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渔的脸上满是狰狞,提利昂双手举起,极力保持着镇静。
队长害怕刺激到陈渔,赶紧往后退两步。
他心中有些懊悔,昨晚就不应该听薇绮的。把陈渔一直绑着,压根就不会有这种事。如果提利昂有什么闪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屋内的吼叫声,外面的骑士也冲了进来。
鲜红铠甲的众人纷纷拔剑,将陈渔围住。
陈渔看着那些带有杀意的目光,低声笑着:“来呀,来试试他先死,还是我先死”
疤脸骑士死死的盯着陈渔,试图在找一个契机,但可惜陈渔把刀抵的很紧,甚至隐约可以看到提利昂脖子上的血丝。
上过战场的他看得出来,陈渔此刻已经心如死水,和那些被包围的敌人一样,他们不相信放下武器就能活,横竖是死,还不如多拉几个垫背的。
如果自己强行上去找机会,陈渔肯定毫不犹豫的割开提利昂的喉咙,直接换命。
疤脸骑士现在心里有些窝火,一身剑技使不上劲。如果提利昂发生意外,他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陈渔,你把我杀了你也走不了,还会连累你的父母”提利昂的喉咙轻微蠕动了一下。
“是么,那我谢谢你,我都还没见过他们长啥样”
陈渔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下提利昂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你放开我,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们把案子重新再审理一遍,可以吗?我相信你说的吸血鬼是真的”虽然这个筹码看起来太假,但他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个贵族居然对一个平民谈起了价码?我要是手里没这把刀,怕是在你面前下跪的资格都没有吧”陈渔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我们的命,其实在你们眼里面就和一只蚂蚁一样,踩死了就踩死了,你们根本不会在乎的,临死还有一个伯爵陪我一起上路,我已经知足了”
陈渔心一狠,已经想到了最好的结束方式。
突然,马儿的嘶鸣声传来,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礼堂。
后面围观的学生来不及躲闪就被冲散,发出尖叫。凳子桌子也撞的七零八落。
靠着礼堂入口处围着陈渔的骑士们纷纷避让,但被带着眼罩的马儿似乎根本不打算停下,继续向前冲去,像着了魔一样。
现场一片混乱。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辆疯狂的马车吸引过去。
旁边陪审团的成员也慌忙起身,因为马车是冲这个方向来的。
马车瞬间狠狠的撞向陪审团的看台,后车身发生侧翻,带动的惯性把看台后方的大门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在这场灰尘和混乱中,几乎没人注意马车后面还有一匹灰马,径直向着陈渔跑来,灰马上的女孩带着一个狐狸面具,一把抓住了陈渔的后背,陈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丢到了马背上,像提一只小狗那样,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多次。
陈渔被丢在马背上楞了一下,随即立刻抱住面前这具柔软身体的腰部,以防被摔下马。
提利昂被奔跑的灰马撞向了一旁,华美的贵族服也因为在地上滚了几圈变的脏乱不堪,不过幸好捡条命回来。
率先回过神的疤脸骑士立刻赶到提利昂身边。
在他扶起这位巡检官后,灰马已经带着陈渔他们从那个大窟窿跑出去了。
“追!所有人上马,是所有人!没有马的给我用脚跑,也要把他们抓回来!”提利昂已经愤怒到极点,还没站稳身子,就赶紧指挥着众人,全然不顾狼狈形象。
领命后的骑士们立刻骑上战马,从大窟窿里跃出追击。
赤红色的重装战马在泥泞的道路上飞驰着,骑士们的情绪高昂,他们朝着前方的目标拼命追赶着。
疤脸骑士虽然最后才冲出来,却是一绝千里,看样子很快便可以赶到队伍的最前方。
他们的吼叫声响彻了整个学校。
面具少女的长发迎着狂风向后倒吹,散打在陈渔的脸上,那是淡淡的香味。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救了我两次,我欠你两条命”陈渔回头看看追击的骑士,大声的对女孩说道。
尽管女孩带着面具,但手上的鹿皮手套,陈渔记得很清楚,就是昨晚握刀的那双。
“低头!”女孩喝到。
陈渔想也不想马上低头。
刹那间三柄小刀从女孩手中飞出。
飞刀精准的刺向后面三匹战马,扎在飞驰的马腿上。
战马受伤吃痛,失去重心,向前仰栽过去,连带着骑士一起摔倒在地,倒地的骑士和战马还连累着后面的队伍也被绊倒。
但还是有几个马术很好的骑士跃了过去,领头的就是那个疤脸。
追击队伍瞬间少了一大半。
陈渔看着后方发生的一切,心里有些佩服女孩。
他们已经跑出了学校,后面仅剩的几个人依然穷追不舍。
疤脸骑士手上的青筋暴起,他一定要亲手抓住这对男女,手上的皮鞭更加卖力。
“到前面到山底你就下马,翻过那座山,到贝提卡找一个叫百丽儿的酒馆,晚上我们在那里碰面”女孩指着前面那座山,扭头对着陈渔说道。
陈渔心领神会,他也感觉得到灰马的速度在下降,毕竟驮着两个人,而且跑很远了,有些力竭,继续跑下去,迟早会被耐力更好的战马追上。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加小心!”陈渔有不少问题,但目前也只能压下疑问。
看准时机,女孩降慢速度,陈渔迅速跳马,飞快向山上跑去,灰马则又重新提速向另一个方向飞奔。
面前的山脉,疤脸骑士很熟悉,树木杂草众多,根本无法骑行,战马毫无用处,自己就算再多带一批人来上山,也不敢保证能在庞大的灌木丛里追上陈渔。
“可恶”看着陈渔身影向山上跑去,疤脸狠狠锤了一下马背,继续带领所有人去追那个面具少女。
。。。。。。。
校园内,已经停止上课,几位老师正在安抚着围观的学生,并组织着一起收拾礼堂。
提利昂在校长的房间里,拿着毛巾轻轻擦拭脖子上浅薄的伤口,还好伤的不深,这让他微微松口气。
随行的仆人们也为巡检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查到了吗?”提利昂放下毛巾,看着刚进来的校长。
“查到了”年迈的老人手里拿着几张羊皮纸。
“说说吧”
“陈渔确实没有父母,他是被附近村一个农民养大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个农民呢?马上拿他来见我”提利昂快速的说道。
“那个农民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校长拿出一张羊皮纸,小心翼翼的放在提利昂面前的桌上“这是村长的证明”
“尊敬的巡检官提利昂阁下,您好,把陈渔养大的村民名叫鲁宾,鲁宾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我在此证明——村长路德维希”提利昂瞥着眼睛,看着羊皮纸上村长的证明。
“很好,也就是说那个小杂碎没有一个亲人,如果我们追不到他,就是完全拿他没办法,对吗?”
提利昂靠在桌子旁,手里拿起一个酒杯。。
看着酒杯在提利昂手里转来转去,老人心里有些发虚。
“我相信帝国的骑士一定可以把他们追回来”
“是的,你最好祈祷!”提利昂拿铁质的酒杯敲敲桌子,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声音,如果放在人脑袋上,应该会更清脆一些。
“我要让他们知道贵族蒙羞的后果”提利昂突然捏紧杯子,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