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约周米来家里,我母亲像我奶奶一样,她来了就会做很多好吃的,但是不会给她钱或者东西,母亲说过,像她这样的小孩心里都很敏感,自尊心很强,母亲说给她们东西对她们来说就像施舍一样,容易伤害到她,母亲绝对不是一个会伤害别人的人。我也记下了,除了她来家里会吃好的,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东北的天真的已经很冷了,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周米说:“一一,要圣诞节了,我们去哪里玩?”我说:“你不在学校跟同学过么?”周米嬉皮笑脸的说:“不,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说:“那咱们吃喝玩乐一条龙就好了,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呗。”周米一脸兴奋地说:“好呀好呀。”
圣诞节那天,我早早的接到了周米的电话。
我伸伸懒腰“喂?”
“喂,一一啊,起没起床?”
我抬眼瞟了一眼手机是周米。
“哇,你这也起太早了吧。”
“你快起来,我半个小时以后到你家楼下。”她的声音里都透着兴奋。
“干嘛?”
“咱们上午去滑雪呀,听说附近有个滑雪场今天开业。”
“奥,行。”我强行使自己坐起来。
“嗯,对了,我还有个朋友,现在的同学兼同桌,咱们仨一块去啊。”
我心想,不是说想和我在一起么,怎么又领上一个。这话我没好意思问出口,觉得很尴尬。既然她想带那只好一起了。
穿衣,洗漱,化妆完毕。就差穿鞋出门了。周米是个性子急但是做事很慢的人,她说十分钟到,可能二十多分钟才会到,等了她好一会才来,我们终于汇合了。我下楼看见了那个女生,她和周米差不多高,比周米稍微胖那么一点点,也是大眼睛,唯一不同的是周米是娃娃脸而她是瓜子脸略显成熟的那种。她俩在一起看起来才是真的很搭,穿衣风格什么的也很相似了。
我勉强的笑笑。周米热情的介绍着,她指了指那个女孩,“这是我同桌,她叫安静,就是很安静的安静,就像你一样是高一的高一。”我俩对她的这波解释并不来电,她又指了指我“这是我发小高一。”我俩相视一看略显尴尬,只有周米一个人热情似火。她说道:“好了,出发!”
到达了目的地,周米转过头来说:“一一,你腿伤好了么?能不能滑?”我白了她一眼“这时候你才想起来问,早就好了啊。”她笑笑“人家不是才想起来么。”我们各自拿着护具。穿戴完毕进了雪场。这个滑雪场真的很大,一眼望不到头,起初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下坡成凹字形,下坡大,上坡小,后面的路只能看见一小节了应该是平坦的,然后绕一圈再回到这里。
周米拿起雪橇蓄势待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会滑,结果刚迈步就栽了个大跟头。安静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安全员过来了,大声的喊着:“会滑的在中间,不会滑的靠两面,下坡速度很快,中间不要停下,以免发生碰撞事件,两边都有人教。”周米听他说完立马拿着雪橇跑了过去。
安全员一步一步的教着,好半天才学会,但是还是不敢去中间滑,一个是怕挨摔,另一个是怕被撞,看他们撞到在地都呲牙列嘴的起来,肯定很疼的。在边下滑了有半个多小时,周米说:“这太无聊了,去中间敢不敢。”我跟安静都摇摇头,周米一脸失落的说:“你俩就陪我去么。”我说:“好吧,我跟你去。”安静还是摇摇头,表示不去。她真的很安静,几乎不太说话,不知道周米这个话痨平常是不是自说自话,也可能是人家跟我不熟聊不来吧。
在中间滑了一两次,感觉确实要比两边好的多。安静看我俩玩的起劲,也跟着到中间来了。就在我们仨往下滑的时候,半路出事了,只听见一个女人捂着脸哭,雪地上还有一摊血。很快就围了一圈人,我们路过的时候也强制停了下来,这时候上面已经不让下人了,安保员赶紧过来查看情况。周米拉着我们往前凑,我说:“你咋这么看热闹不嫌事大?”周米说:“过来看看么,就看一眼。”我们被她拉着走,不走也不行了。
围了很多人,我们在外圈基本上是看不见的,那个女人捂着脸大声的哭,还在滴着血,她捂住了整个脸,我们也看不见到底是哪受伤了。安全员过来了,叫散了人群,有些人只是在两侧或者平路上滑,而我们还是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安全员拿开了那女人的手,那女人嘴里还吐着献血。周米说:“哎呦我的妈呀,这得多疼。”周米的表情很狰狞,好像她也感受到了一样,我跟安静默不做声。
那女人哭鸡鸟猴的说了一大堆,嘴里还吐着鲜血,大概意思就是,前面那个男人停下了,她滑的太快来不及停下,然后撞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撞掉了门牙。她说过程的时候并不清晰只有那几个字格外刺耳“我的牙啊!”她男人搀扶着她起来,她一直在哭。撞到的那个人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表达了他愿意赔偿她的所有医药费其中包括镶两颗好牙。
这就是游戏规则,谁不遵守就得自认受罚。下大坡中途是不允许随意停下的,如果非停不可,也要减速滑向路边,跟开车是一个道理。虽然男人愿意承担所有责任,但是女人还是不依不饶“那我牙也长不出来了。”然后就是放声大哭。最后被安全员们抬了出去。我们仨个捂着嘴,相视一望。我说:“这也太倒霉了吧。”周米说:“都怪前面那个人停了下来,不知道要干啥。”我说:“没准像你一样是个二把刀呢。”我们哈哈的笑着。一边笑一边往外走,发生了这种事,没心情在滑下去了,怕撞坏大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