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讨过后,常白便立即对这些抓来的俘虏简单审问了一下。
不过,虽然抓来的俘虏有百余人,但基本上都是杂兵,根本不知道什么具体的情况。
常白唯一从这些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些家伙,确实都是蛮族山民,应族中长老的号召,帮永昌郡的太守来杀叛军。
这些人口中的永昌太守,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四个月前从永昌城连夜出逃的魏朗。
本来常白还以为这个前任太守是没脸回来了,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应该是忙着拉赞助找合伙人,一直暗中谋划着怎么夺回永昌。
虽然以魏朗对黄巾军望风而逃的能力来看,他并没什么值得常白担忧的。
但恰恰是这种胆小怕事,才让常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怎么可能敢设计自己呢?
说不定永昌城内他都已经买通好了几个人,准备到时候上演一出张飞丢徐州时,冒出来一个内鬼开城门的盗版剧情。
而意识到永昌城危在旦夕,常白也不敢多浪费时间,立即就带兵折返,向永昌急速行军。
他可不想等到漳灰哭丧着脸来找自己,要以死谢罪的时候,自己再盗版下刘备的剧情,说些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话。
不过,常白可以说是很幸运。
就在常白那边急速行军回城的同时,永昌城尚且还没有任何异常发生,一切都如往日一般平静祥和。
坐在太守府大堂之上的漳灰,甚至觉得非常无聊,为什么那伙黄巾不在不韦县这里出现,自己直接带兵过去就成了。坐守城中,代理太守的事完全没有喝酒打架有意思,自己就应该厚着脸皮跟着大哥去巂唐才对。
现在,也只有喝喝酒才能勉强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间了。
不过,就在漳灰心中刚刚燃起出门去城东酒馆喝几碗的念头时,一匹快马突然来到了太守府的门前。
马上的人正是常白派回来带话的传令兵,他一走进大门,远远地就大声喊道:“三将军,府君有令。”
漳灰见到这人,心中不由一喜,连忙迎面上去,一脸兴奋地问道:“大哥是不是担心打不过,要让我也带兵去巂唐?”
“呃……”
传令兵语气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府君有令,直到府君回来之前,三将军不可喝酒,不可打人。”
“嗯?”
漳灰瞪大着眼睛,声音如轰雷炸裂:“你让我不喝酒不打架?”
传令兵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是府君说的,让你不能喝酒,不能打人。”
“不行!”漳灰气势如雷,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无论谁说的都不行!你回去告诉大哥:俗话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喝,失义无德。不喝酒是不可能的,不打架也是不可能的!”
传令兵欲哭无泪,这种话他怎么敢带回去:“三将军,这……”
“休得多言。”漳灰眼睛又是一瞪,“你赶紧回去,就这么转告我大哥。”
可那传令兵再是害怕漳灰,也不敢带这种话回去给常白,只好看了看周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一个府吏:“苏曹掾……”
“别说你是叫苏曹掾,就算是叫我大嫂也不行!”漳灰眉头一皱,瞥了眼一旁的苏曹掾,愣是让其到嘴边的话又硬给吞了回去。
可下一秒,漳灰那张唬人的脸立即就变得乖巧:“哎……大嫂是你在门后面吗?”
“三哥。”
苍澜见自己被发现,也只好从一旁半掩的门后走了出来:“我刚刚在后面清点账目,听到你这里大吼大叫,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夫人!”
那传令兵失声大叫,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早就听说,表面风光无限的常太守,其实惧内,事事都听太守夫人的话,而且顺带着让他的三兄弟也对太守夫人唯命是从。
如今苏曹掾一脸为难,而其他几个府吏更是连漳灰的脸都不敢看,只能求助于苍澜了。
“请夫人劝一下三将军吧。”传令兵抱拳颔首,连忙说道。
“劝什么?”苍澜有些疑惑,“我刚刚才来,没听清你们说的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漳灰连忙跑来拦在二人中间,对苍澜拱了拱手,“大嫂去后面休息吧,我这里一定小声,不会打扰你。”
苍澜点了点头:“那好……”
“夫人!”
那传令兵见苍澜似乎是要走的样子,连忙又是一声大喊,他可不想带漳灰这种话回去。
“苏曹掾,这到底怎么回事?”苍澜见漳灰挡在身前,只好问太守府的曹掾苏文。
“呃……”苏文看了眼在苍澜身后瞪着自己漳灰,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苍澜自然是察觉了不对,连忙回头,就看见漳灰变脸的瞬间:“你别吓人。”
“我没吓人啊,我是在做鬼脸。”漳灰立即就开始狡辩,然后又把眼睛一瞪,舌头一伸,扮起了丑。
苍澜不禁摇了摇头,又看向曹掾苏文:“苏曹掾,你直接说吧,不用管他。”
“回夫人。”苏文微微颔首,将目光从漳灰身上移开,“是府君有令,要三将军在他回来之前,都不可饮酒,不可打人。三将军有些……不悦。”
“我明白了。”苍澜点了点头,漳灰她也是了解的,爱酒如命,几乎每天都或多或少地要来一点。
此次常白去巂唐平乱,少则八九天,多则一两月。如果让漳灰在常白回来之前都不喝酒,那就相当于是在要漳灰的命,也难怪之前他在这大吼大叫了。
“那这样吧。”苍澜想了一下,然后对那传令兵说道,“你回去跟太守说,三将军这些天一定会适量饮酒,绝不会因为饮酒而误了大事。”
“大嫂说得好!”漳灰一听,沉下去的脸色瞬间提了起来,他连忙就过去拍了拍传令兵的肩头,“你回去就这么说,一定要说是我大嫂说的话。”
“可是……”传令兵一脸为难地说道,“府君说的不可饮酒,不可打人啊……”
“哎!”漳灰笑了一笑,黑色脸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俗话说,小酒怡情。我每天就喝这么一小指头,绝不误事,你回去就这么说,我大哥不会吃了你的。再说了,习武之人的事,怎么能说是打人呢?那叫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