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应是刚刚才回府,若兰到前院时就刚好看见齐二进来。
她弯腰行礼,道明了来意。
齐二没有多话,只道:“那现在就过去吧。”
若兰点头,与齐二一道回院子。
齐二步子也有些快,看得出来还是有几分急切。
到了伊南院,齐二刚进去就向南伊歆草草行了礼,明显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南伊歆瞧得出来,便也带着几分急切道:
“可是查到什么了吗?”
齐二点头,就将自己今日查到东西托盘而出。
“属下今日去仔细他探查了一番,从愫姬入宫前一直到进了王府都盘查了一遍,根据官籍来看愫姬入宫前乃是一个孤儿,在堂子里长大,十二岁时入了宫,因着机敏,慢慢的被提拔当上了一等宫女,掌管着二皇子府的大小事宜,单从这些来看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顿了顿,南伊歆就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最关键的。
“但属下去堂子里核查了一番,那愫姬在宫里的种种表现同在堂子时的表现截然不同。堂子里的愫姬为人胆小懦弱,到了七八岁还不太会说话,十二岁时被一个大户人家看着,雇回去做了丫鬟,堂子里的姑姑想着那丫头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去处,就答应了,自此后从未见过了。”
南伊歆露出趣味的神色,这愫姬果然不只是一个宫女。
齐二又接着说道:
“不过从宫中与愫姬曾共事过的宫女太监口中得知,愫姬嘴巴伶俐,为人圆滑,甚是会说话,同堂子姑姑嘴里的愫姬全然是两个人。”
南伊歆哦了一声,问道:“那可拿了愫姬的画像去问过那姑姑了?”
齐二眼里府上点点敬佩,王妃果然不是天都里那些小家子气的小姐,只知道后宅院子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争斗,心思开阔。
“娘娘所虑属下也想到了,拿了愫姬的画像去堂子里坐对比,那姑姑虽不知道长大后的愫姬张什么样子的,但却也一口咬定了现在的愫姬绝不是小时的那个。”
“就这么肯定?”
“那姑姑说,虽然长大了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两人的确有些相似,但小时候的那个耳上有一颗红痣,画像上却没有。”
南伊歆平静的点头,让若桃若兰都有些看不出她现在的心境。
堂子里出来的,多半不怎么会识字,就算识得,也不过是几个简单的,可这愫姬身上具有的许多东西都不是一个堂子里出来的人该有的。
就眼前这情景来看,进宫时多半是换了人,换成了自己训练有素的探子,不过也确实有几分厉害,这探子隐藏多年,竟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现在,不过是一场火,就将她烧了出来。
不过,为了祁言珵的暗卫的据点,牺牲一个探子,也不亏。
到底是谁的势力?
至于那些被泄露的据点,到底是怎么办的她也不清楚,而且这是祁言珵的事,不是她该知道的。
“你武功高强,今夜去愫姬院中悄悄翻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南伊歆说道,如今就算能将愫姬拔除,也不能彻底将这府上不知名的势力除掉,万一哪一天,为了什么东西,她再次陷入险局怎么办?
只有将黑暗里的东西都看的清楚了,走路时才能不摔跤。
西洲郡
自他们到了这里已经有五天了,祁言珵祁言寒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五天,皇后寿宴也排上了日程,再待下去,怕是赶路时都得要加快了。
于是便定在了第二日早晨启程,还带上了定西侯的家眷。
几辆豪华的马车缓缓走上了官道。
祁言珵这几天其实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这西洲郡早已如同被虫蚁蛀空了的枯木,早已是需要好好重整一番了,只是碍于起地位特殊,一旦处理不好,就极其容易失败,朝廷也是顾忌颇深,一直不敢动手。
所以父皇便趁着此次理由,令他好好整理一下,不过祁言寒同行,他行事都不能太明显。
世人都道祁言寒是一个温润公子又有经世之才,但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伪君子罢了,心胸阴暗,这么多年,祁言寒明里暗里给他下过的套还少吗?
不过是他懒得计较罢了,要是每一个人他都要去应付一番,岂不是要白白耗上许多精力?不过,懒得动他,却也要防着他,这个任务十分重要,中途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一点走漏,那就前功尽弃。
所以,整日防着这样一个心机手段都了得的人,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马车上,祁言珵没了事情可做,总时不时的把南伊歆写的信拿出来读,总是想着,远在天都的那个女人在干些什么,虽然每天都会有天都的信送过来,观察南伊歆都干了些什么,可他每次看了天都的消息,却更想快快回去了。
想在夏天,与她一起在池边喂喂鱼,赏赏莲,等有了莲蓬后,还可以剥了莲子给她吃,再吃上一碗她做的莲藕汤,酷夏里必是清凉解暑。
这些东西他都没有经历过,以前也从没想过,大王兄在世时常常与他说起这些,那时他还年少,听了也没什么感触,只会取笑大王兄,让他快快娶一个妻子,然后一起喂鱼赏莲。
到了现在,心中有了挂念的人,才知道大王兄说的是什么。
那的确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想到大王兄,祁言珵眼里就有些感伤,大王兄与他说了那么多,却是什么都没体会过,就去了。
祁言珵眼里渐有了杀意,当初祁言寒的生母用尽了手段,最终让大王兄早早的就走了,虽然她最后确实是用自己的死,换来了父皇对祁言寒的迁怒,但他祁言珵可不会如此大度!
祁言寒不主动侵犯他还好说,要是他胆敢主动挑衅,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祁言珵收敛了情绪,将信又重新看了一遍。嘴角隐约勾起一丝弧度,又才心满意足的将那封信塞回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