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擂台上的战斗也分出了高下,一道身影,从空中高高坠了下来,砸在了擂台地砖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陨石坑。
“格雷普!”
全凭一口气撑着的格雷普,终究不是萨博的对手,毕竟,比武的高下,还是需要战斗力来说话的。
“没想到还真有些麻烦……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身体素质方面,贱民,你的确比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要强了许多,可你要是以为这些雕虫小技能拿老子怎么样,那就大错特错了……”萨博一步步地走向格雷普,脸上露出阴郁的笑容,“你的拳头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地想抵抗我吧,这样的拳头能够打倒我?”
“我……我……”格雷普又一次站了起来,她的气息已经下降了一多半,没有人相信她还能起死回生,逆转比赛。
是啊,我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要站在这里,和人以死相拼啊?
“正如你刚才所说,你心里还在害怕是吧……呵呵,那是当然的,你的父母、亲友、国家,全是我摧毁的,对我这个天敌,感到害怕,是一种正确的感情。”萨博冷笑着双臂环抱,在格雷普面前站定,气定神闲地看着格雷普的双眼,“你该庆幸,自己没有错误地感到愤怒——弱者对强者感到害怕,是正确的,愤怒,那是强者对弱者的特权。”
正如萨博所说,自己心中的害怕远远多于愤怒,然而,她却不认同萨博所说的那些屁话,她抬起那张曾经秀丽美艳,如今却满是血污的脸,正对着萨博,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的国家做出那种事情?我们本来就是同一颗星球,同一个种族的人啊……”
“咚”的一声,是萨博以一记优雅的回旋踢将格雷普提飞出几十米开外的声音。
萨博这一脚,有意调整了发力角度,保证格雷普脑袋着地之后,还能擦着地砖“滑行”一阵。
做完这一切的萨博,满不在乎地继续接近着格雷普,傲慢地说道:“同一颗星球,同一个种族?那又怎么样?”
“是为了权力地位……还是财富女人……”格雷普说话的声音吸如蚊鸣,可她还是死撑着,问出了这个困扰自己很多年的问题。
“权力?财富?地位?女人?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是那些东西?实话告诉你,之所以要把你的国家屠灭,单纯只是因为——”萨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色,残忍地笑着说道,“因为厌恶。”
“厌恶?”
“是的,贱民,我厌恶你,你的王国,甚至我的王国,总之,我极端厌恶你我的种族,我恨不得把你们所有人统统杀光,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样的话……”
“疯子……你是疯子!”格雷普惊呆了,她没想到萨博仅仅只是根据个人喜好,就能毫不改色地展开规模庞大的杀戮与战争。
“疯子?不不不,只是因为对美的执着,和你们这些贱民有决定性的不同。”萨博忽然站住了,用一只手撩拨起了自己头上垂下的一缕头发,陶醉于其中地说道,“明白吗?你们这些丑陋的家伙,违背美丽而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我只是在为‘美’行道而已呢……”
看台上一下子炸了锅,看起来,大家都快被萨博这段莫名其妙的自吹自擂逼疯了。
孙悟空也是一愣,问道:“喂,悟饭,格雷普那家伙难道很丑吗?”
“我觉得,不能算丑吧,以地球标准而言,应该算是绝色美人吧……也许宇宙各处的审美标准不一样的关系……”
而维斯则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撒旦,故意以撒旦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自言自语”道,“如果以美丽程度来决定是否应该活着或是杀死,那某位先生几乎可以被杀掉一百次了,哦呵呵呵呵……”
“你什么意思啊!维斯!我现在这副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啊!”
只有擂台上的格雷普,第一个明白了萨博的真实意思。
格雷普、萨博的种族,是具有变身能力的,变身之后战斗力会大增,可相貌会急剧劣化,变成令人一看就觉得恶心的怪物。
萨博想隐藏这个可能会影响到他美丽之名的秘密,他选择的办法是,杀光与他为敌的族人,而不久之后,他还会向弗利萨进言,邀请他剿灭自己的母星(好在这个计划还没有实行,萨博就在那美克星被贝吉塔杀死了)。
“就……就为这……就为这……你把大家……把大家……”格雷普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就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
“无聊?追求美丽是一种无聊?”萨博伸手一把捏住格雷普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狂叫道,“你错了,贱民,宇宙万物,都有幻灭一日,美丽更是稍纵即逝,因此这世上,最贵重的东西,就是美丽——追求美丽是一种信仰,是一种宗教,并不是你这种下贱的家伙可以理解的!我和你是不同的,你才是出于无聊或者想做什么消遣,才会参加这种大会的垃圾!”
萨博并没有捏碎格雷普的喉骨,他想慢慢折磨格雷普,他控制了自己的力道,仅仅只是勒紧了格雷普的脖子,让她无法自由呼吸。
她的意识在慢慢远去,挣扎着的双手也渐渐垂了下来。
黑暗中,似乎又回到了某个地方。
那是……黄泉的艾斯居所?
“我要参赛!我一定要参赛!”女孩不高兴地踢踏着桌椅,恼火地对向她泼冷水的艾斯和兹贝咆哮道,“你们说的都是屁话,现在在黄泉的日子这么舒坦,老娘怎么可能会为了复活而去参赛啊,当然是有别的目标了!”
艾斯想了想,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原来如此,根据科学之神赐予我的智力推断,你这次参赛,有百分之八十七以上的可能是为了孙悟空……”
听了艾斯的话,女孩早就双手捂脸,一脸娇羞地说道:“你……你真讨厌!人家……人家才不是为了让孙悟空大人多看人家一眼,才去这种只有肌肉蠢汉的比赛呢……”
艾斯和兹贝互相对望一眼,一个道:“她自己招了。”另一个道:“他说孙悟空是肌肉蠢汉。”
女孩恼羞成怒,早气得一蹦老高,双手各聚起一个气弹,冲着两人,不由分说地就要砸下去:“闭嘴啊,傻瓜!”
“危险啊!我的研究成果!”艾斯只来得及喊上一声,整个居所紧接着,就化为了一片火海。
女孩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手,骂了一声“活该”,正要离去,却被身后的人喊住了。
“格雷普,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了吗?”
女孩回转身来一看,笑道:“是的,我下定决心了,我也要参加孙悟空大人参加的黄泉第一武道大会,让他更清楚地看到我的魅力……”
“就为了这么单纯的目的吗?”询问者沉声问道,周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居然变为一片漆黑,世界仿佛只剩下询问者与那女孩两人,飘荡在空无一物的黑暗虚空中。
“是的,孙悟空大人就是我的一切,为了孙悟空大人死,为了孙悟空大人活,从看到孙悟空大人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了孙悟空大人心中的温柔,那是……”
“那是足够照耀到广大宇宙每一处的善良。”
询问者的身姿慢慢显现出来,她的面容和女孩一模一样,只是浑身浴血,伤痕遍体,就如同法线两端的镜像,正对着那女孩。
女孩看着询问者,笑了:“不是那种程度的男人,我是不会那样着迷的,这个,你最清楚了,对吗?”
女孩的身形,接着化为点点光芒,融入到了询问者的身体中。
询问者的身体蜷曲了起来,在一片黑暗中,像是孕育在母亲身体里的胎儿一般,保护着自己……
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浸湿了黑暗中她的全身,可她心中的一点光芒,却在不停地在发散着温暖。
渐已冷却的心灵之海,被一个名字沸腾。
“如果……你是在为自己的美丽而战的话,我……我就是为了孙悟空大人而战!”
一边在萨博的惊呆的目光中,挣开了他捏住自己喉咙的手,一边嘶哑着嗓子尽力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