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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终南地界 不得杀生

漠河大雪地,绵延八百里。

大雪地地处唐国与燕国的交界之地,两国对于这个终年大雪覆盖,物产贫瘠的地方都是处于无心争夺的态度。

在其雪地中心,立起界碑,唐国每隔十里便是设立一个仅仅五人的哨兵站。若是有一天爆发战争,谁也不会选择从这里突袭,因为环境实在是太过于恶劣。

程光华是哨兵站的头头,半大的马夫长,来到大雪地已经三年了,这期间,哨兵站的人手倒是没什么变动。不过常年的寒风凛冽导致几人的脸上都是红润干裂起来。

程光华虽然才三十刚出头,却显的格外老态,也许是常年的窝在兵站内,整个人除了眼神有些精气神外,浑身上下再也瞧不见一点生气。比起刚来的时候的远大抱负,此时早就在这无尽的冰雪里消失殆尽。

程光华此时靠在兵站门边,不时的透过门缝打量着门外的风雪是否变小。手底下的几人也是早就支起了火盆,让本来有些寒冷的兵站里逐渐热乎起来。

“他奶奶的,这个大雪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感情我们这帮子人天生命里犯水命。”

正在鼓捣有些破损的门窗的赵天嘴里念念道。赵天早年是个屠夫,一身腱子肉,来到大雪地足足一年零八个月,每天除了日常巡视外,喜好打个猎,也算是经常锻炼了自己的筋骨。奈何能在大雪地上生存动物太少,偶尔能碰到一两个落单的傻狍子。距离上次开荤已经有两个月了,寻思着这段时间把弓箭磨得锋利点,又迎来了每年一次的大雪暴,心里十分恼火。

“你知道个屁,这风暴时间越长才越好。”

程光华观望了片刻,便是将门关了起来,走到火盆边,挤下一个瘦小的兵卒,示意众人聚拢过来,小声说道:“你们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啊,上面的文碟来了多久了?让我们做好准备,迎接许真平大将军,你们知道这意味着啥不?”

一听这话,一向大大咧咧心里不忿的赵天也有不由得有些发怵。

许真平是谁?堂堂唐国三将军之首,世间称为许无敌大将军,镇三河六群,平鸦山,荡虎渊,何等功名。

他们这些远在边界的小兵卒光是想想就有些双腿发颤,更别说过段时日如此人物来此,如此压迫力已经让平时五大三粗的赵天的心快要到嗓子眼了。

赵天放下手上的木板,吞了一大口唾沫,问到:“程老大,你说许真平将军带兵来这里,不是为了检查我们的军纪吧?”

程光华白了一眼赵天,心想你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们这几个人哪里有资格给许将军提鞋?还检查我们的军纪?

“我寻思着,这次恐怕是要开战了。”

说完这句话几人面面相觑,都是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赵天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了程光华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郁郁不乐,感情这是要和燕国开战了啊。

“程老大,你说开战也不会让我们上战场吧,我们比起许真平将军的镇东军,可是完全不配站在一起啊。”赵天早些年间也是听闻过许将军麾下的八万镇东军,都是数一数二的勇猛战士,其中的八千铁骑兵更是其致胜的终极杀器。

“你们知道啥,如果真要在这大雪地开战,熟悉这地界的人能有多少,你我能在大后方指着地图说事?肯定我们得冲在最前面啊!”程光华也是一个有些经验的老兵,自然知道一个熟悉战场的向导在战争中起到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听了程光华的一番话,赵天众人才明白,向来籍籍无名的自己在这场即将爆发的战役中还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除了害怕外,竟然还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重要感。

程光华抹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鼻涕,从身后掏出有些破旧牛皮酒袋,心里的思绪突然回到了三年前在窑子里和那些风尘女子的风流韵事,不由得怀恋起那温柔乡里的美妙滋味。

猛灌了一口酒袋里的曲城大粱,正准备在嘱咐手下几人几句。

木门被风暴卡擦一声吹开,惊的几人一个激灵。

程光华手里的酒袋也是一个没拿稳,酒袋中的酒泼洒出去了一些,在火盆里尽然升腾起一团火花,可见曲城大粱的烈性不一般。

见到酒撒,程光华心疼的要命,要知道,每天的军资里面可是没有这么好的酒的,这可是他每年都给运送物资的校尉打通了不少银两,才每半年才有的四坛。赵天等人想讨点来喝,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程光华正准备骂街,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平时喳喳唧唧的几人此时都是没了个声响。

他回头一看,才发现,此时的门口,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风雪被他的身影所挡住,仿佛他比木门更适合做门。

程光华连忙起身,急忙要拔腰间的唐刀,可是因为太久没有擦拭保养,生锈的刀刃与刀鞘发出一股刺耳的声音。

其余几人见状也是瞬间回过神来,急忙连滚带爬的拿出兵器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子。

男子身披黑色风衣,魁梧的躯体极度含有压迫力,他一动不动仿佛一面城墙,不威自怒。

程光华怎么说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人,他已经好久没有流过汗的额头此时豆大的汗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联想到燕国与唐国即将发生的战事,脑海中不由得冒起了敌袭的念头。

“什…什么人!”

程光华此时除了紧张,胆怯外,脑海里居然又想起了当年在窑子里红姑对他说的那句动人至极的话,你不当兵了记得来赎我。想到这,握着刀的手变得更加紧促了起来。

“唐国还有你们这样的军人,这是让人耻笑。”

这一句话一出,在小小的兵站里如同一道闷雷,震荡在整个空间里,除了赵天勉强能够站稳,其余的几人刹那间竟然如同身体灌铅一般,无法控制的扑通跪下。

手里的唐刀哪里还握得住,咣当几声都是跌落在地。

男子见状,眼神里更是十分恼火。

“我唐国军人队伍中,何时出现了你们这些渣子,什么时辰,还未出操,巡检,真是丢人现眼!”

一听这话,程光华的心却是放下了一大半,看来这人是我唐国人,比起敌袭,就算来的人是个长官,军法的处置也比丢了性命要好的多。急忙拱手道。

“禀告大人,我等在此为了迎接许大将军,遂今日没有出操,也因这风雪实在大的难以出行,所以…”

程光华这话一说,一来搬出许真平,二来通个人情,只怕面前的这个人听了许大将军的名号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男子自然是听出了程光华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几人,而是侧身开来,对着身后拱手恭敬道:“云先生,见笑了,里面请。”

这时程光华等人才发现,门外风雪里,竟然还有一位身着白色风衣的青年男子站立。

青年面色白皙,说不上多英俊的脸庞上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舒服感觉。

青年此时正观赏着门外的一棵寒梅,听闻中年男子的话,也是礼貌的回应道:“许将军客气了。”

许将军!此时的程光华众人突然感觉浑身更是如同雷击一般,难道,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会是?想到这,程光华浑身上下都快要被汗水湿透,刚才的那番话不是自讨苦吃吗。

二人漫步入内。

程光华众人才感觉浑身上下的威压消散一些,勉强吃力的站起身子,毕恭毕敬的排列在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拂下风衣帽子,露出真容。一张有些乌黑的脸庞上满是冰渣,却没有掩盖住眉宇之间的肃杀之气。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则是从右眼到左嘴唇的那一道伤痕。

程光华小心翼翼的一撇,心中更是确定了眼前的中年男子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许大将军。

那一道疤痕,便是他曾与天下第一剑交手,留下的痕迹。

那一战天下闻名,就算是在市景里面待的赵天也是有所耳闻。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许真平除了恼火外,更是觉得有些丢人现眼,尤其是在身旁的云先生面前。

云先生明白许真平的心思,便是笑着开口问道:“可否问下哪里能够洗浴,一路风尘,有些狼狈。”

程光华非常有眼力见的指了指隔壁,云先生微微道谢缓步入内。

许真平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渣,拍了拍身上的风雪,端坐在火盆旁边,扫了一眼几人,冷冷的问道:“这里谁管事?”

程光华猛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微颤的说道:“是小人。”

许真平斜视着面前的这个马夫长,冷笑一声:“大唐军部每年给你们发的军饷是多少?”

程光华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绝望,要知道,许将军治兵向来严厉,他们这次算是触了他的霉头了。心里想的菩萨保佑,嘴上如实回答:“禀告将军,每年的军饷是二十两。”

“很好,看你们的样子,军饷应该是都发到你们手里了,但是你们要明白,我唐国的军人不只是为了这军饷活着的,懂吗?”许真平解下风衣,露出了那威震天下的黑骑甲胄,冷冷道。

“将军说的是,我等军纪涣散,望大人责罚。”程光华众人应声说道。

许真平刚抬起右手真准备在说些什么,却见云先生从隔壁房间洗漱完毕而出。

许真平见状,也是有些拘束,挥手道:“罢了,待我把事情做完,在论你们!”

程光华几人此时才敢大口喘气道,怕就怕许真平大手一挥,全部斩了,这才完蛋。

“你们几人去弄些吃的,你过来问你些事情。”许真平指着程光华说道。

程光华微微点头,不敢怠慢的跪在许真平面前,其余的几人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散漫样子,一个个打水的打水,去打猎的打猎,哪里管的上外面风雪交加。

云先生也是来到火盆旁边,拨弄了一下里面的柴木,让火烧的更加旺盛。

“你告诉我,这段时日里,你们有没有在这雪地上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许真平一边说,一边从身旁的包裹中掏东西。

程光华眉头一皱,眼珠子开始来回转动,努力的想着这些日子里有哪些奇怪的事情,想了很久,只能摇头。

许真平从包裹里掏出的正是漠河大雪地的地图,十分详细,详细到程光华有些地方都不曾知道。

云先生看着,发现了什么,有些好奇的说道:“许将军,这地图是燕人绘制的?”

程光华这才意识到,这地图和自己手里的唐人地图有些不一样。

许真平对于面前的这个云先生尊敬的程度,让程光华很是好奇,这个青年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到底是什么身份了,但是他可没有胆量去问。

“这是一个月前天罚司在一个燕人手里搜到的。”

许真平的眼里突然流露出一股悲凉之情,不过很快就被决绝代替,他接着说道:“看来,燕人要比我们快上一步。所以我们得加紧了。”

云先生一直带所着笑意的脸上也是不由的有些凝重。他看着许真平平静的开口问道:“如果,消息已经传到燕国国君耳中,将军会怎么做?”

许真平看着地图,在这份地图上,西边连接大雪地的燕国不过三寸,他抬起头,看着云先生,冷冷说道:“如果消息属实,我不得不这么做。”

云先生还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噎,半晌只能长叹口气,说道:“这样一来二师弟会更加疏远你的。”

许真平听到云先生口中的二师弟,向来坚毅如铁的面庞上难得流露出一抹温柔。

“为臣,不得不从。”

几人相视无言,就在这时,在外打猎赵天撞开木门,只是手上毫无收获,程光华正准备责骂赵天的鲁莽行为,却是看到赵天此时满脸惊恐,语气结巴,右手颤抖的指着门外道:“外面,外面有一扇门!”

云先生和许真平脸色瞬间煞白,他们二人急忙起身,来到屋外,于是他们看到了那扇门。

高耸入云,目之所及都是无法看到完整样貌的一扇门。

那扇门,通体漆黑,样貌就如同兵站的那扇破旧木门,但是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神迹。

但是却没有一丝神圣的意味,仿佛那就是一道地狱之门,从远古之时就矗立在这。

不得见,却又突然出现。

程光华几人被面前的景象吓得瘫软在地,胆小者居然是控制不住的吓出尿来,晕死过去。

许真平脸色凝重,这位被称为万人屠的镇东大将军,杀人无数,此时确是被那扇门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给震慑的浑身颤抖,紧张,不安,惊恐,所有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在他的目光接触到那扇门时,皆是涌上心头。

云先生向来云淡风轻的表情此时也是极为震惊,不由得喃喃道:“师父,这就是你所谓的末日之兆吗?”

李景二十三年,唐国漠河大雪地,天门现世。

终南山川,常年隐没于云雾之中。

春雨才下,雾气更浓,颇有仙境的意味。

自远处,一匹黑色骏马缓缓而来,马背上,一个身着赤色甲胄的青年将领,身背银色长枪,轻扯缰绳,世间看客若是见到此景,估计都会忍不住赞赏一句好一个潇洒儿郎。

齐如林看着远处重峦叠嶂的连绵山脉,心里不由得升起崇敬之心。

天下三山,皆是天下修行者魂牵梦绕的修行圣地,而终南山更是三山之首。

五洲之上,三山六门七派,皆是一等一的修行地,唯独终南山门,隐于天地间,不问世俗事。

而唐国之所以傲世天下,也是因为终南山矗立于此的原因。

作为天罚司的总司长,他自认为自己修行天赋颇高,却是在十年间无缘终南,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天下间的世人皆是对于终南修行圣地无比尊崇,那时的他初入修行地,少年的傲气自然不小,但是第一次看到那终南山门时,就算是见惯了战场上大场面的他,也是不由得生出尊敬膜拜之心。

此时旧地重游,居然是怀恋起以前的种种时光,虽然不潇洒,但是有乐趣。

正在美好回忆里的他,却是突然被身后传来的阵阵琴瑟和鸣声所打破。

齐如林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不由得有些无奈,回想起一个月前,皇上的一道圣旨,便是让他互送三太子李晋贤去往终南山学艺。

本来看起来是个很轻松的美差,但是却是因为这个三太子流连于世间各种繁华,让本来短短半个月的行程拖到了一个月之久。

当今三太子,李晋贤,世人皆是称为扶不起的阿斗,可见其资质之平庸,天下闻名。

从李晋贤出生落地的那一刻,本来对其很是重视的当今圣上,却是在得知他身无一脉时大感震惊,难以置信,这种情况下故事也是朝着最为俗套的方向发展。

三太子是个废人,大唐向来尚武,这种事情一旦传出皇宫,就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天下间的大街小巷,酒楼饭馆中纷纷传递。

而这位三太子,自出了长安,就如同脱缰野马,再也没人能够约束他一般,青楼去,酒铺留,好不逍遥自在,哪里有半点在乎世人的想法,也许是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也许那些人还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所以这个三太子就算身无一脉,也是逍遥自在。

齐如林一路上好言相劝,不想惹怒了这个当今三太子,陪尽了笑脸,大感自己没什么脸面,却又不便多说什么,齐如林向来是个正直的军人,无论世间人怎么评价这个太子,在他心里,太子就是太子。

可如今就快到了这终南山地界,太子在这般胡闹,失了不只是他自己的体面,而是整个唐国的体面。

天下修行者,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来到终南山,拜求学艺,如果让外邦人看到,成何体统。

想到这,齐如林脸色铁青,驱使骏马,便是往那队伍中最为豪华,向着八匹大马所拉的马车靠近。

马车中,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却有些消瘦的少年,斜躺床榻,此时清秀的脸庞上满脸笑意,轻拍手掌,目光玩味的看着之前从青楼赎身的几个歌妓,快活不已。

“太子殿下,如今我们姐妹三人便是你的人了,你若回了长安,我们要到哪里去?”身材俏丽,长相妩媚的女子嬉笑着停下手中的古筝,语气婉转的说道。

“自然是和我回长安,当我的太子妃。”李晋贤伸出手指,轻轻挑起女子的下巴,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滑嫩触感,不由得心里暗暗说道,果然是个妖精。

其余两个女子也是嬉笑着,有些争宠的意味,埋怨道:“姐姐倒是机灵,先是把最好的给抢走了,那我们二人恐怕还是得去长安卖艺了。”

李晋贤看着满脸怨气的二人,宠溺笑道:“都有,都有,你们都是太子妃。”

“这样最好,那我们三人就不怪罪你了。”

正当李晋贤准备伸出双手,想好好在女子身上探索游荡一番时,齐如林的声音便是不合时宜的在窗外响起。

“太子殿下,如今我们已经快到终南山门,车内闲杂人等我认为皆是不应该在出现了。”齐如林早就在一旁听着车内发生的响动,对于那青楼女子,他本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太子殿下只是玩玩而已,如今看来,居然有些当真得意味在里面。

三太子的风流韵事,世间皆是有所流传。

为了博得那长安风清楼的花魁一笑,豪执千两,如此事迹数不胜数。

“齐司长,即便是到了终南山又如何?我堂堂唐国三太子,若要上山,带几个女眷都不行?”李晋贤对于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齐如林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一路上除了随行的王公公对他唯命是从,只有这个齐如林一直对他念念叨叨,如同苍蝇一般,让他心烦。

“太子殿下,终南山门乃是天下修行圣地,只有一心修行者才有资格入山,莫说是您,就算是圣上来此,也是扎营十里,一步一步去往终南,如今我们早就已经坏了规矩了。”齐如林听到马车内没有了声音,知道李晋贤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但是他还是不得不严肃的说道,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有半点马虎。

“照你这么说,这么远的路,得让我一步一步走去?”李晋贤对于齐如林的话毫不在意,说着示意一旁的歌妓拿起葡萄喂他。歌妓本来有些畏惧外面那个看起来很是可怕的男人,但是见到李晋贤如此轻松写意,也是胆子大了起来,嬉笑着挑选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准备递到太子的嘴边。

“太子殿下,若是您实在不听小人的劝告,那小人就不得不遵循圣上的意思了。”齐如林听到马车内依旧毫不在意的嬉笑声响起,有些无奈的掏出怀中临走时,皇帝交于他的一封圣旨。

“你这是在威胁我?”李晋贤听闻,不由得双眉紧皱,毫不留情的打掉歌妓手中递过来的葡萄,语气冰冷的说道,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威胁自己。

三名歌妓也是常年混迹于男人中,察言观色便是她们的本事之一,见到一路上都不曾面露怒色的太子,也是瞬间惊恐起来,匍匐跪地,不敢在发出任何声音。

“太子殿下言重了,小人只是按照圣上的旨意行事,哪里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太子殿下饶恕。”说着,齐如林眼神坚毅,大手一挥,随后一声,队伍应声而停。

李晋贤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两个天罚卫便是进去马车之内,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三名女子拖下马车。

“太子殿下救我!”三位歌妓此时神色慌张,声音颤抖的呼喊着。

李晋贤脸色煞白,神色气愤的看着三名女子此时满脸惊恐的模样,右手紧紧的攒成一团,眼神逐渐冰冷。

“齐如林,你好大的胆子!”李晋贤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唐国,在长安城,有谁敢触碰这位三太子的逆鳞,在纨绔,在平庸,他也是唐国三太子。

你齐如林区区一个天罚司总司长,竟敢派人闯我马车,在我面前拖人,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太子陛下,一切都是圣上的旨意。小的不得不从。”齐如林毫不在意此时怒火中烧的李晋贤,他翻身下马,看着此时正在一旁寒蝉若禁的三名女子,心生厌恶。

一路上,三名女子的所作所为齐如林皆是知晓,如此红颜祸水,留着只会玷污太子的名声。

随即,齐如林双眼一闭,微微点头。

“你敢!”李晋贤看着齐如林,自然知道接下来齐如林要干什么,只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齐如林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人,于是他愤怒的冲下马车,目光死死的盯着齐如林。

队伍后方,年过半百,老态龙钟的王公公察觉到前方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翻身下马,脚步凌乱的跑向李晋贤的身旁。

看着两人争锋相对,火药味十足,又看了看瘫倒在一旁的三位歌妓,心里自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急忙说道:“齐司长,这是要做什么啊?”

“杀人。”齐如林的目光没有看向此时气喘吁吁的王公公,而是语气平静闭着眼睛说道。

杀人二字,声音虽小,却是让在场的众人皆是心中一惊,除了天罚卫众人毫无表情外。

三位半刻前还嬉笑不已的歌妓却是冷汗直冒,原本以为攀上了太子,便是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们哪里能想得到,她们原来是半步踏入了鬼门关。

李晋贤嘴角微微抽搐,心里的怒火已经难以言喻,他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平静的男人,他知道齐如林不是说着玩玩而已。

王公公却是被这二字说的有些措手不及,只道是一路上他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了,生怕真的惹怒了这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天罚司长,所以王公公一直努力的将二人的关系调和的相对融洽,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太子殿下身边一会,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晋贤和齐如林就这么僵持着。

三名歌妓能够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大唐军刀,就悬在她们白皙纤细的脖颈上,精心涂抹的女妆早就被恐惧的泪水所冲花。

“太子殿下,救我!”

三名女子此言一出,齐如林便是缓缓睁眼,看着依然等待着他的命令的天罚卫,开口下达了命令:“杀。”

“你敢!”李晋贤双眼早就布满了血丝,他愤怒的,绝望的嘶吼,但是没人理睬他。

李公公惧怕的闭上双眼,不敢看如此血腥的场景。

“叮当!”正在众人以为三人快要血渐当场时,从不远处疾速飞来三粒石子,准确无误将天罚卫手中唐刀击中,不偏不倚,锋利宽大的唐刀从歌妓颈脖处完美错过。

仅仅掉落几缕青丝。

众人皆是有些迷茫,只有齐如林明白刚才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双眼微微皱起,警惕的看向道路的一旁。

众人皆是随着齐如林的目光看着不远处草地上的一块巨石。

在那青色巨石上,不知道何时躺着一个身着黑色衣袍,双手枕头的清秀少年。

少年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看着众人,满脸笑意。

见到众人皆是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少年毫不在意,只是坐起身子,盘起双腿,爽朗笑着说道:“终南地界,不得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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