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老话，自己送上门的，往往都是跌份的！
程岩要是主动去找王长林，表示要卖分配名额，人家怎么接招？
搞不好对方恼羞成怒，直接把他的分配名额，给撸喽！
所有，接触王长林，还是得侧面间接的接触。
一上午的打听，效果还不错！
此刻，程岩就站在洪都一小的大门之前。
“程岩，小岩子！师范高材生啊，你可是我们三分厂厂区的骄傲，我们这同龄人的标兵！”
曹志国很意外，没想到是程岩来找他！现在两人坐在学校食堂饭桌前，聊着！
“什么标兵不标兵，曹哥倒是真会说笑！”
程岩嘴角抽抽，自己的名声有这么大吗？
师范生？
这都过去三年，他都快毕业了，还有人拿当初考上师范中专的事，来恭维他。
他一个普通学生，又有什么好恭维的！
“没玩笑！是真的牛逼！听我舅说，你可能要分到我们一小啦！是不是听到风声，今天过来先探一探地方的？”
这个曹志国自来熟，没两句话就泄了底。
程岩确实已经得到了点风声，徐金生那边帮着跑关系，八九不离十是一小。
而且，后世经历过一回，最终他确实被分配到一小！可惜事发突然，程岩没有正常报道而已。
至于后来这个编制，被谁顶岗啦？程岩事后没有去关注，只是在乡下等着，二次分配！
等到二次分配，徐金生也倒了，程岩爸妈也没了，他在省府的关系也断了，最终被发配性质的，分配到穷山沟里去了。
现在，回过头来前前后后，这么一结合分析！程岩起初一小的名额，八成被眼前这位，给顶了！
曹志国，王长林的亲外甥，洪都一小的代课老师！
因为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的政策要求，王长林跟徐金生，程岩他爸妈一样！
生了第一胎，没打算生的那么密集，本来第二胎缓缓再要的！
不成想，改革的新风迎面吹来的同时，也是告别了人多力量大的时代，迎来了计划生育。
到了这个时候，因为都是在岗在编人员，想要第二胎就是奢望。
膝下无子的王长林，可就把唯一的外甥曹志国，当亲儿子一样宠着！
曹志国中考没考好，就托关系上高中，希望能曲线救国考个好大学！
高考失利之后，曹志国爸妈是想着，让他进厂顶岗得了！
可惜，娇生惯养的孩子，哪会进厂吃那个苦。左右好歹是一个高中生毕业，当个小学代课老师，还算是绰绰有余！
代课老师，就跟乡镇的民办老师一样，没有编制的那种！
其实吧！
这个年代，在编在职的正式老师，非得是师范类毕业生，才能有分配！
一个高中生想要当民办，代课老师，家里没点关系还真不行。
就这样，曹志国还看不上这个代课老师。要不是他老舅压着，承诺三年之内，给他搞个正式编制，否则早撂摊子南下了。
三年！
可是呢！
三年又三年，这都第六年了，正式编制还没个音信！
曹志国已经不抱希望，打算把这一届带毕业之后，七月份就离职南下，搏一把！
两个家庭的独子，说南下就南下？
怎么可能！
但是呢，真的很难操作，一个萝卜一个坑，正式编制就是花钱买，也很难买！
所以，不仅曹志国急，他爸妈急！
就是王长林，这个时候也很急，特别是每到这个上报名额分配的时候，王长林都是蠢蠢欲动的！
都几年了，硬是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
“曹哥！一小的福利怎样？你给小弟说说呗！”
不动声色，不承认也不否认，越过这个话题，继续套话。
“说到福利！老弟，我觉得你能来一小，真的是撞大运了！一小的福利，要说第二，没哪个小学敢说第一！”
曹志国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骄傲！
“这么好？怪不得曹哥，过得这么滋润！”
程岩恭维了一记，内心酝酿着，该怎么说出今天的目的。
“屁的滋润！”
突然之间，曹志国放下筷子，抱怨了一句！
“曹哥，不是说一小这福利很好吗？”
“福利好！是那些正式在编的老师！像我们这种没编制的代课老师，能有什么福利？都是人家吃剩下，施舍给你的！”
“曹哥你没正式编制？不应该啊，你舅不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吗？”
程岩还没开口，曹志国就说到点子上，倒是省了程岩一道工序。眼下，就装着什么不知道，慢慢布局开来就是。
“副校长有什么用？编制的问题，又不归他管！”
“老哥我不像你，没你那本事考师范。高中毕业后，拖老舅的关系，才干了这个代课老师！
倒是老弟你，毕业以后，下学期就一开学，就是我们一小的正式教师！”
说不羡慕，那是扯淡！
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眼前这个，比他还小三岁的毛头小子，一毕业就是一小正式老师，曹志国都有些小妒忌。
“曹哥！你这是怀才不遇，没有一个机会而已！只要给曹哥一个机会，以曹哥你的能力，一个编制而已，小意思！”
中午学校不能喝酒，程岩两人拿的都是汽水！程岩拿起汽水瓶，跟曹志国碰了一下，宽慰道。
“机会？老弟啊，三年又三年啊，不说了，都是泪！”
曹志国感叹，也是拿起汽水一口闷！
程岩听这话，嘴角又是抽抽，一句感叹之语，却是道出了十年后，那一句经典台词来。
“对了，老弟！待会吃完饭，老哥带你好好转转，先熟悉熟悉一下环境！
可能吧，老弟你来报道时，老哥可能都已经离职南下啦！”
“曹哥你想下海？”
“一个代课老师，没啥奔头！我想还得回去，给老舅做做思想工作，离职算了！”
曹志国说的倒是干脆，但是一看是没那个魄力的人！
要下海可能早下海了，又何必感叹三年又三年！
“出去走走其实也不错！老弟倒是有些羡慕你们这样洒脱的人！
说到下海，我学校有个同学，也想着出去！”
“你同学？也是师范生吧？好好的正式编制不要，下海？瞎扯淡！”
曹志国一听这话，还真是无语！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真他吗的操蛋！
“听说家里出了点状况，急需用大笔钱。铁饭碗当然好，但也是死饭碗！想要下海搏一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是程岩刻意这么安排的。见曹志国脸色不定，程岩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
后面的事情，就得看王长林，到底是多么的宠他这个，亲外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