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另一边的一群人没有等待,而是向着伐木场继续出发。他们不可能为了阿诺一个人而耽误大家的时间。
三辆马车的马匹都被用了,这周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马,所以他们只能徒步前行。
二队弗洛朗把那些刚刚拿出的东西重新收好,用小刀刮去受苦结晶的表层,那些淡蓝色的表面被刮去后,剩下的部分还可以再次使用。
在临走之前,陈渔把那个床上的白衣女子摆好,用毛巾擦去脸部和脖子上的鲜血,盖好被子后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个女子和阿诺长的并不像,应该不是亲姐姐,有可能是家族里的,也有可能是后来认的,不管怎么样,至少陈渔感觉得出来,那份感情是真的。
他不能自作主张的把这个女子埋了,他没有权利。所以在走之前能做的就是把她打理好,希望阿诺回来看到了可以减少一点难过。
给他留了一张羊皮纸条后,就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了。
博格和那两位队长还有观察者走在最前面,他们一直在探讨着什么,陈渔在队尾听不到。不过他也猜的出来,十有八九是关于阿诺的。
其实陈渔觉得阿诺也没犯什么错,有什么可讨论的,他最多算得上是没参与这次行动,大不了不给他这一次的报酬就行了,要是对他有处罚,就有些过分了,他这是属于私事,当然,这都是陈渔的猜测。
加上去追他的两个四星队员,这些队伍一下就少了三个人。
陈渔砸吧砸吧嘴,他那个时候是准备上马去追的,因为他们毕竟是同一个小队的,虽然才认识几天。
温缇是女孩,去不合适,在场这么多男人。队长去也不合适,他是队长,这种活不该他干。
所以陈渔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该去,只是被其他两个队的队员抢先了,只得作罢。
去了两厉害的,留一个菜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陈渔看了一眼胸口处的那颗五角金星,微微在心中叹气。
“刚在屋里死的是他姐姐?”温缇在旁边问道。
她此刻和陈渔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那个白衣女子死的时候,温缇并没有凑热闹挤进去看。不过她应该猜得出来,昨天马车上阿诺就十分兴奋,这会一脸难受的拿刀不知道干啥,周围又有人在议论说里面死人了,自然而然的猜到是他姐姐。
“嗯”陈渔点点头。“听弗洛朗说是被毒死的,好像是药坊拿错药了”
“所以他这会儿去算账了?
“是”陈渔心说这搁谁都要去吧。他看向温缇,温缇依旧并没有穿猎人服,她好像永远是那件黑色长服,从肩膀一直到快到脚踝那里,几乎把整个身体包裹进去,衣服前胸处三颗星,旁边绣有商会标志,这件衣服算得上是全小队独家定制。
陈渔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这件衣服,尽管看起来是高档丝绸做的,但是防御力几乎等于零,属于花瓶系列。你要是喜欢可以平时穿,怎么出来干活还穿这身。
也许这就是贵族吧,他琢磨不透,他还是觉得穿着猎人服比较踏实,河马皮可比丝绸结实多了。
在商会里,他们给每个新进的猎人都发一套猎人服,你可以不穿,因为这不是帝国军队,他们不会要求统一着装。
但只要不傻都会选择穿猎人服的,除非你有更好的选择。
陈渔之前也问过这件事,温缇给的回答是猎人服太紧了,不舒服,她喜欢宽松的。
好吧,处于队员关心的角度可以问一次,接二连三的问就有些讨人嫌了,毕竟自己和她只是一个队员的关系,仅此而已。
那把又细又长的剑应该藏在黑服里面,旁边还有五柄飞刀。
“陈渔,你对死亡这件事怎么看?”
“如果是药店的问题,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以为是在问阿诺姐姐这事。
温缇摇了摇头“我是说死亡本身,你害怕死吗?”
陈渔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立刻掩饰过去。
“怕”他没有多少犹豫,说道。
“是么,人们常说怕死是因为有牵挂,你的牵挂是什么?”
陈渔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能说自己是因为不想死吗?但这种回答好像太low了,标准答案不应该是为了父母,为了爱人么?贵族来回答应该是为了善良,为了正义,为了国家么?
自己好像和这些都不沾边。自己就是单纯的想活着,以后有机会了,存点钱,去其他国家,开一个小店,可以是旅馆,可以是面包店,然后找个人,组建一个家庭,这就是他的打算。
陈渔没有回答,温缇也没有追问。
一行人达到了伐木场,几个平屋小房立在那里。
地上比较平坦,也没什么脚印,因为是在冬天,泥土都冻住了,又没有下雪。
观察者指了指其中的一间大屋子,和旁边两个小屋子,意思很明确。
陈渔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大屋子,里面东倒西歪,杂乱不堪,打斗的痕迹很明显,地上还有不少干渍的血迹。
桌子上和丢在地下的锯刀、斧头,也都是锋利处沾红。
看来他们是有激烈反抗过,只是没打赢,这也很正常,况且里面好像还有不是低级种的。以前在课上讲帝国通史的时候教授曾经说过,高等级变种吸血鬼能力极其强大,往往需要很多骑士一起冲杀,他们对于自身血液有着高度的掌控力。
这种吸血鬼,把血液当成武器,配合他们一族的咒术,伤害力堪称恐怖。
但这仅限于七十年前,就目前博格他们遇到的情况看来,大部分和佛罗塔那只差不多,就是陈渔还能坚持一会的那一种。
也有碰到过会简单咒术的,猎人就一般不近身,拿弩或者飞刀解决。因为处理掉他们原理很简单,要么把脑袋砍下来,要么把他们心脏刺穿。
周围的猎人队员们在检查中也发现了一些问题,这几个屋子里面有不少是贵族用的东西,比如那个大铁箱里面的烛台,至少有七八个。
他们每个月收入大概1-2个银币,这一个烛台抵就得上他们大半个月,甚至快一个月的工资,他们显然是承担不起的。
除了烛台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日用品,也都是贵族才消费得起的,这就有点怪了。
就当他们在讨论的时候,陈渔无意间看到了一张羊皮纸,他本身是没太关注这张纸的,但是字里行间里面出现了一个名字“薇绮”
所以他一眼就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