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怎么就认定是当家要了我
好吧，好吧，不管莫先生，还是云爷，都是真实存在，却也都是他的脸谱。
“是不是很久没罚你，你就忘了“莫先生”的手段了？还是你打算再来一次告白，想借潜规则免了罚？”
穆永嘉满脸懊悔之色，恨不得化作一只王八，将脑袋缩到壳子里算了。
那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弄那些片子被莫先生知道了，莫先生请她去刑堂走一遭。她一慌，灵光一闪就想出个馊主意——她居然当着那么多教官的面告白了。
说的什么话，她当时语无伦次的自己都不记得了。
最后一句，她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她说，等我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
当时莫先生的表情，那可是被大家议论了很久。
南天岳说，莫先生脸红了。
路红说，莫先生害羞了。
猴子更是吹了好悠长好响亮的一个口哨，他一脸欠扁的说，莫先生的春天来了。
然后，莫先生居然放她走了。
莫先生居然真的没罚她！
仅仅当天！
十天之后，莫先生将南天岳在内的教官们统统拉去做生存训练，美其名曰，要给学员们做个示范……
然后，莫先生提了她过去，罚她给他唱歌儿听，嗯，情歌。
她脑袋里根本没多少存货，却还被要求一直唱一直唱，到后来，完全是噪音，胡编乱造的词儿，乱七八糟的调儿，唱的她嗓子哑了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也唱不下去了，那位爷还挑着眉说，就她这点儿诚意，还说喜欢他？还想让他嫁给她？
呜呜，她痛哭流涕地交代自己的不良企图，她掏心挖肺地承认，她其实不敢对他动歪心思。她请莫先生高抬贵手，饶了她。
莫先生嘴角挂着恶意与得意并存的笑，说，晚了。
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走过去取了云起带血的外衣遮蔽了自己的身体，穆永嘉借着昏暗的灯光注目凝视过去。
破教堂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神情却依然强悍威武。
她想：招惹就招惹了吧。
这样的男人，若不是他自己愿意，又怎会让她招惹？
而这样的男人，若是他自己有意，即使她不主动招惹，他难道就会放过她了？
既然避不开，躲不掉，那就这样，先认了吧。
“你自己保重，我要走了。”她用一种缓缓的，不带波澜的语调说。
“嗯，注意安全。”他的话语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穆永嘉嘟了嘟嘴。
可恶啊，她的第一次，怎么就给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孽畜？！她要离开，他居然连个不舍的表情都欠奉？
甩袖子走人，那家伙还在后面用欠扁的声音说：“走路步子小点，不知道你都走光了？”
狂晕。
云起要去做什么，穆永嘉不清楚。她只是按照他的吩咐，用最快的速度秘密地回了云家本家。
“……云爷……”
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沐浴过后半湿的长发懒懒垂下，穆永嘉穿着一身嫩黄的纺纱裙，恭恭敬敬地给那个斜躺在软榻上的人行礼。
“……你被他吃掉了？”
或许是因为病着，云爷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即便如此，他身上也照样有一种让你不敢放肆的气势。
穆永嘉点点头。
粉面酡红，眼波含羞，局促尴尬，低头娇怯。
云爷轻轻笑了笑：“丫头，这副样子可不像你呢……”
轻轻用手拍了拍身畔的床榻，云爷淡淡开口说：“过来，上前些……”
穆永嘉顺从地过去。
抬手撩起穆永嘉的长发，目光注意到穆永嘉的肩颈上昭然若揭的唇痕齿印，云爷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一点不知道疼人！”
穆永嘉斜睨了一眼：“把我弄的这么凄凄惨惨戚戚的，是“云爷”呢……”
“嗯，是我……”低沉而沙哑的嗓音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人透不过气。
用手指把唇揉的红肿了，甚至磨出淡淡的血迹，穆永嘉微微垂眸，双手抬起来三两下就长发以一种散乱的方式盘在头顶上。
湿润的眼角，嫣红的肌肤，快要滴出血来的微肿朱唇，加上那一身惹人遐思的印痕若隐若现。
毫无疑问，穆永嘉展现给人的是一副刚刚被人享用完的媚态。
在书房门口等候云爷召见，却见到穆永嘉带着一身令人想入非非的痕迹从里面走出来，萧轶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毕竟，那样一个圣洁与妖冶兼容，明媚与幽暗杂糅的美的国色天香惹人“犯案”的女子，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那样的诱与惑。
即便那个男人，是云家的当家。
当家无疑是个极富人格魅力和传奇性的人物，十七岁就能在一大堆公子少爷中脱颖而出，二十五岁就成为云家当家，三十二岁就在偌大的云家说一不二。
明知道三爷、五爷、乃至立志吃花折草作终生事业的九爷，全都野心勃勃，想要将他拉下高台，当家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重用提拔那几位爷的公子；明知道他萧轶爱上并娶了的女人是五爷的女儿，当家却还是让他管着如同耳目喉舌般重要、必要时足以让当家致命的情报系统。
萧轶想：当家是个奇人，雄才大略，气量恢弘，眼光卓绝，他能发掘每个人的潜能，并能人尽其才，让每个人都在最适合他的位子上将光和热全部释放出来。
萧轶想：当家也是个蠢人，当家居然自大地以为没有他折服不了的人，没有他控制不了的事儿，没有他打败不了的对手。
去澳门跟黑龙会的代表会面，商谈合作，明明已经发觉那位二当家在他的酒里下了“威尔H4”，当家却还是笑眯眯的喝了。
当家不愧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当家更是从不委屈自己的。“威尔H4”的药性超过当家的预料，不等当家回到澳门的住所就肆虐开来，当家却还命人用最快的速度将穆永嘉传召过去侍寝……
穆永嘉从萧轶身边擦肩而过，萧轶闻出了穆永嘉沐浴的气息，却更留意到了她的肩颈上妖冶的红莓青梅……
萧轶知道，当家的书房虽然被称作书房，实际却是有卫有卧功能齐全的，尽管那卫浴和那卧室都简朴了些。
如此一来，穆永嘉那般的样子，就再正常不过了。
穆永嘉再怎么说，如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头目，代号“天蝎”。
即使她给当家侍寝，她应有的荣耀，也是会得到尊重的。
穆永嘉当然不可能如那些普通的女姬一样，衣衫不整形容狼狈地从那里走出来。
香风远去，萧轶弥勒佛一般慈眉善目的脸上，很微妙地小小地泄露了一点贪婪。
“天蝎”这般天下无双足以成为“国宝”的美人，有机会，他当然也是想沾点腥的……
萧轶想：会有机会的。
“当家请魁首进去。”大管家森叔对萧轶做个请的姿势。
萧轶冲森叔颔首致意。
森叔也很微妙地冲萧轶点了点头。
萧轶心中又是一阵唏嘘。
当家无疑是个重规矩的。云家的规矩——云家上下不许做毒品买卖，一旦违禁，杀无赦。森叔的独子贪财，在他管的场子里兜售了些“白糖”，被查出来，立刻就被照规矩处决了。
森叔为云家做牛做马几十年，却连他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当家太过不通人情，也无怪乎从小跟着他的森叔都愿意向他们靠拢。
“我去澳门跟黑龙会的代表会面，这应该是绝密的事情，为什么我会一离开会所就被人行刺？若不是因为我“身体不适”先离开去见了“天蝎”，留下“二号”为我应酬，恐怕，我都没性命回来了……”
同样也是沐浴过，很随意地套着件睡袍，衣襟半敞露出若许胸脯的云爷，用一副吃过荤的人一看就明白的慵懒姿势，淡淡开口。他的眼眸变得深沉，如黑洞般让人望不见底。
萧轶低垂了头，额头冷汗涔涔，更多却是在唏嘘，威廉王亲自出马，居然只是误中副车。
这一点，萧轶倒是得佩服云爷的谨慎的。因为，云爷外出的习惯，除了带保镖之外，还有编号一到六的替身也会随机地有几位隐秘随行。
怪不得刺杀云爷的，从没有成功的。
那位最神秘的云起少爷，也是带编号的替身，代号“五号”。可惜，威廉王偌大威名，误中的副车居然半点价值也无，还打草惊蛇了。
于是，萧轶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你是管情报消息的，萧轶，这事儿，给你一天时间，你给我查清楚。”声音柔和，语气轻缓，云爷随意地坐在书桌旁，满脸贵气，满身和气，看起来像个乐善好施的富绅。
萧轶却是浑身湿淋淋地几乎都能拧出水来了。
“下去吧。”云爷淡淡摆手。
萧轶如释重负地弯腰行礼，唯唯诺诺地退出来了。
“……唔，云爷还真是会折腾人。虽然我是按全能培养的，可是，人的精力有限，我又不是黄药师那样的怪才，我这般的“全能”最多也就是唬唬人，什么都会一点儿，可是什么都是半吊子啊……”
平日里对家居随意却对饮食非常挑剔的云爷，怎会突然想要尝尝她的厨艺？
训练营生存训练的时候，她是学过一点做饭的本事，可是，那点儿微末伎俩，只能让她不被饿死，色、香、味什么的，她从来都不敢奢望。
她拿什么向云爷交差？
呃，找个替身演员？
摇摇头，穆永嘉自己否决了。
那般举动，非但绝对瞒不过火眼金睛的云爷，反而会罪加一等。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自己动手，哪怕搞砸了，罪行也轻一点。
穆永嘉呆在厨房，打起十二分精神切着肉末，却骤然惊觉颈后拂过丝丝凉意。
微微蹙眉，装作好无所觉的模样节着相当光亮的刀面一打量，却是某个带骚的男人，半眯着狭长凤眼盯着她瞧。
“哎呀，娃娃越来越颠倒众生的祸水了呢。啧啧啧，这么一股子美妙的女儿香，嗯，真好闻……”
轻浮的声音从身后咫尺传来，白嫩的脖子骤然被毛糙的舌头舔了一下。饶是以穆永嘉的镇定本事都被吓了一跳。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好在久经训练的理智让她还还能克制着暂不动用另一手里的菜刀。
本来以为对方会闪躲。所以扬手时，穆永嘉不仅没计算准头，也没用多大力道。
她真正的杀招，准备在腿上。
勾、拌、缠、踹、踩……那是她在一瞬间就计划好的攻击方案。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啪”清脆一声响过，男子捂着小巴一瞬的木然，让穆永嘉本来计划的连环腿完全没了用场。
挑着眉毛，捂着脸蛋，云羌满是诧异：“我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穆永嘉握紧菜刀，一本正经地说：“我倒不是第一次打男人。”
训练营里，虽然她算是被照顾了的，但是，她同样是从被打、打人一路闯过来的。
尽管除了枪术，不管是搏击，用药，还是催眠，她都是半吊子，然而，半吊子的综合性人才，也是很可怕的。要知道，她到训练营七个月零五天的时候，她就让训练营的所有教官们闻之而色变。
当然，她其实也没做什么。
只是剔了他们的眉毛还有下面的毛而已。
呃，南天岳当然是被特别照顾了的。因为，南天岳让她刚到训练营，就不得不被看光了去。
虽然，那是规矩。
可是，南天岳一点不给她留颜面，她当然也不需给他留情面，礼尚往来，公平公道不是？
作为对南天岳的特别回馈，她连南天岳最上头的毛，也顺便给他剃了。
她一直觉得她挺善良的，因为，她都没给南天岳剃阴阳头，她给了南天岳一个老帅气的大光头……
赫赫有名的“去毛毛”事件，连深居简出的莫先生，居然也马失前蹄地认栽了。
当然，莫先生也不负众位教官所望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她给教训回来了。
教官们私下里最拍手称快的，就是，莫先生替他们收了利息……
呃，这个不能说……
这是穆永嘉羞死人的不堪回首……
一物降一物。
在披着“莫先生”外衣的云起那里，穆永嘉是永远翻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孙猴子。
在美型“八戒”云羌这里，穆永嘉却一直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广寒仙子。
“死人，没看到我在切肉吗？毛毛糙糙地凑过来，万一惊着我，让我切破手指头，你赔得起吗？”
一点不因为打了人家的脸就理亏，穆永嘉一副趾高气扬的刁蛮公主做派。
云羌倒也不恼，反而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是是是，都是我不好。要不？这边再赏一个？”
非常没气节地将另一边脸凑过来，云羌请穆永嘉再用小手“亲”一下。
穆永嘉送云羌个白眼，忽视他。继续拎了菜刀剁肉。
“这是准备做什么？娃娃这么贤惠，是想先抓住我的胃吗？”在穆永嘉面前，云羌非常有百折不挠的英雄气概。
穆永嘉倒是知道见好就收。
有些男人，他愿意把面子扔地下让你踩，你踩完了，如果能捡起来给他擦擦再还给他，他将会下次欢迎你继续踩，若是一次踩过头了，那你可就真是麻烦缠身永世不得安宁了。
穆永嘉是相当懂得尺度把握的。
所以，她用一副求教的口吻询问，她怎样才能用她半吊子的厨艺，让云爷吃的满意？
云羌给穆永嘉出了个相当有“大智慧”的主意。
“所谓美味，不过是味蕾反馈神经，大脑得到的一种亢奋和满足。如果手艺不行的话，只能在添加剂上做文章了。卷土重来的“三聚氰胺”、阴魂不散的“地沟油”，毒豇豆、伪紫砂、植物奶油、漂白蘑菇……我相信，在伟大的娃娃这里，那些都是小儿科，娃娃一定有办法让当家吃的娃哈哈爽歪歪可口可乐眼睛就是这样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