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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灾

七年前,哥伦比亚最大城市博格达。

“救援队的人呢,这边还有生还者!”

......

“余震要来了,都先躲一下!小心源石,别碰到它们了!”

......

“霜叶,霜叶?”

霜叶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阿明那张焦虑万分的面容。见到霜叶醒过来,阿明如释重负地抱住了她。

“霜叶!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霜叶皱着眉扶了扶脑袋,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除此以外似乎并没有特别难受的地方。她环顾四周,周围全是倒塌楼房的废墟,一块水泥板下还有已经发黑的血迹。不远处,有几名救灾人员正在进行着救灾工作。霜叶站起身,但没走两步就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等下,你受伤了,啧,好多血,我给你包扎一下。”阿明搀住霜叶,从他的挎包中拿出一卷绷带,小心翼翼地绕过霜叶的耳朵给她包扎,霜叶这才发现,自己捂住额头的右手上满是鲜血。

远处传来哭喊声,一个母亲抱着她死去的孩子在一座半塌的房屋边啜泣,两个干员正试图拉着那个母亲离开那,但母亲沉浸在悲痛中,无论干员们怎么拉,她都不为所动。

“我父母呢?”霜叶回过神来,询问阿明。

阿明没有回答,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帮霜叶包扎着伤口,霜叶心中猛地一沉。

......

霜叶的父母并不称职。

父亲喜欢酗酒,每次霜叶放学回家,都能看见父亲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母亲成天外出,参加各种聚会,经常夜不归寝,按照父亲的话说,母亲“成天和外面野男人鬼混”,两人经常为此争执,大打出手。每当这时,霜叶就会默默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借着音乐,掩盖掉父母激烈的争吵声。

那时,霜叶才7岁。

霜叶第一次见到阿明时,她正在拿着竹竿,捅着邻居家果树上的苹果。

“你在干什么呀?”阿明站在霜叶背后问道。

“偷苹果。”霜叶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这是我家的苹果呢。”阿明说道。

“你家的?”霜叶疑惑地扭过头打量了一下阿明,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苹果,放在了口袋里。“很好。”

“诶?”阿明还没有反应过来霜叶的为什么要说“很好”,脑袋就“咚”地被霜叶用竹竿敲了一下,等阿明回过神时,霜叶已经以着沃尔珀族人特有的敏捷,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霜叶自以为这次行动天衣无缝,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现阿明等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见到霜叶来,阿明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然后递给了霜叶满满一袋子苹果。

“我看你挺喜欢吃的,所以把树上的苹果都摘下来了。”

霜叶当时觉得阿明挺蠢的,蠢得可爱。如今,霜叶再回想起这段记忆时,她已经知道了阿明当初这样做的理由:那是一种单纯的,简单的喜欢。

之后的三年,是霜叶记忆中为数不多可以称作“童年”的时光,两人经常跑去各种地方玩耍,阿明大霜叶两岁,在霜叶的眼里,阿明早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

余震还没有完全停下来,这次天灾的破坏力非常的大,博格达市几乎死了2分之1的居民,这次灾难后,“移动城市”计划被各国加速实行,切尔诺贝格,龙门等诸多“移动城市”都是这次灾难后的“产物”。

所有遇难者的遗体都被摆在了一个未倒塌的办公楼大厅处,这里十分阴凉,可以更好保存遗体。由于白布不够的原因,大部分遗体并未做遮盖处理,乍一看还让人以为这些人正安睡。

霜叶在第7排的8,9列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两人的面部都被砸的模糊不清,但霜叶还是能认出他们,这两人生前经常吵架,大打出手,如今并排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黑色讽刺。

“霜叶......”阿明小心地观察霜叶的反应。

“我没事。”霜叶说道。

父母这样,是他们罪有应得。更何况生前,他们也没尽到多少义务。

只是,自己再也没有家了。

“但是你眼睛......”阿明小声地说道。

霜叶抬起手擦擦脸颊,几滴泪水掉在了她的手背上。

自己明明没有哭,只是眨眼睛才会掉下泪水的。从那之后开始,霜叶发誓,再遇到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眨眼睛,这样太懦弱了。

“我们现在去哪?”霜叶擦掉眼泪问阿明。

阿明大不了霜叶多少,这次灾难也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找到霜叶是他支撑到现在的唯一念头。所以,当霜叶问他下一步安排时,这个12岁的小男孩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阿明知道,自己作为霜叶现在唯一的依靠,必须得负担起责任。无论如何,两人必须先想办法生存下去。

“先去灾民营.......”阿明话还未说完,地面又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两人旁边的大楼开始摇晃,一些碎片纷纷从墙体上剥落,一块碎片砸在了霜叶的脚边。

“快走!去开阔地!”阿明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霜叶的胳膊,拉着她朝不远处的空地奔去。

“我自己可以跑。”霜叶手臂被阿明抓得生疼,龇着牙说道。

地表上开始出现裂痕,无数黑色半透光体的源石在裂缝中散发着可怖的光。

“是源石!别接触它们,小心!”阿明叫道。

霜叶被阿明拽着往前,一不小心被钢筋绊到,踉跄着摔向满是源石的裂缝,多亏霜叶反应快,反手抓住了旁边的路牌,这才幸免于难。

“霜叶!”阿明连忙蹲下将霜叶从裂缝中拉起。

“你先走!我自己可以跑。”霜叶半跪在地上,催促着阿明。阿明点了点头,转身向安全处跑去。霜叶是沃尔珀人,论敏捷度比他这个鲁珀人只强不差。

霜叶正准备跟上,却发现自己头上好像些少了什么。

糟了,耳机。

霜叶扭头看向裂缝,自己的耳机此刻正落在里面源石的上面,恐怕是刚才摔倒时,耳机从头上滑落的。霜叶有些焦急,她趴在裂缝的边缘,俯下身竭尽全力试图去够那个耳机,但手指与耳机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无论如何都碰不到。

“霜叶!你还在干什么!”远处传来阿明焦急地呼喊声。

可恶。

霜叶咬了咬牙,无可奈何地站起身跑向前方的安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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