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看着她的侧脸,曾几何时,她也曾为他这么笑过。
爱和恨纠缠在一起,宛如藤蔓缠绕,在心中落了根发了芽,疯狂地生长,随着血液的流动,爬至全身,结出悲痛的果实。
这个时候的她,喜欢围着他转,红衣似火,明媚如阳......
从前为质的时间难熬,总归有念想,远在天边的牵挂,好过现在,近在咫尺的相对,相望无话。
“娘娘,您对外称,婚约不作数了。”昭因眼珠子灵动的转着,没有任何的不舍,宛若风掠过街道,那么无情。
“渊儿,你怎么想的?”
阮玉打心底里不想同意,想借北冥渊的口来拒绝。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他还是这么从容,也对,没有事情能让他为之动容。
他想护的人可能有很多,唯独不会再有她。
终于,她看向他,神情严峻且冷漠的侧脸,她至死都不忘他的绝情,还有他接下来说的话。
“她.......配不上......”
她配不上他,她知道。
昭因想合上双眸,想斩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耳朵不似眼睛,可以选择。想听的,不想听的,统统的,一股脑往心里钻。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爱他。
还爱了这么多年......
“北冥渊!”阮玉愤然地叫着他的名字,不过这些像风吹过一般无关痛痒的话。
他从来不会放在心上的,不是吗?
昭因微微张开手,想抓住不属于她的温情,如蝴蝶吻着花朵的轻柔,构成一幅画。
可这终究不是画,蝴蝶会飞走,她扑了空。
她没有把得不到的失落表现出来,好似浓墨中不小心混入一滴清水,一点点地洇下去,直至,清水浑浊,坠入砚底。
“娘娘,就三年,好不好?”
她朝着阮玉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掩盖住了想哭的冲动。
她相信了,一句话能把坚若磐石的心灵击得溃不成军。
阮玉看看昭因,又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明白了,吵架了。
沉默片刻,斟酌之后,阮玉不在一意孤行,两个孩子正在闹别扭,强行拉在一起,倒不如他们自己想明白。
“好,三年间,姨母答应你,对外称婚约不作数。”
昭因行了礼:“谢谢皇后娘娘。”
她有意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他故意盯着她看。
毫无意外的,她与他再次对视,他眸中积蓄的寒意,仿佛像一坛掩埋数十年的酒,阵阵浓香,醉了人,晕了景。
我能从他的眸中读出好多东西,时间停在这一下,静止不动。昭因想着。
好深邃的眼睛,古井无波,从地下渗透出来的寒意,足矣将人冰封。
她大抵是累了……
他额间青筋暴露,泛着血丝的双眸深恶痛绝的无情。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不顾别人的眼光,留下这句话。
他怎会在乎我呢。
他施施然地走了,本该明媚灿烂的天气骤然乌云密布,顷刻间黑夜笼盖了这座城,到处都是他来过的气息。
“那又如何......”
望着他出去的背影,昭因心脏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她向外狂奔,朝着他方向!
她看过太多次他的背影,她的心里漾起千层水花,心被猛地扯住,疼得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