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国公府
“你打算怎么谢我?我上次来寻你,因着我家玉宸的事也未说成什么,今日我可是为了我家玉宸的婚事来的。你这个人可不能反悔!”谢恭坐在魏子仪的书房中。他上次来刚说了一些战事,还未有什么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小世子哭了正在书房外。他和魏子仪两人一听是急匆匆的赶了出来,谁知道问了一圈竟是因为儿子被人家一个小女婴给欺负了。谢恭看着儿子呵斥了一声真是个娇气的,又看着魏子仪的两个小儿子觉得是该让儿子和其他的孩子多多接触才是。所以谢恭心一横也不让儿子在自家呆着,就将谢玉宸送到了莱国公这里,莱国公府有自家的书馆来供这些小辈们启蒙识字读书,而魏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你这和奸诈的,玉宸在我魏家读书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如此得寸进尺?”魏子仪现在成为了父亲自然也就渐渐的开始有了担忧。他想起谢玉宸因为一点小事就哭闹不止,觉得这样的小儿郎实在没有什么出息,所谓三岁见老若是一直如此只怕……
“怎么?你莫不是还想反悔不成?我家玉宸是有些不像话可是这自然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就敲打一番也是好的。你也知道这大雍到了现在已经是败絮其内,各方纷争也就罢了,还一心妄图称霸天下真是可笑至极!天下的苍生就没个喘息的机会,你说要是有朝一日天下真的大乱可怎生得了?为何就没有人来看看这黎民百姓的疾苦,真是一群蛀虫。我们谢家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这群人结亲!”谢恭说着鼻头便就有些发酸,他说的句句属实。大雍早就不行了,贵族是一切,但是百姓呢?
“哈哈哈,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想将我的女儿给娶回你家做儿媳?谢恭,你怎么就能这样的天真,你这样的纯良可是不行的,早晚要吃亏。我告诉你吧,有些事就是这样没有一个结果就只能受着。你胸怀天下只是可惜生错了时候,这样的时候正是争夺之时,你这样的妇人之仁只能被算计。”魏子仪喝着茶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模样,他就是不明白这个好兄弟怎么就有这样的一腔孤勇来为天下的黎民百姓请命,这样的世道还存有这样的心思也难怪他这兄弟会孤苦的立在庙堂之上,存了太多不切实际的思想终究是要在一次一次的破灭中醒悟过来的。
“你爱怎么说就随你,我反正是不会和那些人结亲,你说我什么都好,这是我的一点理想罢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郑家和姜家那个都不是省油的,我就只有这样来麻痹自己就行了,不理世事就是,我真的没有能力去改变一切就只有守住自己。你魏家个个都是狐狸不惧这些,我太蠢所以还是躲着些好。”谢恭也不管魏子仪怎样想,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端着茶杯看着一片茶叶在青茶众起起伏伏好似他一样,都是孤单如同浮萍一样。
“宦海沉浮十余载,惟有你谢恭才是最聪慧的。”魏子仪看着谢恭叹息不已。谢恭看似不惹事是可是心中只怕清楚的和明镜似的,不同魏家的锋芒毕露,谢恭是个绵里藏针的,要真论起来只怕要数笑着杀人才是最疼的啊。
“你又清楚了?”谢恭挑眉看着魏子仪问着。
“知道什么?我可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魏子仪也是以同样的姿势看着谢恭。
“呵呵,是啊!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话又说回来你打算怎样谢我?邢大的事怎么算?”谢恭放下茶杯抚了抚袖子,站起身子渡步至魏子仪书房中观赏了起来。
“邢大?他是谁?我为什么要谢你?”魏子仪换个姿势将左腿搭在书桌上右腿搭左腿一脸的茫然。
“你真的不知道?”谢恭手拿起一个琉璃瓶仔细瞧着。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知道的。”魏子仪咬死不承认,这件事他怎会不知道。他那三弟妹做出这样的事可是让他高兴了几天,真是无耻的颇有魏家的风范。善后的事却是他这兄弟帮忙做的,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什么,女儿不能就这样没了。
“也罢,反正信物也交换过了就算过了礼就是。对了,有些事我想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你也莫要有什么反逆的心思。毕竟能如你魏家这样将事实看破到这个份上可是恐怖如斯了,而我提醒的就是你家长子之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谢恭放下琉璃瓶又看向了另一个薄胚。莱国公府如此下来可也算是至道,猜的到不容易,猜的透更是难上加难。
“无妨,反正不是什么好棋就是。”魏子仪提及此眸光闪过一丝不忍和落寞。
“你们家啊!我嫂子知道吗?”谢恭听到这句话愣了愣复满是不赞同。
“没打算让她知道,再怎么说她对孩子们都是一样的,都存了一样的心血去扶养。所以我说过我对不起她!”魏子仪合上了双目,有些事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何会如此轻巧的就同意了五皇子为太子,明明是可以有更好的储君选择,同样的道理魏家也有更好的未来。到底是为什么?也同样的你所谓的对不起嫂子只怕也不是我们其他人所理解的那样。”谢恭边说便走到魏子仪的书桌前双手撑着桌边紧紧的盯着魏子仪。
“也许你就能猜对呢?储君的选择给魏家带来了麻烦,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的混账。”魏子仪躲开了谢恭的目光,面上显得一丝慌乱。
“要真是那样那你还真是混账,现在还是放放吧。不过说来嫂子才是最可怜的吧,莫名其妙的坐了十年冷屁股。你就继续这样吧,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谢恭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魏子仪,李氏受冷落这些事他那王妃媳妇看出来与他商议的,他听着又将一些事联合起来就有个雏形,正因如此才觉得荒唐。
“我已经在悔改了,可是我家的那位的疏远我是能感受得到,难再有少年意了。错失的我可是怎么都补不回来了,这边是这样,我就觉得也太过于麻烦,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媳妇还没有女儿重要呢。不过看来那边我也是不用再管了,毕竟我已经错了就不想再错下去,就好好的做好本分就是了。”魏子仪想着有些事就觉得无趣,他那媳妇也太是个不好相与的,看着没有什么,可是……
“你还是这样,没有媳妇你哪里来的女儿?你对军营的兄弟们倒是比对媳妇都要好!兄弟们有什么你那次不是记挂在心上,半夜守着伤兵营,冒死救战场上的兄弟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你做的,怎么对妻子就能这样苛刻?”谢恭听了魏子仪的话简直是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这样的魏子仪他还从没有见过。
“还可以有别的嘛。行了行了,你就不用训我了。走走,去书馆看看玉宸。”魏子仪放下了腿拉着谢恭就往外走去。
谢恭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魏子仪无所谓的背影心头有些替李氏不值,但是魏子仪对兄弟对子嗣可又是能用命去换的,两张重合竟让谢恭有些看不懂魏子仪。想着他那王妃说的本来还觉得是女人家的抱打不平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可是现在看来魏子仪对于妻子的问题可是有了极大的问题。
莱国公府的书馆乃是十分出名的,因为教书的乃是当朝大儒梁申梁老先生。这梁老先生也是个传奇人物,少年风华正茂连中三元可是因为耕读世家出身就没有个好的差事,外放到浣和县为县令。浣和县本就是个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又因为历任县令贪赃枉法苛捐杂税等是弄得乌烟瘴气。梁老先生当时胸怀大志便想做出来一番事业,可惜越到最后梁老先生就越是觉得没有了希望。由其是上官的不作为和乱作为却能凭借着权与财而步步高升,梁老先生的心渐渐凉了下去,随后辞了官回乡继续种地去了。
莱国公与梁老先生是同年,互称以年兄年弟。莱国公实在不忍这样的人才埋落,便开设了书馆请了梁老先生来教书,梁老先生本是不愿但是盛情难却便同意了。梁老先生为人刚正严谨,对待学生也是从严不寻私。别看魏家的子嗣没有功名在身,这也是因为魏家并不想让子嗣过早进入官场,所以才没有个功名。但是在魏家学习的一些小辈却是只要考取功名就一定可以有所作为,资质再差的学生在他的教育下虽不能高中但也绝不会名落孙山。不仅如此,梁老先生还在莱国公的资助下开始编著编修整理古文经典,统称为《魏梁传》,这也是野史中的佼佼者。这也是为何莱国公府的书馆能有如此盛名的原因。梁老先生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在魏家教书也有四十余载,虽不是魏家的人但是却更胜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