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还有这等医术?”
听完张仲景的描述,吕老爷子不禁高声一叹,显然对于开膛破肚这种事闻所未闻,十分惊讶。
常白自然是非常淡定,华佗可是外科鼻祖,手术动刀第一人,开刀破肚子的事他以前不知道看过多少的软文描述。
相对于华佗,常白现在更感兴趣的,还是眼前这个也拿出麻沸散和手术刀的张仲景。
他显然是和华佗学过两手,就是不知,他究竟是学到了什么程度。
“难道仲景先生也会手……这种使刀缝针的医术?”常白问道。
张仲景摇了摇头:“我虽然向元化请教过此术,但也仅仅只能给些小伤缝针而已,若要开膛破肚,只会害人性命。”
常白点了点头,这也在情理之中,激动的内心马上平复了下来。
开膛破肚这种操作,放到千八百年后的21世纪,即便有高科技的医疗设备,也有着风险,更别说是医疗水平低下的东汉末年了。
虽然张仲景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能将永昌医生束手无策几个月的病给治好,完全可以说是医术高超。
但是手术与传统的中医毕竟不在一个频道上面,即便张仲景没有学会,也算正常。
不过,张仲景看起来却有些气馁,他叹了口气,低声道:“说来真是惭愧,当年我与元化相别,他还特意送了我这一套刀具,我几年下来却一直没有领会其中要义,一次都没有用过。”
常白见张仲景这般模样,觉得自己有必要送一碗鸡汤给他,于是劝道:“仲景先生,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给吕公治病的医术,我们都看在眼里,绝非凡医,先生只需钻研自己所长即可,使刀缝针的医术非你所长,如果无法习得,也不必勉强。”
听到常白的话,张仲景点了点头,抚须思索了起来:“常太守说的道理我都懂,我现在也都把精力集中在了伤寒方药之上。”
说着,张仲景忽然顿了顿,疑惑地说道:“可是常太守这句俗话是哪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感觉不像是口口相传的样子……”
常白挥了挥手,说道,“不必在意这种细节,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对了。”
张仲景也未多想,吕老爷子华佗开膛破肚的神技,显然十分有兴趣,便又聊了回去。
只有常白感觉有些无聊,一直呆到张仲景觉得时候不早,准备回城的时候,这才有了些精神。
而吕老爷子见两人要走,也向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为感谢张仲景先生的救治,还有常太守的引见,我特地为二位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常白一听,转头一看,只见两个侍女各自端着一个锦盒,双手呈了过来。
他眼睛不由一亮,这是要来一波私房钱的节奏?
但他只听见张仲景笑了一笑,拒绝道:“我学医术,本就是为了祛病救人,不为求财。况且若非受了常太守相邀,我恐怕就启程回中原去了,吕公的病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救治。若吕公执意要谢,还是将东西都给常太守吧。”
“嗯?”
常白看向张仲景,无伐克说,一万匹马瞬间便在心中奔腾。
大哥你坑我呢?我一个人怎么好意思接?
常白也只好摇了摇头,扯了些什么认识许久,佩服吕公大义,情理之中云云,推脱了几番。
直到吕老爷子再三坚持,让张仲景万般无奈,不得不拿走了锦盒中的玉饰,常白这才有样学样,面露为难地将玉饰也拿在了手上,心中盘算着自己能去城东客栈开上几次小灶。
随后,二人便和吕老爷子告别,一同乘着马车,回到了城中。
马车不比汽车,坐在上面非常颠簸,不免让人感到劳累,一回到太守府,常白就到了房间呼呼大睡,就连苍澜上床休息,也没能把他弄醒。
直到深夜,常白睡发热,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这才忽然醒来,跑到外边找了口水喝。
但他在回房的路过张仲景的房间,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光,不由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门并没有关牢。
轻轻敲了一下也没有回应,于是常白便推门而入,发现张仲景竟然趴在案桌之上,像是睡着了。
“仲景先生?”
常白轻轻推了推张仲景,张仲景却并没有醒来。
于是,常白便打量了下桌上的竹简,拿起来看了一看。
“伤寒杂病论?怎么也感觉好熟悉的样子……”
常白挠了挠头,细细想了一下,可这一想,不禁让他把竹简惊落在了地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张仲景的这个名字感到很熟悉。
他曾偶然看见过一篇标题为“东汉五大神医,华佗只排第二”的文章,好奇点了进去,非常熟练地滑到了文章的最底下……
而那最底下排列第一的,正是张仲景的名字,理由是因为张仲景著有医书《伤寒杂病论》,对后世医学起了什么他不太懂的医学影响,故此将其排在了第一。
文章的末尾,还写着:这也是小编的一家之言,欢迎各位在评论区留言,说出你们认为的神医。
既然欢迎,常白当即便转战评论区,想抖个机灵,喷一喷那沙雕小编,拿个热评什么的,可他没想到,他往下一滑,发现评论区里早已是烽火连天。
关于张华医术高低之争,各路网友早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有人抬出了一位叫做董奉的医生,说是六岁就把死了几天的士燮给起死回生了,尔等渣渣之类的……
到最后,常白也不知道自己看这些沙雕网友吵架有什么意思,便自己打开了百科,搜索浏览了一番,发现这又是一个沙雕小编和一群上当的沙雕网友。
随后,常白便又回到文章,默默地在下边回复了一句:张仲景、华佗、还有董奉三人的医术,到底孰高孰低这回事,咱们还要从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说起……
话似乎是说远了,不过这事,现在倒是清清楚楚地在常白脑海里呈现了出来。
他看着落在地上的竹简,连忙弯腰捡起,细细察看了起来,发现没有被摔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差点就破坏医学瑰宝,成千古罪人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忽然给自己来了一巴掌:“作者本人就在这,怕摔坏是不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