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老神在在走到任平生面前,背后捏着的竖笛来回摇摆,语气一如往昔,说道:“手心….”。
任平生不明所以伸出手心,内心十分忐忑,只见夫子右手自袖袍冒出一只泛黄竹尺,朝任平生手心打去,任平生立时感到莫名真气侵入体内,搅动肺腑。
再是一尺,浑身筋犹如被人撕扯般疼痛。又是一下,全身肌肉一颤,只见任平生应声失去控制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其余人纷纷倒吸口气,未曾想这小小戒尺竟有如此威力,夫子回到堂前,依旧讲解着君臣之道。
“上好本,则端正之士在前……..”
郎朗声音不绝于耳,相比其余四人的如痴如醉,任平生全身如同千刀万剐,声音致使他头痛欲裂,还催动体内夫子真气不断肆虐。
世间一点点流逝,任平生由原先的抽搐变为满地打滚,若是他未带面具,旁人将看到他七孔流血的恐怖模样。
许久后声音哑然而止,四人神色莫名的看了看任平生,随后向夫子行礼告辞。
任平生识海轰鸣,其内风起云涌,久久不止,不知过了多久,任平生终于缓过神,挣扎站起身来,却发觉学堂早已空无一人。
走到外面,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沙沙作响的竹林,稀稀疏疏透下来。
‘唉…’任平生叹了口气,一路上虽有月光虫鸣陪伴,但他却犹如身处寒霜,内心冰冷无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其呼奈何。
来到竹屋,便见宁神致远迎面而来,二人目中惊诧,却不问其他,将他送入屋内休息。
重生以来,任平生才深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一刻他对力量产生了深深的渴望,突兀间他想起了许多人,那个对他不离不弃的老爹,对他关怀备至的瑶沅,一路护持他的沙震天…..
这些人在他脑海不断闪现,突然看到夫子狞笑着靠近他,这一下天地轰鸣,任平生梦中惊醒般吓出一身冷汗,胸口此起彼伏,喘着粗气,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走到窗前,手依栏杆,目光深远,久久不能回神,只是等了一晚,却不见夫子身影。
翌日,任平生照旧入学堂,浑身带着疲惫气息,期间任平生感到目光阵阵,竟是有人不断打量着自己。
察觉目光后任平生顺着痕迹望去,却是五人中实力最强的少年。二人目光只是一视,便回过头去,任平生心中一沉,莫非这人也发现什么了?
正在思虑之际,二人却看不到夫子蒙面之下,嘴角微微上扬。
夫子照旧讲学,到了学时末端,任平生索性不再掩饰,识海观想八手那伽女,不断抵抗夫子侵人心魄的声音。
虽是如此,那声音如同鬼魅环绕四周,任平生仍旧感到一阵阵耳鸣,疼痛不已,只能勉力一点点维持。
另一边,与任平生对视的少年,原本痴迷的表情时不时露出挣扎的神态,艰难的转头看了任平生一眼,只是一眼,却让他瞳孔睁大,似看到某种难以置信的东西。
挣扎只是些许,不久如同其他人陷入痴迷,不能自拔。
不同与其他四人,任平生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一会痴迷,一会挣扎,一会宁静…..
任平生仿佛过了几年,声音终于停止,也在停止的一刹那,任平生趴在桌子上缓着气,只是在趴下一瞬再次留意了夫子。
再一起身,只看到夫子背着手不断晃着笛子的背影。
任平生重重吁气,夫子毫无动作,却使得他心里越发忐忑不安,这种煎熬让他有种直接询问的冲动,但心里却又留有一分侥幸,只能咬紧牙关熬着。
入夜,任平生仍旧依在窗边等待着什么,目光带着冰冷,只是今夜仍旧未有人来。
就这样一连过去一月,一有空任平生便锤炼武功,打磨内功,只是心神不安时会在窗口眺望,不断玩弄着手指上青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之后的一日,只听外面宁神致远问安,只听得来人说道:“你俩且下去”二人犹豫之际,任平生声音从屋内传出:“下去,非召唤不得回来。”
“喏”
见宁神致远越走越远,来人推门而入,任平生微微一笑,暗道:“终于来了。”
伴读所明令不得以真面目示人,因此五人是以十二生肖为代号,少年代号子鼠,任平生代号辰龙。
少年面戴黑白面具,弯腰重重一礼,说道:“辰龙兄救命。”声音稚嫩,施礼却中规中矩,不见一丝轻佻。
任平生笑的更浓了,连忙托起,说道:“这救命从何说起。”
子鼠见任平生装傻,心中冷哼,却依然冰冰有礼说道:“辰龙兄明人不说暗话,这几日在下查遍群书,这才明晓夫子最后一言乃是洗脑灌音之法,再过些日子,小弟便是他人手中木偶了。”
言语间悲凉万分,却又露着真情实意,只是在任平生听完心中冷哼连连,这少年看似年轻,实则奸诈,暗道:“明明是自己坚持不住了,又见我这边无事,才厚颜上门寻求解脱之法。”
但这人的到来却让任平生忐忑的心一安,自己大约无事了。
望着眼前少年,任平生不愿多生是非,但却还是无法把握夫子心意,思虑间带着犹豫。
子鼠见任平生不说话,说道:“在下愿以每月一瓶增息丸作交换。”
任平生回神看了看少年,摇了摇头,增息丸作用虽大,可每月三瓶,这种量目前已经足够他用了。
子鼠神色冰冷,心里大骂任平生贪得无厌,良晌后咬牙说道:“外加一桶药浴!”
任平生眼前一亮,药浴半月一次,效果非凡,任平生隐隐有些心动。
见任平生仍在犹豫,子鼠冷哼一声道:“那般已然违抗夫子本意,虽不知夫子眼下为何容忍,但倘若出事,辰龙兄一人危矣,小弟愿为辰龙兄去灾挡难。拦在前面。”
任平生带着笑意看着少年,心中连声呵呵,但多一人确实可以更好试探夫子心意,至于交易,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便微微颔首同意,子鼠见状大喜,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递与任平生。说道:“来日便将药浴奉上。”
任平生思绪一定,在子鼠连番催促便将八手那伽女一图授予子鼠。
子鼠连连揣摩,大呼神奇,恨不得此时便开始修炼,只是看着看着变发觉这只是其中一图罢了,但想了一会便说道:“剩余观想图,不知辰龙兄….”
任平生指了指药丸,子鼠微微叹息,点点头便抱拳告辞,任平生望着远去的子鼠,神态莫名。