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一阵锥心的剧疼从后面传来,我的背部一阵冰凉,感觉有些东西生生地将躯体撕裂开来。我当时心想,完了完了,妈蛋,肯定是这黑脸男手中的利刃,不偏不斜地扎进了我的腰际。自已这青春小命,就要在此终结!
但救生的欲望就如烈火一样燃烧,越是这样的时刻,我心底清楚,越是要挣脱出来。不然被那黑脸男抓了回去,肯定来个抢劫杀人都不一定。人在疯狂的时候,指不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况且,我这临冲撞他时的临门一脚,将保险柜给锁上了,他们眼见自已的财富梦要落空,这肯定是火上浇油,正无处发泄。
我背后受伤,但借着冲撞黑脸男的力道,还是拐过了后面仓库的过道,一下就将后门打开来。后门的后面,还是一条路,只是这条路上不像前门一样繁华,但现在这正值附近的厂哥厂妹们回出租屋,路上还是有很多人的。
我一打开门,这心就放下来了。我大喊道:“有人抢劫,抢劫啊……”,连喊几声,那行走的行人都纷纷驻足围了过来,这已经紧跟在我身后出来的黑脸男虽然还想动作,但眼见有人过来了,马上掉转身子,从原来的过道里飞身返回,什么都没有拿,与另一人推开前面的门就逃之夭夭。
不用说,这两个抢匪,虽然练过两子子,但就抢劫专来讲,却是业余的。我心想这也可能是初来这城市里的两个打工仔,然而来深圳既不愿付出体力劳动,别的工作又做不了,这好吃懒做到后来身上的钱花光了,为了生存下去只得峻而走险来打劫别人——像这样情况,在这座移民城市海多了去。
这围过来的人群里,不知谁给我报了警,谁给我叫了救护车。不一会儿,120就拉着警报来到了小区门口,这众人七手八脚就将我弄到救护车上。因为这腰际还插着小匕首,自然动弹不得,只得听从护士的话,趴在救护车上。
很快,我遇袭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开了。我嫂子季婉晨,我妈不出半小时就全来了。我妈和季婉晨最先得到消息,她们也最先赶了过来。我妈一见我就眼泪叭趴地掉,看到我身上的刀刃只插进去三公分且没有伤到骨头,她还是不放心地追着医生问是不是没事是不是真的没事?而我的嫂子季婉晨一边还要哄两个孩子不哭,一边还怜悯在关心我。那眼眶里的泪花,一直在不停地转,却欲掉不掉。
“没事嘛,妈,嫂子,你们就别伤心了,真的没事,不就是屁股上面被捅了个血窿子嘛,几天就好了,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以前在家里打柴火,不也摔倒身上扎到柴桩上摔成血窿子的事嘛,小事,小事……”我打起精神,示意自已没事,安抚她们。
我妈见我确实也没事,精神怪好,且医生也说没有什么大事,她就放心多了。她虽然放下心来,却对我女友林豆豆的迟迟不来而心生恼火。她小声嘀咕怎么豆豆不过来呢,她哪儿去了,她怎么能眼见自已的男人这样,还有心思在外玩,她怎么就不接个电话呢?
林豆豆晚上是与女同事去诳街看电影去了。我估计电影院太吵她会听不到,但我妈显然就不是这样的心思,她是觉得林豆豆这么晚与人出去这事上面就不对,这正经女孩儿这么晚就该待在家里,将老公侍候好娃子侍候好才是正事。
我妈的不悦写在脸上,虽然有我嫂子在打边腔说豆豆或许是人手没电了或者手机落家里了,但我妈还是一直嘀咕,开始是嘀咕豆豆怎么会这样,后来索性说这样的女孩真是不顾客,这么晚不回也不给男人打个电话,你还就放心?指不定她到哪儿野去了。为我妈这话我还埋怨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人家又还没有与我结婚,就非得要让人家绑在我身上不成?
林豆豆当天晚上是和同事雷婷,还有一个女孩一起出去玩了,这雷婷与她一般年纪大,生性好玩,且性格开放。晚上本来三人说好去看电影的,但三个人走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发现影院排片马上开场的是部战争片子,这与林豆豆在网上看到的喜欢看且口啤高的爱情文艺片就不一样。这不,在雷婷的提议下,大家就去华强北诳了会儿街,回头在罗湖泡吧。
我被人抢劫的时候她们三人已经进入酒吧,酒吧里杂乱的声音将林豆豆的手机铃声淹没了。任我怎么打,她也听不到。林豆豆和雷婷起初只有三个女生在喝酒,这喝着喝着,就有几个男人邀她们一起喝。林豆豆不太想去,但雷婷说能省点就省点,免费的酒不喝白不喝。这不又加入到另外一帮人的战队,只喝得头晕脑胀。
只喝得晚上十二点多,林豆豆头晕晕的,满脸通红,她这才想起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之啤酒下肚,小腹较撑,才去洗手间方便。这才想起看手机,手机上有15个未接来电。
“老公呀,你找我……有事吗?我在外喝酒呀!醉,醉了。”林豆豆倒也给我回拔了电话,但是她明显带着浓浓醉意,说话间口齿不清,含含糊糊,言语间,透着兴奋。
“你干什么呢你,我打那么多电话你不接,你知不知道……我被人家捅伤了!”我在电话这头低声嚷道。但是林豆豆或是酒醉或是酒吧的声音太吵她并没有听到,而是继续跟我嘟嚷说:“老公,要不,你叫个车来接我回家,行不?”
我妈在旁边听着我们的对话,顿时火就大了,她嚷道:“接什么接?自已的男人要死要活不知道,这么晚了还在外浪,这样的女人要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