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声从背后传来,朝夕伸手摸衣服的动作停滞,下意识转身,凌乱脚步越发清晰,眼角余光瞄到一抹黑色袍角,朝夕瞳色加深。
衣服繁琐,来不及一件件穿上,朝夕随手扯起外衫裹在身上。
不是说森林内围没有人吗?
更何况……
能来到内围腹地……
大意了。
自从在这个异时空睁开眼睛,棘手事情一件接一件,霉运不离身,麻烦事当头罩,简直是衰神附体。
黑色长发犹若墨染只松松挽于脑后,没有用任何装饰品修饰,半披半缚直到腰际,额前两缕黑发一左一右垂在脸侧,是一种最自然最不受拘束的状态,剑眉凤目,鼻梁高挺,茶褐色双瞳清冽透亮,恍如华贵琉璃般内敛光华,轻轻扫来,让人窒息,皮肤苍白似纸,整个人像是用一块无暇玉石一刀刀雕刻出来的,淡而冷,静而凉,没有一丝人气。
一袭黑袍包裹全身,就像笼罩在黑沉沉的夜色里,不见天日,领口,袖口,袍角,银色丝线勾勒着一种特殊纹络,似花非花,似徽非徽,黑袍上有着极轻微的纹路痕迹,看起来像是一种经过特殊手法加以修饰的暗纹。
彼其之子,美无度。
“谁?”
凌乱外衫堪堪避体,朝夕霍然转身,眸若点漆,一身狼狈难掩风华。
风声呼啸,电闪雷鸣。
姬昼夜扶着身旁大树作为支撑点,暗自调整体内翻腾的灵力,一声轻呵,姬昼夜来不及考虑周围环境,手指动了动,朝着声源处挥出一道黑色光晕,嗜杀之气几乎凝为实质,四周薄雾浮动,抬眸望去,正好和朝夕回望的目光隔空碰撞。
四目相对。
姬昼夜心中一颤,在大脑还未给出指令前,手中已经下意识收回了挥出去的灵力,灵力外放,突然回收,本就不算稳定的灵力在经脉中来回流窜,姬昼夜压下喉中上涌的血气,身形一闪,眨眼之间来到女子一步开外。
凤眸半眯,深沉如渊。
“你看得见我?”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唇角绷直,到了嘴边的几个字来回打转,最终,说出口的却是牛马不相及的另一句话。
“……什么?”
朝夕有瞬间愣神,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不待朝夕作何反应,就被一道冷冽声音拉了回来,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说,难道她就该是个瞎子不成?朝夕久久无言,眼眸低垂,看着黑袍男子一脸凝重的握着自己右手手腕。
不是说古代位面的男子都很是秀气,张口闭口尽是些繁文缛节和仁义道德吗?
果然,都是骗人的。
手下肌肤湿冷,带着丝记忆中没有的温热,一向冷心冷情的姬昼夜瞬间变了脸色,趁着对方晃神之际,朝夕挣出了被黑袍男子钳制的右腕。
天空逐渐暗沉下来,电光如炬,黑袍男子的面色在闪电光芒的掩映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寒风吹过,男子的身体比着魂骸之森的夜晚还要寒凉一分,朝夕心思转动,落得目前这么个情况,只能怪自己被面前男子闪了心神,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此处。
“为何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