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渔目光看向钥匙,余光看向馆长,他没料到钥匙拿的如此顺利。
这个馆长只是抱怨了一下,其他什么废话都没说,就把钥匙拿出来了。
他该说是这个男子心眼太好,还是商会影响力太大?
如果是商会的话,这应该是陈渔第一次体会到天平图案带来的好处。
钥匙就扔在酒杯旁边,陈渔伸手就可以拿到。
但他还是决定说点什么,马上拿钥匙显的有点太心急了,至少要迟疑一下。
“马吉商会是不是经常到这里来进货?”
陈渔椅子向后仰了下,与男子错开身位,伸手示意酒保再上一杯酒。
“不常来,来了就是大手笔”男子嘴边扯扯,语气里有股淡淡的酸味。
“大手笔?”
不意外,大手笔符合商会的体量,陈渔接过酒保的酒,稳稳的放在馆主面前。
这个双目有神的男人把酒杯移到旁边,又拿手指沾了下里面的酒,开始在桌子上哗啦着。
不一会,酒的印渍呈现出一个长管,一头大,一头小,横列在他们之间。
“就这种铁管子,你们商会上次一下订了几千根,还全要高规格的精钢,那些接到单子的老板恨不得把你们放到桌子上供起来”
说话期间,他的手还不停点着这个印渍,好像在抱怨为什么接到单子的不是他。
看的出来馆主没啥画画的天赋,但这些简单的线条,陈渔也能依稀看出来,很像一样东西,商会给他们发的蒸汽枪的枪管。
才去商会的时候,阿诺就领了一把蒸汽枪,他们队里推来推去,最终给了陈渔。
那次开会的内容,陈渔不知道,只知道一个队就给了一把。
明明商会带了几千根回去,足够他们每位猎人都配一把,可是,枪呢?
是留了九把,其他都卖掉了?还是只做了九把?
陈渔看着桌上的图案暗暗出神。
其他枪都卖掉符合商会的行为,他们本就是为牟利而存在的,只是这笔生意有点可怕,这批武器要是被帝国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商会这玩的有点大了,不过看样子,这里的老板们并不知情,毕竟他们只是做了一部分的零件。
馆主端起酒杯继续喝着酒,有醉意的人总是喜欢用嘴巴大口呼吸。
每一次呼吸带出的气体吹在桌子上,都会让那个长管图案愈发明显。
陈渔还是看着图案发愣,拿起酒杯又放下,既而摇摇头,否定了卖枪的想法,没人敢要呀,也没人能消化这么大批量的枪,除非是。。。。对面的七大国!
一阵发麻的感觉传来,陈渔轻轻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不可能,商会的根基在帝国,他们要这样做和自杀没区别。
任你商会本事再大,也得在帝国画的圈里面玩,敢踩线,就是找死。
抓住头发的手松开,轻微呼出口气,稍微冷静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把商会想的太过了,他们根本不可能会这样做。
大概率是遇到某些问题,只生产了少量的蒸汽枪,就算以后蒸汽枪做的多了,也只会零散的出售,不会大批量的卖出。
这种武器厉害的地方就在于速度快,能让你猝不及防。
你身上背个弩,或者拿个飞刀啥的,别人反应快的可以躲过去,但是蒸汽枪,在有效范围内,你即使看见了也跑不了,一般都会挨上一枪。
陈渔还没测试过它的具体威力,上次对着那个牛角怪物开了一枪,让它停顿了一下,铁珠是镶到肉里面了。
就看是这个怪物的皮厚,还是骑士们的铠甲厚,如果连骑士的铠甲都可以打穿,那说不定以后的战争方式会被改写,这个东西要是被帝国发现,绝对一查到底。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东西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帝国自己不组织研究?
是他们不知道?还是正在做?或者已经完成了?毕竟这类东西在初始阶段都是严格保密的。
陈渔摸了摸脑门,那里有细微的汗珠,他伸手擦一下,商会的心思他猜不透,帝国的心思他也猜不透。
他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他现在该考虑的该是怎么了解下觉醒后的“自己”,走好自己的路,而不是猜测这些“大事”。
“商会估计在做什么买卖吧。。”陈渔脑中想的东西不少,但实际时间也就一小会,他接着馆主的上句话继续说道,并隐瞒了自己知道蒸汽枪的事。
“你们商会做的买卖真令人羡慕,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那铁管干啥,但你们总是能够发现商机,是不是商会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喜。。嗝。。。喜欢学习?”
他嘴里的酒气吐到陈渔脸上,陈渔强忍着没有皱眉。
“嗯。。。嗝。。不好意思,或许我该称呼你为马吉商会的佣兵先生,你看你们虽然靠刀吃饭,但仍然不忘学习,是不是时代变了?”
男子揉了揉眼睛,才想起来陈渔穿的是紧身服,一看就是为打架准备的。
“您刚才该说大家都不爱学习,忙着挣钱呢”
陈渔无语,他到图书馆真的只是找一些资料,和学习没半毛钱关系。
“学习就是为了挣钱!”馆主脸颊微红,伸出一根手指,在陈渔眼前晃了晃,向他纠正道。
“。。。。。。”
“学习就是为了挣钱!”馆主又重复了一次。
“对,学习就是为了挣钱”陈渔顺着他的话也说了一遍,表情很是无奈,好像馆主要求他重复一遍一样。
“我废了老大劲,拿到这个职位,以为只要是帝国编制人员待遇就会不错,没想到还不如我卖情报来的快,你说学习有啥用?”
陈渔眉梢和眼角都在抽搐着,他已经听不明白馆主到底是在说学习有用,还是学习无用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已经完全喝醉了。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对最亲密的人会有所保留,而对陌生人可以吐露心声。
这位馆长先生明显感觉过的不如意,才在一直抱怨。
陈渔还没来得及回话,椅子哗的一下就被拉开,馆长撑着桌子站起来,直接向外面走去。
“诶?馆。。。”陈渔看到他摆摆手。
怎么话说到一半,突然要走?
陈渔也连忙起身,才看到屋外有一辆马车在等他。
醉酒的人就是这样,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
好吧,陈渔也没多说什么,目送馆长上车后,他也返回到了位置上。
桌子上还静静的躺着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