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唱的怎么样?”灰格子男老板脸上挂着微笑。
拿信人立刻转头“哇哦,法尔范先生,好久不见,我正准备找你呢!”
“我看你听的这么投入,不好意思打扰,一路过来辛苦了,来,尝尝这个,酒馆的新品”法尔范把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这杯酒清澈中带点紫色,上面飘着两颗红色的东西,像是不知名的小果子,散发着淡淡香味。
拿信人看了法尔范一眼,举起酒杯放到鼻前嗅了一下,随后喝进去一大口,“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嘴里猛出一口气。
“呼~~,好酒!好酒!”他身上立刻暖和了不少,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热。这酒看着清,喝起来却有一种沙烈的感觉,这种烈不是纯烈,而是夹杂着樱桃,罗甘莓,以及叫不上的名字的香料混合而成,烈中带柔,浑然天成。
进屋后,男主人犒劳自己的第一杯酒着实不错,他知道自己是来送信。
“法尔范先生,就凭这杯酒的手艺,我相信贵店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谢谢,借你吉言,这次怎么一个人过来的?”法尔范微微靠在椅子上,他记得之前都有两个人。
“没人啦,西奈山那边的人都派出去干活了”他又喝一口。
“看来商会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回去后替我祝贺一下达尔米罗先生”
“没问题,这是达尔米罗大人让我给你带的信,交代我一定亲自交到你手里”他把信拿出来,递给了法尔范。
法尔范带着笑意接过信,举在空中透着光看了一下,然后放在了桌子上,好像它并不是很重要,信中的内容一点翻的欲望也没有。
“不看看么?”送信人打了一个酒嗝,看着这个男老板,有些疑惑。在他认识的所有店老板里面,法尔范算的上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而且待人接物这一块做的很棒。他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并不显得做作,极易与人拉近关系,降低防备心。
“没啥看的,里面都是生意上的事,那些数字看了头疼,要算半天,好不容易这会偷点懒,等晚点再看吧”说完之后法尔范微微伸了一个懒腰摇摇头,像是一个在工作中偷闲的小伙计。
送信的人也笑了笑,酒馆里的客人并不少,依靠他们两个外加两个杂工,还是会有些忙绿的。
“法尔范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走?”他从之前送信的人那里了解过,法尔范每隔几个月就会回来一次,小住几天,然后再次离开,周而复始。
他有时候会怀疑法尔范和女主人的关系,说他们是夫妻吧,有哪个妻子同意丈夫几个月回家一次?就算是长途经商,也应该由妻子陪着才是。
所以他认为法尔范应该是在这里找了个相好的,但又奇怪他对相好的无限包容,女主人的所作所为几乎进过酒馆的男人都知道,他不相信法尔范会不知道,不然这算啥?众人皆醒他独醉?真是想不明白。
“明天吧”法尔范看着送信人,他眼神凝结,像是在想着什么事。
“是吗?那我可真幸运,不然明天要白跑一趟”送信人眼睛恢复神采,胡乱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掩饰掉刚刚思考的样子。
法尔范看着他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带着微笑,拿起酒壶给他的酒杯倒满,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外面冷,多喝两杯,等会回去的时候身上暖和”
其实对一个人的看法往往是他的几个动作和几句话而产生的。法尔范对他说的这种话,他听过不少,但就觉得从他嘴里出来比较真诚,不像是一般的客套话,仿佛两人真就是像朋友一样。
“不瞒你说,我还真想好好喝几杯,你们的酒真的做的很棒!”送信人脸上也挂着笑意,之前有些人看见自己只是商会的普通成员就态度冷淡,他走货的时候经常遇到。但法尔范这里没有,在加上他的话语,所以在心中对他也产生了一丝好感。
“说实话,那个吟游诗人唱的真不怎么样”他想起了法尔范一开始问他的问题。
“嗯,他一开始要用怀竖琴伴奏的话,应该会好很多,不过他的词用的还行”法尔范喝了一口酒。
“哦?”
“比如开头有一句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嗯。。。对,叫那朵金色的花儿仍在呼吸,把公爵的小女儿比作金色的花儿,确实挺不错的,你见过那个女孩没?的确长的很漂亮,像花一样”
“没有”他摇摇头,他只去过王都两次。
“那真是可惜,之前我去王都有幸见过她一面,就在那个宫邸附近,我觉得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希望你以后去王都也有机会见到”对于他没有见过那女孩,法尔范表示遗憾。
“会的,说不准走外面什么时候就碰到了”他嘿嘿的笑着,说着玩笑话。不知道法尔范刚才说的让女主人听见了,会不会过来揪他的耳朵。
“法尔范!”从酒馆后方传来声音。
“来了,我马上过来”法尔范耸耸肩,要失陪了,才刚坐了一会儿,他就需要去帮忙招呼客人,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送信人十分理解的点点头,任由他去忙了。
酒壶里的酒也不多了,等喝完后,他也要离开。
那个吟游诗人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在大厅里面扶着一张张桌子,向后方走去,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八成是要吐了。但是碍于自诩诗人的品格,吐在大家面前有点丢人,所以要从后门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诗人还是诗人,比不过群健壮的汉子。
在这个诗人摇晃脑袋的时候,那顶德乌斯图亚的帽子顺着摇摆的惯性掉到送信人的这张桌子上。
“喂,伙计,你的帽子”他站起来喊道。
但那个吟游诗人丝毫没感觉到头上少了个东西。
“算了,给他拿过去吧”送信人想了想,也因为他今天心情好,所以决定给他送过去,跟在那个吟游诗人的后面。
果不其然,到外面冷门一吹,这个会弹怀竖琴的人哇哇吐了一地,脸上看起来十分难受,呕的样子快要把胃给吐出来。
等他吐的差不了,送信人才往前走,把帽子一下子扣在他的头上,还顺带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帽子给你了,你收好,别丢了”
吟游诗人挥挥手表示感谢,嘴里却说不出来话,一阵阵的呕感向上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用谢”送信人最后又拍了两下,才转身离去。
到了后门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在门旁边的一个脏不拉几的铁箱,刚刚出来时候因为门推开挡住了没有看到。
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他摇摇脑袋,搓搓脸,这种箱子他有印象,他在哪里见过,而且是比较重要的,越是那种隐约记忆的东西越是想弄清楚。
他看了看周围,只有那个醉倒的诗人,就过去把箱子外面一部分冻住的坚硬泥土铲掉,然后在擦干净。
随着他的动手,箱子上一个金色的巨熊图案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