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反正我是被报幕员使劲揺醒的,他大声地告诉我赶快拿起武器准备战斗,我军营地遭遇了夜袭。夜袭!有这么强的铁剑主带队还会有敌人来袭?这是谁给他们的自信?看来这波敌人可真是狂妄!等等,战力强悍的是铁剑主,我可什么都不会,如果不小心行事,恐怕送一血的就是我自己!
对了!那个叫战术什么的有反弹保护膜,可以在关键时刻就我一命。不过睁开眼一看,四周一片昏暗,只得摸着黑去找战术引擎,没曾想那东西好像有着灵性,觉察出现在的外界情况险恶,知道自己的主人急需保护。战术引擎的每一部分都有着小型的机械足,它们如同一堆蜘蛛一样爬到了我的身上,就像钢铁侠在穿戴初代战甲,各个部件酷酷咔咔地在我身上自动拼装,不出十秒,我已经笼罩在反弹保护膜的淡蓝色辉光里了,再也不用担心随时当场去世了。
“对了,千万别用火枪,那家伙的杀伤范围太大,容易伤到自己人。”报幕员说,并指着我腰间别着的短剑,示意我应该使用它。
要用冷兵器?我不禁一个寒碜,不过,我那三脚猫般的功夫,准确的说是毫无战斗力,要是使用热兵器,再加上外面黑灯瞎火的,真容易伤到自己人。此时此刻也容不得多想,提着剑我就冲了出去。
走出了帐篷,外面虽不是喊杀冲天,但声音也不小,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弄醒我,当时我属实是睡得太死。
营地四周立着一些照明用的火把,由于它们本身就不太亮,再加上间隔太远,整体上来说视野还是很昏暗,我根本就看不清楚远处闪烁的黑影是敌是友,真可谓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正当我为敌友难辨而头疼时,说时迟,那时也快,一团黑影早已蓄谋已久,从左后方“怦”地一声闪现,就直奔我背后来了!仿佛那一瞬间时间就凝滞了,我根本就来不及扭过头,暗道:“哎呀,这下要凉啊!”可就在与此同时,眼前却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形怪物,提了把寒光锃亮的短刀,正欲取我性命!出于遇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我顺手用短剑横劈了一下,仿佛剑刃擦破了气球,一股气浪从扑面而来,溅了我一身略有粘稠状的液体。那液体闻起来并不恶心,带有着一股墨水的气味。
击倒敌人后,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可地上……什么都没有……
等等,刚才明明有敌人在我左后方,我却斩杀了我右前方的敌人,先不说左后方的敌人,右前方的敌人为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连忙回过头,果然不出所料,身后地上正倒着一个一米五左右的灰黑色人形怪物,之前被我劈中的部位应当是头颅,那里还流淌着灰黑色的液体。
原来,刚才我看到的正是自己身后的景象,挥出的剑刃明明朝前,却斩杀了身后的敌人!这究竟是我独有的能力还是脑海中的错觉?想到这些,我还悬在半空中的手臂,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来了。
“当心你的背后!”报幕员对我喊道。
身后有着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眼前的正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形怪物,与刚才的情景十分的相似,也就在这一瞬间,一切都流逝地那么缓慢,除了我的思维,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我清楚地看到人形怪物的每一个细节动作,它的右手反握匕首,高抬起手臂欲直刺我面门,也就在这时所有的一切都凝滞了,场景中的光线变得惨白涣散,仿佛被冰封住一样,好似刹那间的永恒,我挥着短剑的双臂却划破了这离奇的静谧,四周的空气如同镜子般地撕裂开来,破碎成一个又一个碎片,飘散在短剑快速挥过后留下的蓝色轨迹旁。
四周还是那么的静谧,貌似什么也没发生,人形怪物也好,报幕员也好,都仿佛处于一张被拍摄的黑白照片之中,都僵持着之前的动作,甚至连眼神都那么的空明。看来这附近的无论景物还是生物,它们都被不知名的魔法给定格,只有我自己不受影响。难不成,这就是我独有的能力?
可就在与此同时,凝结的空气瞬间融化,剑气四周的碎片也立即消失殆尽,人形怪物的上半身滑到了地上,下半身还立在原地,报幕员也不是之前的那种僵硬表情,仿佛一瞬间就有了生机和灵性。
第一个被我斩杀的人形怪物的尸体如夏天的冰块一样飞速地融化,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地黑漆漆的液体了,空气中飘散着墨水独有的那种幽香。
“刚才…发生了什么?”报幕员惊恐地问。
我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也没有看到人形怪物尸体融化的景象,我只是机械地回过头,和预想的一样,人形怪物的半截尸体立在了我的身后,而我当时明明是向前挥砍的……
我不顾一切地跑回了帐篷,双手抱着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我的攻击方向被定向扭转了?为什么时间被定格我自己却不受影响?这是有人在暗中助我,还是这根本就是我自己的能力,是异世界赋予我的超能力?如果是有人暗中助我,那又是谁?又为了什么?如果这是我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却毫无触发的征兆?
人在危机时刻因为肾上腺素的缘故思维会加快,此话果然不假,想了一会后就稍微冷静了一些,人在危机时刻因为肾上腺素的缘故思维会加快,此话果然不假,想了一会后就稍微冷静了一些。
现在可不是闲暇的冥想时间,就当作我有了如此强悍的能力,那么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外面虽有着铁剑主坐镇,但既然敌人胆敢前来夜袭,也就说明了他们的实力并不弱,这——“啊!”
那并不是我的尖叫声,但却有着阵阵凉意从身后传来,就像空调最低温时吹的凛冽寒风,我下意识地低下头,一把沾着血的钢刀径直戳穿了我的胸脯,刀尖映衬着缕缕寒光,滴滴答答地淌着温暖的液体,一切发生的都那么快,快到了,痛感还没来得及传过来。什么!反弹保护膜怎么不起作用了?难道敌人击碎了反弹保护膜?并且刺穿了我的躯体。紧接着腹部一阵麻痹,全身痉挛般抖动不停,“哇啊!”我呕出了一股滚烫的液体,望着地上慢慢流淌的深红色血流和报幕员双手捂嘴的痛苦表情,我不禁尴尬地笑了,如斐的异世界之旅就要结束了吗?就这么窝窝囊囊地结束了吗!活地毫无意义,毫无存在感,甚至都没留下个什么可让后人铭记的……
我猛地直起身,却见报幕员大声地对我喊道:“快拿起武器,我军遭遇了夜袭!”
这…情景怎么与我刚醒时是一样的?难不成,之前的所见所闻又是幻象?还是我回到了死亡之前的某一时刻?前天与牦牛对决时,我就看到了自己被牛角戳穿时的景象,回到现实的我立即下意识的栽倒在地,借此躲过了一劫。那么死亡轮回这种解释应该行不通,唯一可行的解释就是我…可以短暂地预知未来,并在回到现实的一刹那下意识地作出避免糟糕情境发生的动作。
看来这回的预测只是换了一个第一人称,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我身上可有着强劲的反弹保护膜,这都能被敌人给戳穿,看来这次的敌人来头真不小。
报幕员一边摇晃着我,一边大声喊到:“赶快醒醒!快把战术引擎穿上!现在很危险!”
“啊~!”突然间报幕员扑倒在地,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他背部插上了一把利剑!糟糕,这…队友就这么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救援工作都施展不了。不过,我还没来得急惋惜,却见报幕员翻滚一圈,身体四周都溢出了淡蓝色的光芒,原来是反弹保护膜起发的效果,完美的抵挡了敌人的致命一击。报幕员滚起身,抬起手,回首就是一枪,黑漆漆的火枪口喷发的不是红烫的烈焰,而是一道靛蓝色的光束,与反弹保护膜一样辉光四射,婴儿手臂那么粗的光束直接贯穿了人形怪物的胸膛,留下了一个白炽的孔洞。
“这是火枪的最小威力,如果开启最大功率,真容易伤及自己人。”
“这么样吗?”我惊讶地说。看来人形怪物的攻击是无法突破反弹保护膜的防御,那么究竟是什么在刚才“杀死”了我?难不成,我看到的幻象是完全错误的?
不不不,当初被牦牛的追击时,如果我没有“碰巧“”摔倒,一定会像幻象中的那样被牦牛的尖角戳穿,那么这种幻象所给出的结论是正确的,我应该作些什么来改变时间线事件的发生。上次我是下意识地扑倒在地,十分简单,毫无操作难度;这次应该做什么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幻象中我便是在帐篷里被偷袭的,所以,我应该去人多的地方,最好是在铁剑主的控制范围内。
“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铁剑主那里。”
“上哪找他啊?”报幕员揺着头说:“我们两个新兵怎么能知道将军在哪?”
“出去再说——”话还没说完,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黑影手中的利刃反着营地的火光,与此同时环境中的光芒变得昏暗惨白,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沉寂吞噬,所有的一切都被强制性地凝滞,如同一个冰雕的世界,没有一丝的生气,而且只有我…还能继续地为所欲为。
我扭过身来,随随便便地向后方一个甩手劈,短剑飞速地划过空气,留下一缕带有淡蓝色的效果光的轨迹。我再转过身,收剑入鞘,短剑入鞘时“咔”地一声,瞬间撕裂了这伪装下的静谧,昏暗惨白的环境光也在同时渐渐地消逝,只剩下人形怪物的下半身还立在那里。
的确,我在幻象中所见到的时间凝滞正是我自己的能力,它类似于一个被动技能,只要自己身处危险,就会自动发动,短时间内暂停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一切事物。另外一个能力貌似是强制性锁定,即便自己的攻击没有打到敌人,在一定范围内依然会自动产生定向扭转。不过这两个能力的具体效果与持续时间我都不甚了解,而且它们我也不清楚它们是否会产生副作用。
不过此时此刻形式仍十分严峻,根本就不容我多想,营地外的天空已经微微发亮,群星突然间离散了曾经的舞台,月色依然被乌云所遮笼,夜幕从深蓝色渐渐转化为浅蓝色,准备迎接着旭日的东升。
“喂!你们两个怎么还在帐篷里?”锁匠对我们说道。
锁匠在帐篷外,被七八个人形怪物给包围了。它们微微低下了身子,来回搓着手,一副龇牙咧嘴欲上又止的狰狞模样。锁匠还是像当初斧劈灌熊那么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把这些人形怪物放在眼里。我倒是有些担心,不知道那反弹保护膜能否抵挡住人性怪物们的多重打击。而如果我要是现在立即对敌人发起攻势,完全可以解锁匠之围,不过想到这里时我的脚下却如同被冰结上了,怎么也迈不开步,归根结底还是恐惧,之前我看到自己被杀的幻象,说明反弹保护膜其实不是万能的,敌人中有可以轻易击穿它的存在。
突然间,人形怪物们居然一起扑了上来,我不禁为锁匠捏上一把汗,而锁匠却不躲不闪还微闭双眼,面对如此情景依然能闲庭自若。就在八把短刀接触到淡蓝色光芒的一瞬间,“嗡”地一声,反弹保护膜收束到了胸凯上的一点,一道湛蓝色的圆圈形反弹冲击波以那点为圆心,向四周缓慢地扩散开来。人形怪物们并没有看出这有什么端倪,还妄图用手去触碰,结果无一例外的都被缓慢的冲击波给弹开,跌坐在地,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攻击招式,而是单纯的防御行为,缓慢的冲击波并不是要对敌人造成什么伤害,而是要为士兵格挡住受到的攻击。但是,刚释放完技能的反弹保护膜的光芒变得十分暗淡,仿佛就要消失了一样,这就说明此时此刻的锁匠丧失了保护,很容易被敌人给伤到。
“龇牙咧嘴还上手,好像一条大狼狗!”锁匠笑了笑,喊道“大杀四方!”说罢,他抡起开启电刃模式的短剑,用力地挥舞一下,身体也伴随着短剑微微扭动了半圈,随后一个亮黄色的圆圈出现在锁匠四周,而人形怪物们正好位于圆圈的外沿,“唰”地一声,八个人形怪物直接就被拦腰截断。
原来短剑的电刃模式是可以强化攻击距离的,电流会在剑刃的外圈形成一个范围更大的电刃,并且在攻击的瞬间还会造成高频电流的释放。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之前被我所斩杀的两个人形怪物,它们的尸体如同烈阳下的冰块一样,在飞速地融化,很快就成为了地上的一摊黑色液体。
这正是我在幻象中所见的,当时就在这之后,我就被一名强者瞬间终结了。现在正是改变时间线事件的完美时机,但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我到底要如何应对它呢?
预感来了,拦也拦不住。没错,这次要被袭击的不是我,而是——
来不及多想,我径直扑向报幕员,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他刚要说些什么,却自己把嘴给闭上了。背后挂起一股猛烈的黑风,一只翼宽六七米的黑羽鹏鸟划过天际,看来它扑了个空,愤怒地用灰绿色的双眼狠狠地瞪了我一下,随后立即盘旋着直升入浅蓝色的夜空。
惊慌之余不得不说,那鹏鸟生得十分古怪,翅膀之下还长着人的手臂,双手都紧握着弯刀。至于它那灰绿色的双眼,应该就是在三天前的夜晚里使我万分惊恐的那个了。但若如果这么说的话,这黑羽鹏鸟恐怕一直在跟踪着我,也就是说在幻象中击杀我的那名强者,正是这只古怪的黑羽鹏鸟。那么它这么做又有着什么目的呢,为什么要跟踪并斩杀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无能力者”?
“你们还好吧?”锁匠连忙跑过来,问道。
“没什么大碍。”我回答说:“那该死的鸟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报幕员望着天空说:“这里有铁剑主坐镇,这只黑羽鹏鸟虽然很强大,但它好像也不敢轻举妄动。”
“敌人中可能还会有强者”我不安地说。
虽说每次生死攸关之时,我都能凭借着看到的幻象化险为夷,但我不清楚这个技能是否具有冷却时间,也不知道它会有什么副作用。总之,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让它发动。
人形怪物的数量远远多于我军,四处都是喊杀声,但罗马士兵们凭借着反弹保护膜和多功能的短剑,接连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不过因为将领的缺席,此时此刻我军已经乱成了一团,能力挽狂澜的铁剑主去那了?手持巨型弓箭的女子又去哪了?
现在可绝对不能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