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赵酒太烈,得两天才缓过来,明日我还得值守城门。”卫严其连连摆手说道。吴九见状,又道:“那不如来壶桂花酒?元封年的陈酿。”
赵充国却道了:“哦?贵店还有元封年的桂花酒,倒是值得一尝。”吴九闻言,却是将眼神投向了赵安,见赵安在微微点过头后,便是应诺下去准备了。
等到吴九退了下去,赵安问了:“好了,酒有了。不知两位仁兄想吃些什么?小弟我就先让店家剁上几斤牛肉,再加些冬觅先。你们呢?”
卫严其接着赵安的话道:“牛肉最好还是腿前肉好吃些,其他的却是一般般。赵门侯倒是可以叫店家剁几斤腿前肉。至于其他的,赵兄却是有什么意见?”说完,便是望向了赵充国……
赵充国倒是说了句:“就几斤牛肉,够我们三个人管饱吗?”
“那赵兄还想吃什么呢?也莫要为我客气什么,小弟还款待得起两位的。”赵安立即回道。
“那就多谢赵兄了。赵充国说完这句,便是对着远处正在和众小厮附耳说些什么的吴九挥手叫道:“那边跑堂的小二,我们的桂花酒呢?”
吴九转过头一看,正是自家少主那桌正在叫自己,顿时不敢怠慢。小跑着上了去,人未到声先至:“沽酒的人就要快到了,不知这位大人还想吃点啥?”
吴九刚到三人跟前,身后就有另一小厮提着酒壶和三个青铜卮杯到了:“来哩!!!贵人的桂花酒到了。”小厮说完,便是将青铜卮杯放到了三人跟前,吴九就从小厮手里接过酒壶。
吴九先是为赵安倒满一杯,再为一旁的赵充国与卫严其分别倒上,顿时阵阵的桂花香飘至。似是在桂花树下闻着树上的香飘,赵安却是不知自家酒肆还有这种桂花酒,心底暗自惊奇的同时,却是留了个心:不知自家食肆上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的?
一旁的赵充国与卫严其却是已将卮中酒一饮而尽,连连称赞:“这桂花酒,香而不浓,犹是果浆在口中化开,直捣喉咙,令人回味无穷!”
吴九闻言,一脸的得意之色:“这可是我们店里的宝贝,整个长安只有我们这第一食肆才有。”紧接着又为两人重新把酒倒满了卮。
又脸带谄笑继续问道:“诸位大人想吃点什么?”
赵安则道:“先上六七斤牛肉,要前腿那部分,再上三盘冬觅,再加你们的头牌菜万邦来朝。”赵充国接过赵安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再切半只狗肉上来炙罢!”
吴九又将目光投向了赵安,赵安心想:看我作甚?照做便是。但还是点了点头,吴九见此,才将酒壶放下,转身离去。
赵安这才将自己杯中的桂花酒细酌了一口,却是觉得带着甜味,如后世的压榨果汁味道相同,只是带着酒味。
但嘴里却是对着这酒也是赞不绝口,许久才对着赵充国笑道:“小弟我寻来的这食肆,可是符合赵中郎的心意?”
“酒是可以,但菜,尚有带商榷!”说完,便是脸带调戏之色望着赵安。赵安顿时哈哈大笑:“让我们拭目以待!”
就在赵安三人把酒言欢的时候,吴九将赵安所需的菜品告知庖厨后,便是上了二楼,将赵安来食肆的事告知给了李书君。李书君此时正呆在二楼的窗边望着对面出神。
李书君在想:何时才将对面食肆给比下去?因而忧心不已,正想着要不要回赵府跟赵府主人们回禀情况。但却听见吴九在说自家郎君已到了楼下,便打算下楼跟赵安禀告一番,但却是被吴九叫住了。
“郎君似乎正在陪两位同僚开怀畅饮,不喜两同僚知道他是我们的东家主人。掌柜的要注意下!”吴九如此对着李书君说道。李书君便是停下的脚步,片刻后道:“我自有分寸!”便是继续走下了楼梯。
就在吴九尾随在李书君身后下楼时,食肆门外,淳于芷在不住地往里张望着。却是淳于芷赶了半天的路,又带着一重重的大包袱。腹中已是饥饿无比,便想寻家食肆裹腹一顿。
淳于芷这会,自从祖父逝世,性子变得冷清许多,不复往日的跳脱之性。只有在自己相熟之人的面前,才偶尔露出一些小女子的心态。这时倒是想寻家人少的食肆,好安静地填饱肚子。
对面的人来人往,令淳于芷下意识地拒绝了。而这家,似乎人少了些,正有些犹豫。却是有一小厮笑着迎了上来:“姑娘可是赶路饿了?快快请进,我们这保证令姑娘吃得满意!”淳于芷便没再犹豫,便是举步迈了进去……
淳于芷一进门,粗略扫了一眼大堂,却是发现了一个半生半熟之人。正是赵安,这会。淳于芷却是下意识想退出去,但却被热情的小厮指引到了堂上南边的一角。离北边弹唱的歌姬与赵安那桌离得有些远,便是犹豫着坐了下去。
淳于芷对于赵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祖父的死与他有极大的关系,或许没有他的追捕,祖父就不会被那该死的游侠杀死。自己理应恨此人才对,但在淳于芷的心里,却是对赵安恨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是偶然;或许是没有他,自己也不会到这长安来学更好的医术;或许是他,答应过祖父寻回自己的阿翁;也或许是他,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淳于芷想到这,顿时止住了心底荒唐的念头。有些霞飞双颊,不知怎么面对赵安。还好,这会,赵安只是注意着和赵充国与卫严其谈笑风生,却是没留意自己惦念的淳于芷已是与自己同堂就坐。
淳于芷一时怔怔望着赵安出神,却是没留意小厮一直在叫自己。直到小厮加大了声音引得邻桌的食客往自己身上望来,淳于芷才回过神来。连连对小厮报以歉意。
小厮却是笑问道:“姑娘望着我家少主作甚?”淳于芷却是一愣,接着指着赵安问道:那人是这家食肆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