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阳石公主却是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长期在深宫的她,何曾见过一言不合就剁手的人物?如此血腥的情景,是阳石公主从来没见到过的。
尽管阳石公主无数次下令过杖毙宫女侍从,但却从来没见过杖毙的情景。总会有人为她妥善处理好一切,然后告知于她。这会,见僮仆躲在公孙敬声身后瑟瑟发抖。却是觉得有些可伶。便发声道:“赵门侯是如此残暴的吗?”
而公孙敬声见赵安不但破了自己的下马威,还对自己视而不见,只顾与公主行礼。尽管心底恨不得将自家不长眼的僮仆杖毙在眼前,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人当面将自己的仆从随意砍杀,自己却无动于衷。传出宫中,未免寒了府上的人心。
公孙敬声一念至此,冷漠地转过头望了身后的僮仆一眼,才对赵安说道:“赵门侯好大的威风,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竟敢当我这主人眼前打杀我的僮仆。莫非,赵门侯也要当场下令将我等砍杀?”
赵安闻言,挺直了身子。望着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僮仆,才对公孙敬声沉声道:“太仆大人,我只是让人剁了这不识好歹的贱仆的一根手指而已,何来砍杀之说?”
赵安顿了顿,紧接着道:“况且太仆大人,也是对这僮仆不满渐久了吧?”却是赵安看出了公孙敬声对自家僮仆的不满,又继续道:“不知太仆大人,还有什么指教?”赵安说完,才朝公孙敬声拱手示意。
公孙敬却是不愿与赵安在此事上再继续纠缠,便是转移话题道:“本太仆要与阳石公主出宫,赵门侯速让你们的宫卫散开罢!莫要拦住我等!”
这时,公孙敬声的僮仆闻言,心底却是开始害怕起来。心底隐约明白,怕是此行回府,自己将会命不久矣。不由得怨恨地望着眼前的公孙敬声及不远处的赵安,似是要将两人记恨在心底。转瞬,又开始盘算该如何逃出生天。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僮仆怎么想的,赵安与公孙敬声却是不知晓。这会,赵安才道:“太仆大人要出宫,可以!但公主殿下,还是回寝殿吧!”
赵安却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阳石公主闻言,一下子怒不可竭道:“你竟敢阻拦本公主出宫???”赵安闻言,却是单膝跪下解释道:“陛下有令,阳石公主不得出宫!”赵安顿了顿,又无可奈何道:“公主请回吧,莫让未将为难!”
阳石公主正当怒气满满,闻言是天子下的谕令,一下子就冷静下来。阳石公主却是明白,尽管自己是天子最宠爱的女儿,但这宠爱,也是有限度的,阳石公主也不敢试探天子对自己的宠爱的下限。也明白,眼前的门侯,也不可能在此事上作假。
阳石公主一念至此,知晓自己今日是出不了宫了,这会竟是垂头丧气的样子,神情失落地径自往宫门内走去,丝毫不管身后叫着自己名字的公孙敬声和自家的女官。
赵安便是往后挥了挥手,宫卫们便识趣地让开了道路,让阳石公主回合欢殿去。而那名叫芷儿却不敢对公孙敬声无礼,同公孙敬声行了个礼后便紧追公主而去。
直到公孙敬声眼看着阳石公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心,一下子黯淡起来。冷漠地望了赵安一眼,
道:“希望赵门侯能记住这一天。”
赵安这会,却是想起了什么,不理会公孙敬声的怨恨的话,反倒是对着周围的宫卫挥挥手,示意散去。
才对公孙敬声拱手道:“不知这会,太仆大人可有闲余的功夫,和本门侯聊会如何?”
公孙敬声闻言,愣了愣,心中警惕之心大起。却不知赵安心底在打什么注意,但还是开口道:“不知赵门侯,可要与本大人聊什么?”
赵安便拱手笑道:“此地,不知说话的好地方,不如还请太仆大人,移步区庐!”
公孙敬声却是不愿遂了赵安的意思,便是轻蔑地望了赵安一眼,才道:“就在此地罢!况且,本太仆也想不出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能和赵门侯聊的。”
赵安心底从来没想过要和眼前的公孙敬声在区庐相谈,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公孙敬声拒绝,也是在赵安的意料之中。但随即赵安就道:“还请太仆大人屏退身后的贱仆!”
公孙敬声却是没计较赵安称自己的僮仆是贱仆,一副默认的样子。头也不转,只是朝后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僮仆离开。才对赵安道:“说罢!”
赵安等到此地只剩自己与眼前的公孙敬声俩人,才上前一步,小声对着公孙敬声道:“不知太仆大人,可想将朱安世抓捕?”
公孙敬声闻言,霎时心神俱骇。一脸地难以置信。许久,才指着赵安道:“莫非,赵门侯可知那阳陵大侠朱安世的藏身之处?”
公孙敬声这个样子,赵安一点也不讶异。因为朱安世,是当今朝廷的头号通缉犯。谁能将朱安世抓捕,必定深得天子赏识,爵升三级。为官者,必定水涨船高,更进一步。
但赵安不知道的是,公孙敬声如此紧张,却是另有原因,皆因公孙敬声害怕自己挪用北军军费的事情一但败露,如果自己又刚好将朱安世抓住。或许,会一功抵一过也说不定。
即便不行,凭着自己是丞相的儿子,姨母又是当今皇后。也能在天子那求情,免除自己牢狱之灾。公孙敬声如此想到。
但此时的赵安,却是开口说话了:“太仆大人却是说笑了,本门侯却是不曾知晓那朱安世的藏匿之所。”但赵安却不顾公孙敬声渐变的脸色,随即话头一转,继续道:“但手中却是有线索,或许能寻到朱安世的藏身之处。”
公孙敬声闻言,冷哼一声。却是退后了一步,才冷漠道:“只是线索而已,本太仆,有的是线索。”
赵安闻言,故作玄虚道:“哦?莫非太仆大人,手里掌握着有朱安世的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