿意接的一单了,是个大麻烦不说,还……
花姐沉了口气,看着渐渐变亮的天色,呼了口气。
——快了,到了就结了……
宋涵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混沌里被拖拽着走了很远,本就没什么气力了的她,体力渐渐跟不上了。
她摔倒在地上,脸被碎石蹭伤,火辣辣地疼,意识也有些不清醒。
——就到这里吧……
宋涵一瞬间丧失里气力,放弃的念头闪过。
宋涵回忆起邢磊那时的血腥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的记忆,让宋涵刹时清醒。
她微微抬起头,泥土小碎石附着在脸上,更添狼狈。
她听见有人喊,“花姐,血!”
——血?我的吗?
宋涵一时愣住。
花姐循声望去,打开灯光照了一下,看见了暗红色的痕迹,被坑洼里的水一点点扩散,变成一滩红。
花姐皱起了眉,一把捞起死鱼一般的宋涵,左右翻看一阵,似乎是在找伤口。
片刻,花姐皱了皱眉,凑近问宋涵,“你月事到了?”
宋涵无神没有聚焦的眼看向花姐,似乎在确认她说了什么,恍惚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可能吧。”
宋涵声若蚊蝇,嘴唇发白,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腹隐隐传来阵痛,令宋涵皱起了眉,眉毛拧成一团。
都是女性,花姐自然知道宋涵现在什么状况,她皱起了眉,暗骂了几句,扛起了宋涵倚靠在自己身上,给一旁的弟兄使使眼色,“包里拿块毯子,给她披着。”
叹了口气,舔了舔后牙槽,花姐“啧”了一声,握了握拳,一抿唇,皱眉看那弟兄给宋涵披上了毯子。
花姐给宋涵紧了紧毯子,一招手,“继续赶路。”
那几个弟兄本以为花姐会让原地休整一下,却不想竟还要赶路,一时也只能把休息的话憋心里。
——看花姐那样也不,似乎对那女娃也没有那么狠啊。搞不懂,女人心啊……
他们自然是不懂,花姐有自己的盘算。
这女孩算起来也挺特殊了,她怕……怕自己心软。
只有快点儿到目的地,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才行。
花姐狠了狠心,看了怀里的宋涵一眼,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