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进入石屋,来到勾践身边,勾践面向墙壁里平躺着,那凄凉的身形让苏飞也一阵心酸。以前的他是越国高高在上的王,现在沦为了一个奴隶,试问哪个人能承受这种痛?
“吾王好点了吗?”
苏飞开口了,他现在得适应新的身份,那就是他不再是以前的苏飞了,他是范蠡,是越王勾践最忠心耿耿的臣子。
雅鱼夫人看到苏飞恢复正常,高兴地喜极而泣:“范大夫,你刚才可真是吓坏我了,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苏飞学古人那一套,双手高举,接着两手平放在地上,两膝也同时跪倒,把头埋在地上,高声道:“罪臣范蠡,折煞吾王和夫人,请夫人赐罪。”
雅鱼把他轻轻托起,略带心酸地道:“往事不可提,现在我们都是罪奴,范大夫不必行此大礼。”
苏飞站了起来,询问:“吾王怎么病成这样?”
对于今天以前的事情,苏飞确实完全不知道。
夫人说到勾践的病,气愤道:“昨天你被派到城里去,我就在马厩里整理打扫,吾王就喂马儿吃草,你也知道,吾王是个爱马之人,看到好马自然另眼相看,当时,他所喂食的那匹马儿神骏非凡,且极通人性,时不时拿头磨蹭吾王,显得极为亲昵,吾王被它逗得也忘记了给它喂马料。”
“这下,远处监视的兵丁看到吾王做事偷懒,急冲冲地跑过来,对着吾王的后背就是一鞭一鞭的抽下去.........”
雅鱼说到这,情绪有些不可控,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是十分严重的。
稍微缓了缓情绪,雅鱼夫人继续道:“我当时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可是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一个兵丁见我冲过去,一个反手,便掐住了我的喉咙。”
苏飞往她雪白的脖颈上看过去,一排很深的抓痕赫然在目,令人触目惊心。
雅鱼见苏飞向她直视,有些薄怒,后面发现苏飞的目光友善,不似轻薄之意,当下慰然。
“后来,那几个兵丁也怕出人命,故而收手,接着就嘲讽吾王,他们说道“干活偷懒,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在这里,你还以为你是原来在越国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嘛,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吴王的一条狗,一个卑贱的奴隶,哈哈”他们嘲讽完,便大笑着离开了。掐住我的兵丁也放开了我,我立马跑到吾王身边,抱着吾王哭泣起来。”
苏飞听完雅鱼夫人的描述,心想:没想到入吴为奴没几天,事情的发展已经如此的严重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可是要在这里生活整整三年啊,这三年可怎么挨下去。
更恐怖的事情是吴国的大相国—伍子胥还没有出手呢,他这人精明能干,一心想除勾践而后快,他是不可能让勾践活着回越国的。
怎么办?
正当苏飞陷入沉思时,病中的勾践醒了过来,鞭伤显然是他此刻病重的原因,在古代医疗水平不发达的情况下,一个普通的外伤也足以致命,幸好勾践生得比较壮实,才不至于一病即倒。
勾践突然两手紧紧抓往苏飞的双臂,若是换做以前,凭着特种兵高度的反应力,苏飞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反制对方,可是现在身份不同了,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大王,于是,任凭他将自己的双臂紧紧的抓住。
勾践变得激动起来,情绪有些失控,向苏飞咆哮道:“范蠡,你告诉寡人,你是不是打错如意算盘了。当初退守会稽山时,寡人决意和夫差那小儿同归于尽,你告诉寡人,凡事要忍,才能保全越国,寡人听信了你的话,入吴为奴。现在来到这里,情况你也听到了,寡人被几个最卑贱的兵丁羞辱毒打,你说,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回去,如果不能,你先拔剑自刎吧。”
勾践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到了苏飞的头上,想想,这也是可以理解,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劝说勾践入吴为奴,一个堂堂的越王也不可能受此奇耻大辱。
“能不能回去”苏飞的答应是肯定的,因为历史是不会骗人的,历史记载三年之后,越王勾践夫妇和范蠡平安返回了越国,而且几年之后,便成功完成了复仇。
可是,这三年该怎么度过?
难道真是像历史写的,电视剧演的,范蠡叫勾践示弱示弱再示弱,一直装孙子,然后就回去了。
恐怕这个还真行不通,装孙子是必要的,可苏飞的切身经验告诉他,仅仅靠装孙子还是不行,得想其他的法子回去,这个法子是什么,苏飞现在想不出来。
勾践见苏飞一直沉默,以为他退缩了,害怕了,恼怒道:“你去找一把剑拔剑自刎吧。”
苏飞见状,突然扑通跪倒,深情道:“大王,我既已追随你入吴为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昨日之事,乃是对大王心智的一个磨炼。俗话说的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拿我项上人头保证,三年之后,我们定能平安返回越国。”
勾践听完,头点了点,又面向里壁睡觉去了。
这时的苏飞才真正理解到古人说的伴君如伴虎,一句话就有可能人头落地,不禁嘘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