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告:
本章节是以‘炼金法阵’为视野的章节,将使用第一人称来叙述。
正文:
声音是由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频率在20Hz~20kHz之间的声音可以被人耳识别。
可见光是电磁波谱中人眼可以感知的部分,人的眼睛可以识别380~780nm之间的电磁波。
至少应该是这样的。
我家楼下有一条小小的商业街组成的小广场。白天有贩卖被格式各样物品的小贩,晚上被乐于跳舞的大爷大妈们占领。
高考后百无聊赖的我,趴在自家窗台往下望,姑且算是能看到一番热闹的景象吧。
现在有几个大妈抱着自家的宝贝孙子孙女,坐在小水池旁边拍打着扇子高谈阔论;道路的边缘凑着一堆大爷在棋桌上拼杀;送外卖的小哥小心翼翼的驶过摆满车辆的街道;几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女时不时的塞给路过的人几张传单。
我把玩着装着橙汁的杯子,冰箱里没酸奶了,我最晚喝掉了最后一袋。
“妈,冰箱里木的酸奶啦。”我转身朝着老妈喊道。我好像想念酸奶的味道,家里的财务都属于老妈的掌管范围,老妈强制“保管”了我的压岁钱,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克扣我的零花钱,以一些‘惨无人道’的手段削减我囤积的小金库。
“都考完了你还喝什么酸奶?”老妈瘫在沙发里玩手机,她经常伪装出稚嫩的嗓音欺骗网络上的“小哥哥”们,“哎呀小哥哥,带带人家嘛!哎呀,别打人家啦呀,我们组队吧,哎哎哎,你M死了。”
哼,她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小哥哥们都喜欢穿女装的小哥哥和中性的声音么?不过我还是不要说了,刺激到她的神经可是要倒霉的。
“你说你这也考完了,年龄也够了。”老妈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熟练的从沙发缝隙里拉出一根充电线,麻利的给手机充上电,动作一气呵成。又重新开游戏还不忘编排我,“明天出去找个活干吧,你自己赚的钱我保证不拿...”
“你不也在家闲着...”我才不信!
“什么!我可是有职业的!”老妈手指噼里啪啦的戳着手机屏幕。
“你这叫...”
“这叫家庭主妇!小小孩子你懂什么?”老妈拔高音量直接打断了我。
“哎,我可怜的爸爸,打扫卫生、洗衣、刷碗都是他干,还要赚钱养家...”
“你说什么!”老妈的萝莉音都破掉了。
“我说妈您眼光真好,我以后也找个这样的男人。”还是结束话题吧。
“不用找了,我看张家那个小伙子就不错,要不你们直接...”老妈来兴趣了,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得,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当了你闺女19年,我信你个大头鬼!这个该死的精算师,把着家里的财务就算了,还要再算计我的恋爱人生...
考完试我就变成‘四害’了,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我决定无视老妈的唠叨,转过身继续趴在阳台上享受太阳的温柔,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我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抬起眼镜抹了下眼角分泌出来的眼泪...
再睁开眼,世界就变了。
“嗯?”
我现在眼前充满着金色的粉末,它们慵懒的飘散在空气里,或是镶嵌在固体内,或是缓慢地游荡在生物的体内。它们仿佛本来就在这里一样。
感知到这些是一瞬间的事,我把眼镜戴好,摘下反复多次,我确信自己的确能看得到。
“妈...”
“又咋咧啊...”老妈皱着眉头继续玩着她的手机,手机时不时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金色...”
“金什么?”老妈表情一变,大喊,“啊!快来扶我!”
我真的是从她肚子出来的吗?唉,愁死我了,网瘾妇女。不过从她的反应来看是感觉不到这些“东西”的。
呃,我还是偷偷研究吧,以老妈的性子,大概会把送到什么黑衣人组织切片,然后领一笔巨额的奖金...
我仔细观察这些漂浮的金色粉末。我把伸出手轻轻点了下一条金色粉末组成的“河流”。它们被弹射开来,然后又缓缓的汇集起来,沿着天空飘去。我并没有碰触到它们的感觉,我顺着金色的长流向着天空看去——那是一片瑰丽的金色。
金色的粉末汇集到一起,在天空形成数个漩涡,再漩涡的中心,又有白色的粉末悠然的飘下,这是一个金色于白色不断交织的世界。我掏出手机,看看能不能个照片留个纪念,可惜手机上的画面显示是我熟知的蓝天。
我的眼睛大概发生了某种“异变”,我是看到了这个空间原本就有的东西,还是其他空间的东西?
倘若是这个空间的东西,那我究竟是看到380nm以下的还是780nm以上的电磁波,倘若不是这个空间的存在,那么宇宙,这个世界究竟是由多少空间组成的?我接触到这些存在就必定有其理由,我又是否能置身事外...这些不断运动的“颗粒”是...“魔力”二字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啊!”
“救命啊!救救我!”
“哇——!”
楼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地乱糟糟的一片,这些声音把我拉回了回来,就好像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假象。
我看到了什么?几个大爷抱着另一个大爷疯狂啃食,几个大妈抱着自家的孩子健步如飞。
小贩们的摊子都不要了,疯狂的奔跑,他们的后面还追着几个壮年小伙...
“呕...”我强忍着没吐出来。
马路上各种摩擦和碰撞的声响连绵不断,我家住的楼层不高,隔着一栋楼我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是光凭各种刺耳的动静我就能想到惨烈的程度。远方,一架飞机直接摔了下来...
我应该是出现了幻觉,我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诉我这都是真的。
“哎哎哎?怎么都不动了?刷圈了刷圈了,跑哇!”老妈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叮铃铃...”老妈的手机响了,“滴”那是老爸的电话,老妈直接挂断了,再重复一次,网瘾妇女!
“嗡嗡——”我的手机响了,是老爸的。
我接了起来,干涩的喊了一声,“爸...”
“瞳瞳?你们在哪?要是在家里可千万别出门啊!”老爸点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嘶吼,他应该是在边跑边打电话,“把家门锁好,睡叫都别开门,等我...啊!你大爷的,瞳瞳,我爱你,还有你妈妈。让你咬我,咬老子,卧...嘟——嘟——”电话里传来的不仅是父亲的言语,还有摔倒的声音,咀嚼的声音,拍打的声音,以及最后的一声“咔”...
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2019年6月10日11点31分。
“爸?爸。爸!”我脑袋有些空白,随后惊慌失措的叫喊,瘫坐在地上疯狂的拨打着父亲的电话。连续13个,无法接通。
“哇——”我不想往最坏的地方想,但傻子也知道我老爸他已经玩完了。
“哎呦我的瞳儿,咋了这是?”老妈看到我的样子下了一跳,扔了手机就跑了过来。
我一把抱住她,嚎哭不止,眼泪鼻涕口水蹭了老妈一身。
“哎呀你这孩子,不就几袋子酸奶么,你至于啊。”老妈很是心痛的看着我的样子,“我给你买,买,哎呦这衣服老贵了...”
“爸他——爸他——啊哇——咳咳咳。”
“你爸?你爸他咋了?”老妈努力尝试着掰开把脸贴在她衣服的上我,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之后我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我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房间有些昏暗。
“啊,瞳瞳你醒了?”
我循着声音看去,老妈把头快速撇了一下啊,头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到表情。老妈的鼻子抽了一下,随后站起身,走向厨房。
“我刚才熬了点粥,你没吃午饭,这都快晚上。来吃点吧。”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瘦弱。
……
短短一周,家里相继断网、断水、断电、断粮...而且没有任何救援的迹象。
整个城市安静的可怕。期间也不乏带着勇气踏出家门的人,其结果也都变成了那些怪物的口粮。那些人型怪物平时步履蹒跚的样子,一遇到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我和母亲在沉默中度过了七天。
第八天,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离开了家门,再也没能回来,一同失踪的还有一把菜刀——母亲在父亲生日那天送给他的。
客厅的桌子上留着一张纸,一张空白的纸,上面只有几滴泪水留下的痕迹,以及一根开着帽的钢笔——母亲最喜欢的那款,妈妈曾经炫耀着跟我说这是爸爸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
我知道母亲也已经离我而去。
我已经忘了那几天是如何度过的了,怯懦、恐惧、自卑、悔恨等一系列情绪逐渐将我麻痹...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我抬起头,望向窗外,再次看到了金色的世界。它们不再集结地飘向天空,而是弥漫在周围的空气,显得有些拥挤。明明之前我无论如何呼唤都不出来,现在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呵,果然是幻象吧,没用的幻想。
我蹲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片金色有些心烦意乱,抓起靠垫,扔了出去。
“滚!”靠垫被我摔到了墙上,发出“噗”的一声。金色的颗粒们受到撞击四散开来,但是很快又填补了缺口。
第十一天,炮火的轰鸣声、射击声、爆炸声、嘶吼声...越来越近。
军队是撤进来的,一辆坦克,7个兵。他们堵住了楼道口,挨家挨户搜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我。
“杀了我吧。”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个兵含着眼泪举着枪秒了我半天,最终只是敲晕了我。
士兵们在这里休息了一天。他们要继续向内陆撤离,因为沿海城市的人口十分密集。
我跟着他们下楼,路过一家小商铺门口的时候我发现了母亲的痕迹,一把砍进墙壁里的菜刀,父亲觉得挺好用的那款,上面挂着一截手臂,握着菜刀的无名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士兵经不住我的哀求,最终折返带我取了下来,戒指内侧上刻着我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后来我跟着士兵们东奔西跑。
最终丧命于一场尸潮。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灾变后的日子,我挣扎着活了一年。
士兵们说对不起信任他们的人,拒绝向我透露姓名,仅仅让我使用“白鸽”1-7来称呼他们,我清楚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勇敢,智慧,富有爱心...
我至今未能知晓士兵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