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人,安塞尔。”易大师低着头,语气平静。
安塞尔皱着眉头,不解的看向易大师:“你不是从上层区来的吗?这些东西是不是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他停下手中的活,指向一旁雇佣的“迅爪”和执法官凯恩问到:“你们觉得这些东西是不是人?”
“呃......这个......”
正在“迅爪”纠结之时,凯恩皱着眉开口回答到:“安塞尔医生,你的认知似乎有些歪曲,他们当然是人,即便是得了病,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听到凯恩的回答以后,安塞尔的表情变得阴沉:“对,你们这帮执法官全都是这群下层畜生变出来的人,当然会帮他们说话,呵呵,畜生的本质永远也改不掉,还会感染到其他人。”安塞尔望向易大师,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凯恩和“迅爪”都听红了眼,当场就要加载武装插件,结果被一旁的安德鲁给按了下来。
“停停停,安赛尔医生,你忘了教授的话了吗,请你克制一点,克制一点,大家都给我一个薄面,好好完成此次委托可以吗?”安德鲁眼神示意让易大师他们到一旁去商量。
安塞尔冷哼一声转身捣鼓他的标本,易大师一帮人也转身离开到一旁与安德鲁交谈。
“让诸位不快了,我在这里替安塞尔医生赔个不是。”安德鲁弯下他的老腰,动作极其熟稔。
“您的道歉就免了,我是不会再看这个家伙一眼。”凯恩余气未消,说话有点冲。
“迅爪”虽然为了钱来,但来也不是为了找气受,同样是不太领情。
“大家伙消消气,安塞尔医生这样子也是有原因的,实不相瞒,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来过这里,那时都市的割据斗争还没有结束,他的父母就死在了下层区。”安德鲁解释道。
“那他父母死了关咱们屁事啊?骂人也不用骂一群的啊,整得跟个变态一样。”嘴上骂了一通,“迅爪”的心里也舒坦不少,没有再得理不饶人,转身就走了。
凯恩毕竟是执法官,素质还是高一点,说到:“该尽的义务我会尽的,只要他不要再说这种话。”说完,也去找别的事情做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与他谈谈。”易大师像个愣头青一样A了上去。
“这个.....EA阁下,我觉得这应该不太好吧,毕竟人家有伤心的事情......”安德鲁抹了一把汗,心道这智能逻辑是真有点楞啊。
“没事,我自有分寸。”易大师心道我有智能文本可以照读。
“那.....好吧。”安德鲁捂脸回头,心想就这智能有个屁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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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全部交给我,你照读就可以了。】
“好。”
易大师慢慢走向了捣鼓标本的安赛尔,他不时看看标本,不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安塞尔,现在有空吗?”
安塞尔回头,先是一愣,随后遍喜出望外:“EA,你是认同我的对吗?我就知道智能的设定是最可靠的!”
还没等安塞尔高兴太久,易大师缓缓的摇摇头,示意让安塞尔坐下说话。
“哦?果然是被传染了吗。”安塞尔的表情再一次阴沉下来,“如果是人,我或许还有方法可以拯救一下,但智能变成了垃圾我就无能为力了。”
说完,安塞尔就要往远处走去,躲开易大师。
这时,易大师按住了他的肩膀,对他说:“你不是很想听我的故事吗?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会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安塞尔站住了,艰难的回过半个脑袋,小声道:“我....我才不想听垃圾的故事,不.....不想听。”说话越来越小声,几乎要听不见。
“那好吧,我就自顾自的讲,并没有讲给你听。”易大师觉得不可思议,按文本上的说居然可以成功?
他翻开一个刚刚下载并修改过的特工机器人故事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安塞尔先是站在远处伸长脖子努力的听,随后慢慢挪向易大师,最后坐在了易大师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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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说,他现在只想做一个好人,让我给他机会。”易大师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然.....然后呢?”安塞尔吞了口口水问到。
“我说,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但你还是不想做人。然后他就发疯了,说什么人类是有极限的,抛弃了人类的身份才能有数不清的理智.......”
“后......后来呢?”安塞尔听得瞪大了眼睛。
“后来我跟他打了起来,再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醒来时已经被送到了竞技场。”
安塞尔听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拍着胸脯说:“既然我知道了这些事,就一定会替你隐藏好身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过去的身份就随着时间流去吧,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被雇佣者,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易大师自己听着这故事都信了半分,“我的已经说完了,该说说你的了,看看你的故事能不能说服我吧。”
安塞尔别过头去,狡辩道:“又不是我要听的,是你自顾自的说出来的........”最后还是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了易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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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尔,躲在这,很快妈妈就来接你了,千万不要出来,等爸爸和医疗队的叔叔阿姨们来了,我们就回家........”
安塞尔躲在建筑物残骸之下,死死的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下,一声不吭。
四周融化的金属板,破碎的玻璃碎片,残破的建筑物,无一不压迫着安塞尔的神经。
虽然这里并不是交战区,但几经摧残的聚居点早已没有了人烟,有点钱的人都在往中心挤,觉得自己能扳住通往上层的电梯;没有钱的人都在斗争中加入了某一阵营以求生存。
安塞尔在荒无人烟的废墟中等待了许久,一直没有想象中的声音呼唤他,没有熟悉的怀抱带走他。
正在他等到快要忍不住冲出去时,一些声音让他缩了回去,他小心翼翼的透过混凝土之间的间隙看出去,那是一帮衣衫褴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