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作为当地的大户人家虽说不能和王府大院相比,但也算富甲一方,在方圆十里颇有威望。
张渔躺在临时收拾出来的一间客房里,韩老爷韩奇坐在床边,韩陆韩涛两兄弟站在父亲身后,静静地等待张渔苏醒。
“娘。”
等了一会儿,张渔终于有了动静,韩老爷有些激动,握着张渔的手不停地喊着“林儿”。
在韩老爷不断的呼喊声中,张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一边的韩老爷和他身后的两人。
“你们走开,我想一个人静静。”张渔把头偏向一边,不想去看他们。
“陆儿,涛儿,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林儿单独谈谈。”
韩陆看着张渔的背影叹了口气,便和韩涛一起离开了房间。
“林儿啊,你……”
“我说过,我不叫韩林,我叫张渔。”
“张渔……也是个好名字。跟为父讲讲,养父养母是什么人,你这几年又过的如何?”
“凭什么?”张渔终于忍不住泪水,向父亲哭诉道:“凭什么你要放弃我。”
“原来你在纠结这个。也对,你根本不需要原谅我。”韩奇长叹一声,捋了捋胡子,缓缓地说道:“罢了,我就给你讲讲当年的事吧!”
“十三年前,也就是你出生的前一年,我认识了你的母亲,张明莹。”
听到这个名字,张渔的心又疼了一下。
“那是在一个夏天,我留我的妻儿在家,也就是你两个哥哥和他们的母亲,独自一人骑着马去南越的茂名赴宴。
“在当时,百越门的门主黄百心的名声响彻南越一带,他儿子的婚宴能够邀请我这样的小门小户,我不赴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我就提前两天到了南越的茂名,在某一处客栈将行李安顿好,然后准备逛一逛茂名县。我从茂名的这头走到了那头,有点荒凉,像是郊外的地方。不得不说,茂名县确实要比咱们镇要大得多,我一直从早上逛到了日落。
“就在我准备回客栈时,我突然听到旁边的一间简陋的小院里传来了争吵声。平时的我不爱多管闲事,不过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想就开始往里走。
“不巧的是,我刚一迈进院子,里屋就出来了一个人,我只好躲进旁边的鸡窝里,待那人走后才出来。出来以后,我直奔里屋,见到了一个姑娘。眼前的女子虽身着麻布粗衣,却依然惊为天人,目睹她容颜的那一瞬间,我丢了魂一般愣在原地,直到她开口说话才把我唤醒。”
“别劝我了,没用的,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他的!”姑娘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朝着门口喊道。
“姑娘……”
“出去!”
韩奇往后退了半步,然后缓缓说道:“姑娘,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只是恰好路过此地,听到有人争吵,所以就……”
韩奇一边解释,一边伸出半个脑袋,朝屋子里看,那姑娘也抬头看着他。韩奇脸上一热,急忙把头又缩了回去,然后说道:“姑娘,要是你嫌我长得不好看,我就站在门口。我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姑娘听到韩奇的一番解释,“扑哧”一声大声笑了起来,然后说到:“没有啊,你进来吧!”
韩奇毕竟已有妻室,不免有些难为情,他抬起一只脚跨过门槛,在半空中晃了一圈,然后脚尖轻轻往下落,眼见着就快要点地了,韩奇有些担心地问:“我真的可以进来吗?”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回答,韩奇有些许失望,本想就此离开。他刚一转身,一只小手就拉住了他粗大的臂膀,他回过头一瞧,那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正离他半尺不到。
“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韩奇正为不能再次看到姑娘的脸而郁闷,不曾想这姑娘竟要和他一起离开。顿时,韩奇脑袋一热,立刻答应道:“好,我带你一起走。”随后便拉着那姑娘一路狂奔,到了原先安排的那家客栈。
“我们来这里干嘛呀?”
“我这次来茂名是为赴宴而来,所以先在这里住了个店。你就在这里先歇息吧。”
那姑娘露出一丝胆怯的神情,弱弱地问道:“你说的赴宴,是不是指黄百心的儿子娶亲啊?”
“正是。”
那姑娘突然变卦,想转身逃跑,不料被韩奇一把抓住。
“放开我。”姑娘小声的警告道。
“你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是他们派来戏弄我的。”
“什么意思?”
“你还装!你难道不是和黄百心一伙儿的吗?不然为什么要参加他的婚宴?”
韩奇是又气又好笑,他看着那姑娘一副无辜惹人怜的样子,解释道:“不是啊。我只是受邀参加罢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啊!”
那姑娘的脸微微发烫,摸着脑袋说到:“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了。”
“没关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张明莹。你呢?”
“我叫韩奇。”
“不是北宋宰相韩琦?”
“我能有韩宰相才华的万分之一就好了。”
随后,两人进了客栈,张明莹把她被逼嫁给黄家公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奇。
“我和你母亲很快就聊得和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可谓是一见如故。
“很快就到了黄百心宴请各大门派以及百门大户的那一天,当天是宾朋满座,蜀山、北冥、六扇门,甚至是丐帮都好酒好肉招待,只是可惜,他们是等不来新娘子了。
“我在酒宴上结识了一些小门派的人物,饮至正酣时,突然瞥见黄百心一个手下过来向他耳语了几句,我便知道他们发现你母亲不见了,我过了一会儿也自称酒力不胜,推辞提前离席。”
韩奇躲过黄百心的眼线后,立刻向张明莹所在的那家客栈赶去。
“你怎么回来了?”
“快走吧。黄百心正派人找你呢,再不走来不及了。”
“那你呢?”
“我给你打掩护,随后就来追你。”
“你只有一匹马吧!”
“你先骑着,我自有办法。”
“那好吧。”
目送着张明莹骑着马离去,韩奇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巧的是,明莹前脚才走,韩奇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好像骑马跑了。牵马去!”
是黄百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