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恨意?
他的步伐,愈来愈近,昭因花了一生的时间也不曾忘怀,他似驾云而来,轻得声音可忽略不计,他一步步铿锵有力,敲打在昭因心上,痛彻心扉。
“母后。”北冥渊向阮玉行礼。阮玉将他扶起,“你父皇那边都忙完了?”
北冥渊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还有一些琐事,父皇先让我回来了。”
“好,趁因儿在这,你带她去玩一会儿,午膳时再回来。”阮玉安排妥当了一切。
苏兰也不推脱,对昭因点头,“去吧,我们在宫中用了膳再回去,让殿下带你去走走。”
北冥渊眼中的寒意只有昭因能看出来,冰冻三尺,恨意滔天,昭因暗中苦笑,也许他只是讨厌自己去朝堂之上吧。
昭因这样宽慰自己。她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理由...
“走吧。”北冥渊不冷不热的声音将昭因打回原形,一朝溃不成军,昭因眸中有些黯然伤神,强颜欢笑,道:“好。”
一路上,侍女们很识相的都没有跟上去,北冥渊没有开口,昭因也没有出声。
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
昭因想就这样走下去,到哪都好,不要停下来,也不要出声说话。
她一直像守着宝物一样,守着梦里的他,梦里的他会同她说话,不会拒绝她,美好的像一幅画。
可所有的美好随着他步伐的停下而烟消云散。
北冥渊停下了步伐,转过身来。他来之前换下了朝服,一身如墨玄衣,腰间的蟒纹衣带昭示他的身份,滑如绸缎的青丝用玉簪束起,薄如蝉翼的唇,棱角分明,一尘不变的相貌,竟生出几分距离感。
他静静站在那,像神衹,尘烟不染,昭因的衣角随而风动,两人凝视着对方,眼中只有彼此,美得让人窒息。
“你还是和前世一样。”这份安谧,最终被男子打破,“不择手段,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的话将昭因这么多年来的坚毅击溃,土崩瓦解,昭因向后退了一步,怀疑自己听差了他的原话,泪水奔涌而至,溢出眼眶。
原来真的只是一句话而已……
昭因嘴角微微颤动,“阿渊,你在说什么....”
北冥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变化,那个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孩,今在他面前哭得撕心裂肺,而他是始作俑者。
他的心脏像被狠狠扯了一下,面上仍旧不改色,“我了说什么,身经百战的摄政王王妃听不懂吗?怎么,要本王重述一遍?”
他前世还活着,他也是重生,可他为什么不回来找自己?
话似潮水般涌来,到嘴边却发不出声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北冥渊如鬼魅般嘴角勾邪魅的笑容,“摄政王王妃是指什么,囚我皇弟,杀我亲人,独掌朝政,甚至要称帝为王!”
昭因望着他的脸,却不认识眼前之人,“阿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守住你在乎的,等你回来给你一个交代,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北冥渊盯着她脸,想撕开她冷血无情的面具,“昭因,你这副模样让我做恶!从接近我的第一天开始,你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等着我死的那天,只有我死了,你才能一展你的宏图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